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南风的心跳如擂鼓般急促。
身后,陆文远的脚步声愈发逼近,他的喘息声在狭窄的山洞中显得格外清晰。
“沈南风,你别白费力气了,逃不掉的!”
陆文远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得意,他紧跟在沈南风身后,也试图挤进那狭窄的通道。
然而,通道的入口并不宽敞,即使陆文远较之前相比已经瘦了许多,但骨架在那里,怎么也要比沈南风要大上一圈。
他努力了几次,却始终无法顺利通过,只能卡在入口处,一边愤怒地咒骂着,一边伸手胡乱地抓着。
就算是在皇宫,一个园艺假山到底也做不了太大,至于这通道就更狭窄又难走了。
沈南风艰难地向前挤着,淡红色的袖子蹭在石壁上,留下几道黑乎乎的印痕。
身后陆文远的手偶有几次也碰到了她的后颈,发出一声布料撕扯的破裂声。
沈南风咬了咬牙,用力向前一挤。
终于彻底进入到了几座小山包围的空地之中。
按了按被蹭破皮的大臂,沈南风心中稍定,她知道,至少目前自己是安全的。
但她也不敢掉以轻心,毕竟陆文远还在外面虎视眈眈,而且这里也不是长久之计。
“南风,你出来咱们好好说。”
陆文远看着狭窄的洞口实在进不去,只能转换思路,好言相劝道。
沈南风听到陆文远骤然降低的声音,心下了然。
如今他未曾得手,自然不敢大张旗鼓地将人引到此处。
“陆文远,你个卑鄙无耻的小人!”
沈南风躲在空地中,高声挑衅着。
“卑鄙又如何,如今你如何说我我都不会在意。”
“名声什么的,早跟我无缘了,我要的是达成目的。”
“至于你沈南风,你只会是我前进路上的垫脚石。”
陆文远所说的话倒是有几分淡然,但其实心里的怨气早已压制不住,声音越说越高。
等反应过来时,这些话已经全出口了。
眼看着大殿里已经起了骚动,陆文远心下一紧,左顾右盼了一通,发现这假山并不高耸后,轻笑出了声,
“沈南风,你以为你躲在那里面不出来就没事儿了吗?”
“你以为发出的这点儿声音就能把人引过来吗?”
“你太天真了!”
陆文远边说,边寻了个较为平缓的假山攀了上去。
他喘着粗气,声音透露着得意,
“相信我,在那些人到达之前,我会先一步抓到你。”
“到时候,他们看到的,会是一个狼狈不堪,衣衫撕裂的玄王妃。”
“而你的下场,会比褚宝珠那个蠢货还要惨。”
沈南风在陆文远的声音转换了方向时便已经猜到了他的意图。
她蹲下身,颇有些心疼地用盛熠为她准备的华丽外裙包裹了许多石块,抱在了怀里。
人也藏在了那狭窄洞穴的出口处,只等陆文远进来时给他致命一击。
陆文远好不容易攀上了假山,小心翼翼地向下望去,试图找到沈南风的藏身之处。
然而,洞穴的隐蔽性极好,加之沈南风已经躲得严严实实,他一时间竟难以发现她的踪迹。
“藏得再好又如何?”
“一共才屁大点儿的地方。”
陆文远口中不断叫骂着,随即开始小心翼翼地往下攀爬,试图进入到这片被假山包围着的空地之中。
沈南风屏息凝神,紧盯着洞口,在看到假山上陆文远的身影时,就已经用尽全身力气将石块向陆文远砸去。
“啊!”
陆文远惨叫一声,被石块砸中了肩膀,整个人失去了平衡,不断摇晃着,经历了多次挣扎才勉强站稳了身形。
下一刻,不等沈南风再次掷出几块更大些的石头,陆文远便觉得头皮猛然一痛,紧接着整个人腾空而起摔在假山之上,随后又狼狈地滚了下去,最终停在了一双雪白的长靴面前。
而把人扔出来的盛熠则一手便接住了沈南风刚刚甩出去的几块碎石,轻飘飘地落在了她面前。
男人单手抛着石块,视线却在沈南风身上来来回回地扫视着。
确定眼前人并未受伤,他的面上这才带上了几丝笑意,
“怎么?夫人可是对这桩婚事不满?”
“刚得了赐婚就准备谋杀亲夫?”
沈南风看到来人是盛熠,这才松了一口气,将怀里那一堆石头一起扔下,一头扎进了盛熠怀里。
盛熠稳稳地接住了扑进怀里的沈南风,听到了怀中姑娘闷闷的声音,
“你怎么现在才来?”
感受到她微微颤抖的身体,盛熠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怜惜之情。
他刚想开口安慰,低头却对上了沈南风那双透露着些许不满的眼睛。
哪里有什么委屈难过,分明是生气了。
“合着我还来早了?”
沈南风抬手戳了戳盛熠结实的肌肉,
“本来我还想再砸他几下解解气的。”
盛熠一把抓住沈南风作乱的手指。
因为之前焱冬草的洗礼,沈南风如今的肌肤比往常更要柔滑细腻,连手上的老茧都已经消失不见了。
如今只是在盛熠身上戳了戳,指尖就已泛红。
盛熠垂头在通红的指尖上轻吻了一下,低声说了句,
“别闹。”
“若是我来的再晚一些,你二人同处一室的事怕是要被人看见了。”
“到时候指不定多少的流言蜚语,影响了婚事可不好。”
沈南风只是因为陆文远像个舔脚面的癞蛤蟆一般,是不是跳出来恶心恶心人的样子搞得有些心烦意乱,并非是不分轻重缓急的人。
听到盛熠的解释后心里那些本就不多的怒气也跟着烟消云散了。
“那我跟你在这儿共处一室就可以了?”
沈南风唇角带了几分真心实意的笑。
看着那双带着水光晶亮的杏眸,盛熠也顾不得如今的处境,托住沈南风的后颈便吻了上去。
等到怀中人气喘吁吁地软在怀里,他这才回以一笑,
“当然,如今你也算是我名正言顺的王妃了,共处一室又何妨?”
盛熠解下自己的外袍,将沈南风遮了个严严实实,将人打横抱起。
眼中的笑意瞬间褪去,化为一片冰冷。
接下来,该算算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