知道用匕首护自己,还不算太蠢,当初送这匕首也算是有了用处。
“花重锦,你记住,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他的提醒她自然听得懂,不管是不是善意的,此时她都铭记于心。
“王爷放心,花重锦能活到今日,靠的并不是怜悯之心。”
说完,怀中的花亦安痛呼出声,人却还在昏睡之中。
花重锦将他抱紧了些,在他耳边小声的安抚着,“亦安乖,很快就没事了,很快的。”
她的安抚很有效,怀里的孩子很快就安静下来。
一路畅通无阻且迅速,很快的就进了王府。
墨竹将花亦安抱着下了马车,花重锦紧紧跟着,只听裴琰吩咐一句,“让云飞扬赶紧来。”
云飞扬就在王府候着呢,一般这个时节他是不会离开上京城的,很多时候都是在王府呆着,以备不时之需。
所以不出一盏茶,云飞扬便来了。
他急匆匆跑来,推门进入,“裴琰呢?他情况如何?”
他撑着来的伞就这样随意的甩在门口,焦急的四处看。
当看到裴琰一脸平常的坐在主位时,他纳闷的看向墨竹。
墨竹赶紧开口,“不是主子,是花姑娘的儿子,云公子快来看看。”
云飞扬一愣,花大姑娘他听到过,可这花大姑娘什么时候有儿子了?
“云飞扬。”裴琰喊了一声。
云飞扬瞬间回神,“我马上看看。”
墨竹将花亦安放在小榻之上,云飞扬在看了他一眼之后,一瞬正经起来。
他给花亦安诊脉,刚搭上脉象,他便神色凝重,回头看花重锦,“这孩子...”
从他神色的沉重中,花重锦便知道,这人医术不错,能把脉就能看出亦安身体不一样,不会一张口便是敏症的不多见。
她心里焦急,便没有隐瞒,“他娘胎中带了不足之症,不可食用发物,不然就会起疹子,之前也起过,但并不严重,这次是吃了羊肉汤,所以才这般严重。”
云飞扬看着眼前瘦弱的女人,她便是花重锦花大姑娘。
那个能让裴琰心情平静下来的神药?
的确是个好胚子,若是裴琰见色起意也不是不可能,毕竟他除了四年前那次意外,好像再无床笫之事。
可裴琰不至于对一个已经生养过的女子起心思啊,他怎么想也想不通。
“世间万物都有自己的秉性,他食了羊肉,羊肉最是发,所以他反应这般大,高热不退,全身水泡,只怕是喉咙已经起了水泡,说话都困难。”
花重锦点头,“喉咙已经长了,他连说话都困难,现在该怎么办啊。”
云飞扬离开从袖带之中取出随身携带的金针,“此时最要的,便是金针渡穴,让他气管得以放松,不至于出不来气。”
花重锦听人说过,金针渡穴能做很多,善用者甚至可以起死回生。
眼前人虽然年纪轻轻,但从他诊脉以及他所说的金针渡穴来看,便不是普通之人。
果然裴琰的身边不养闲人。
“多谢神医了,我在发现的时候就给他服下了百毒丹。”
云飞扬又看了看花亦安的眼神情况,“解毒丹还有吗?”
“他情况虽然虽然紧急,但也幸好有这解毒丹,不然他呕吐出来,必定堵塞气管,出不来气就会活活憋死。”
能做出这样的解毒丹,看来这人也不简单。
花重锦不疑有他,赶紧将药丸递了过去,云飞扬只是闻了闻药丸,心里大概有了些计算。
“药丸做得不错,看来也是杏林中人,不知何人所作?”他一边施针一边开口。
花重锦并未隐瞒,直言,“我做的。”
云飞扬心里一惊,捻针的手微微顿了顿,心中冒出一个念头,此女不简单。
药丸大小匀称,表面光滑,药香奇异,粗闻还不能第一时间闻出到底是什么配材。
能瞒过他的鼻子,就说明功力不差。
云飞扬捻动金针,“你做得很好,这孩子若是没有你这解毒丹,只怕撑不到现在。”
花重锦焦急的问,“那亦安可能痊愈?”
云飞扬摇头,“暂时不能,他这病自娘胎而来,怕死不好根治,目前先将高热和水泡去掉再想法子。”
花重锦以为她能听到与之不同的声音,只可惜,眼前这人虽然医术高明,但也和陈老说得差不多。
此病只能控制。
可若是能控制好,那还行,可若是如同现在一样,有人处心积虑的下套,亦安防不胜防,毕竟他不能碰的东西实在是太多了。
她心里很是自责,为什么要去买老山参,为什么要留他一个人在府上,为什么不冒雨赶紧回去,要在外面逗留那么久。
云飞扬察觉她神色有些低沉,以为她听到了儿子的病情,所以面色不好。
他安慰道,“也不是没有办法,只是有些棘手,慢慢来一定会好的。”
裴琰一直坐在主位,看似不在意这边的诊治,实则两人的每一句对话他都听在了耳中。
原来那小豆丁瘦成这样,是因为胎中带病。
一抬眸,见她浑身湿透,眼中担忧的样子,他便心中不舒服。
“云飞扬,现在可能治疗?”裴琰开口直接询问。
云飞扬点头,“自然是能的,金针渡穴能排出很多的毒气,再加以排毒汤药,半月应该就能痊愈。”
裴琰听后起身上前,在花重锦面前站定,“你儿子性命无碍,你可以去清洗一下了。”
花重锦这才意识到自己湿透的衣服皱皱巴巴的贴在身上,整个人狼狈至极。
她念念不舍的看了亦安一眼,然后才跟着王府的官家下去换衣。
等她离开,云飞扬打趣出声,“诶,回神了,人家已经走了。”
裴琰收回看向门外的视线,故作无事发生,也自然的忽略云飞扬的打趣。
“这孩子的病真的不易治?”
云飞扬点头,“没有进一步的检查,不过这病不是那么容易的,至少我还没有合适的方子。”
裴琰视线落在双眼紧闭,面上可怖的花亦安身上,想了想,他道,“你有,你必须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