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将她拽进怀里,视线落在刚刚被攥红的手腕上,轻轻揉捏起来。
沈南风撑着男人胸口,透过单薄的衣料,感受着温热的皮肤、坚实的触感,以及愈发躁动的心跳。
她没再躲。
那日,是她中了药,虽记忆恍惚,但也记得开始的一切都是她在主动。
沈南风低下头,声音细如蚊蝇,
“认账的话,能把上次送你的玉佩还给我吗?”
落在白皙清瘦手腕的修长手指微微一顿。
男人脑海中不禁浮起刚刚吴肆送来的信息:
“她定了七日后与陆文远商讨婚事。”
一向平和的心中泛起阵阵波动,他想听听她的解释。
他想问:
“你把玉牌拿回去,是为了完成那七日之约?”
“是想以沈家女的名义嫁给陆文远?”
似乎是害怕得到确切的答案,后面这半句,他在喉咙里滚了又滚,最终也没说出口。
而沈南风惊诧对方的消息灵通度,竟然连她与老夫人的七日之约都知道。
她抬起因羞涩而有些泛红的脸,微微点头,
“对,我得拿它,去换我想过的日子。”
换潇洒自由,不被沈府身份所困的日子。
可这落在男人眼里就成了:她无比期待与陆文远成婚!
酸涩、愤怒、心痛、失望,无数的情绪涌入心头。
但最后,他还是垂眸掩住了那些情绪。
只是重新握住她的手腕,拽着她向屋内走去。
男人的步子很大,沈南风被他抓住,得小跑着才能跟上。
手腕上的痛感愈发强烈。
她有些摸不着头脑,不明白这人为什么会突然生气。
或许,是因为她要回了那块价值连城的牌子,影响了他的业绩?
沈南风微微挣了挣,发现毫无作用后,没底气地说了句,
“只要能把玉佩还来,我可以用其他方式补偿你。”
男人停住脚步,力道微松,另一只手推开一扇绣着鸳鸯戏水的精致屏风,露出一汪比云影居大上好几十倍的浴池。
未等沈南风反应,男人先一步进入池中。
温热的水润透了他单薄的衣料,隐约勾勒出蕴藏着力量的肌肉线条。
可面上的薄纱却依旧将脸遮得严严实实,不露一丝痕迹。
男人似是在笑,声音略闷,语调透着一股痞气,
“补偿,拿什么补偿?”
沈南风垂眸看着荡开的水波将自己淡粉的衣角晕成绯色。
脑子里闪过话本中类似的情节。
一般这种时候,该出现的剧情,大抵是“救风尘”了。
她试探着问了句,“要不,我攒钱帮你赎身吧?这样就算咱们两清…”
话音未落,手腕上突如其来的力道让她扑进了浴池,直直摔在那人怀里。
“两清?”
“你大概忘了,那日是怎么招惹我的。”
“不如我们重温一下。”
男人揽着她的腰,带她往浴池中央走去。
水愈发深了,没过男人的胸口,几乎和她的眼睛持平。
可这一刻他却恶劣地松开了手,等着她主动用双手攀住他的脖子,缠上他。
那人低头,隔着轻薄滑腻的面纱吻上了她的唇,又凶又急。
粉红色的衣料飘扬,在水面上化成一朵妖艳的花。
…
从浴池移到榻上时,沈南风已像条脱了骨的鱼,被轻柔宣软的锦被裹着,只露出一张红艳的脸。
男人背对着她,换了身绛紫色的长袍,刚刚作祟的修长手指,如今正轻巧地系着衣带。
那人微微转头,声音听起来很凉,但眼中却带着些餍足之意,垂着眼眸问,“怎么,后悔来了?”
若是曾经的她,确实可能后悔。
可现在,他图肆意快活,她也同样。
她甚至还图她送出去的玉牌。
唯一的问题是…这人到底干不干净,别为了一时之兴给自己染上了病。
沈南风抿了抿唇,声音微哑,
“没后悔,我就是想问问…你…叫什么名字?”
她其实想问的更多,但一想到如此姿色的男人沦落到这种境地本就凄苦。
结果遇上了她这个不仅白嫖,还得让他倒贴的无耻之徒更是不幸。
再戳人家心窝子就不太合适了。
“钟情。”
“什么?”
“我的名字。”
男人走过来,把裹成卷子的沈南风往里推了推,躺在了她身边,勾着她一缕长发在指尖轻绕。
“钟…情…”沈南风低声重复着。
面纱下,男人的嘴角微微翘起,怎么都压不下去。
他微微侧身,一双眼亮晶晶的看她,问,“钟情是谁?”
“你啊!”她莫名其妙地答。
男人却猛地坐起,翻身压在她腰间,语气有些急地敦促,“连着说。”
沈南风没明白他的意思,眨了眨眼,呆愣地问,“说什么?”
男人只看见身下人眸光晶莹,纤长浓密的睫毛如羽毛轻扫,仿佛扫在了自己心上,又一次惹得他泛起热意。
他强压下这份悸动,催促道,
“刚才的两句话,连着说。”
沈南风仍旧没懂他的用意,只傻乎乎地跟着答,
“钟情…你啊…”
听到男人的笑声时,她才猛地反应过来,这人是在拿她打趣!
沈南风羞得满脸通红。
穿越两日,此刻她才真真切切地感受到自己重新回到了十七岁那个害羞但肆意的年纪。
“你下去!”
她喊了一声,却发现声音不仅毫无威慑,甚至因刚才那场激烈而有些沙哑,显得像是在撒娇。
于是恼羞成怒,来回挣扎翻腾企图将男人从身上掀翻下去。
锦被因动作剧烈而散开,露出少女纤长白皙的脖颈,线条流畅的锁骨以及圆润细腻的肩膀。
本就细嫩的皮肤上如今布满他的痕迹,又添了几分香艳糜费之感。
钟情顶了顶腮,喉结上下滚动,咬牙切齿地挤出来一句,
“还不累?”
沈南风想到那几乎未曾停歇过的几个时辰,以及自己刚刚连站都站不住的丢人模样,一下子老实下来。
钟情这才长舒了一口气,用力拽着锦被,将更加动人的风情掩藏的严严实实,这才掀开长腿躺了回去。
他脑海中不断回荡着沈南风刚刚那句‘钟情你啊’。
虽是自己哄骗而来,但唇角却荡漾开一抹发自内心的笑意。
紧接着,用极轻的声音仿佛喃喃自语般说了句,
“我也是。”
沈南风刚抚平了心中的羞涩之意,没听清身旁人的话,又被裹得太紧,只能艰难地转过头送上了个充满疑问的眼神。
却对上一双盛满泪的眸子,
“我原来也是世家公子,奈何家里突遭变故。幸亏皮囊尚可,这温润楼的老板才愿意让我上这三楼做个清倌。”
“可我第一次出去给客人弹曲,就被你拽进了水池…”
沈南风被惊得无话可说,反倒感觉自己像是个玷污了人家清白的登徒子!
一股莫名的怜惜之情从心底浮现。
她终于明白为何她那三叔总一房一房的从花楼里抬姬妾回府了。
若真有了钱,她估计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这湿漉漉的眼睛,微红的眼眶,迷人的身段,搁谁谁不心动啊!
前世她困于后宅,赚了银子也只知道用于婆母、丈夫,甚至那些小妾与庶子。
现在,她觉得赚钱就应当用于自己享受。
沈南风眯着眼,把这不知是真名还是花名的钟情上下打量一番,竟然还真有一丝丝动心。
等她另起了门户,就想办法赚钱,然后养上十个八个这样的!
沈南风试探性的给他画饼,“这样吧,你把玉牌还我。到时候我脱离沈府,赚了钱就给你赎身,把你接到我家,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