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熠抱着沈南风,纵身一跃,便如履平地般飞出了这座陆文远吭哧吭哧废了半天劲才爬上来的假山群。
他将沈南风轻手轻脚地放下,看着她站稳脚步,这才脸色阴沉,目光中闪烁着冷冽的寒意看向陆文远,仿佛一座即将爆发的火山。
陆文远狼狈地躺在地上,挣扎着想要起身,却因身上的剧痛而动弹不得。
“陆文远,你好大的胆子。”
盛熠的声音冷得如同冬日里的寒风,让人不寒而栗。
陆文远抬起头,眼中满是怨毒与不甘。
他知道自己这次彻底失败了,但仍然不愿低头认输。
“盛熠,我与沈南风真心相爱,你不过是个靠着权势抢夺别人心爱之人的强盗罢了,凭什么在这儿冠冕堂皇地指责我?”
盛熠冷冷一笑,眼中闪过一丝不屑。
“我的事,何时轮到你来置喙?”
陆文远脸色苍白,汗水顺着额头滑落,他强忍着疼痛,继续争辩道,
“盛熠,你不让我说不就是心虚吗?”
“你以为权势可以解决一切?沈南风她心里真正喜欢的人是我,你强求来的感情,终究不会长久!”
盛熠闻言,冷哼一声。
他缓缓走近陆文远,蹲下身子,声音低沉而有力,
“感情之事,如人饮水,冷暖自知。南风若真对你有情,我又岂会强求?但事实是,她选择的是我,而你,不过是一厢情愿罢了。”
“况且,我就是强求了,你又当如何?”
盛熠的话语中带着不容置疑的霸气,他的眼神中闪烁着那种陆文远求而不得的坚定与自信。
明明上一世,他也曾说过这样嚣张又肆意的话,可现在呢?
他只能躺在地上任人宰割。
甚至为了能够得到权势与金钱,靠出卖身体苟活。
陆文远被这番话噎得半天说不出话来,他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盛熠。
此刻的盛熠,仿佛一位掌控全局的王者,而他自己,只是一个被遗弃在角落里的可怜虫。
“你……”
陆文远艰难地咽了口唾沫,声音颤抖,
“只知道靠权势逼人,又算得上什么君子?我和南风才是青梅竹马天生一对!”
盛熠轻轻一笑,那笑容中充满了对陆文远无知的嘲讽。
沈南风敏锐地察觉出盛熠此时是真的生气了。
可现在的陆文远身后是三皇子萧文渊,不是一个随随便便就能打压抹杀的存在。
毕竟如今是在皇宫之中,盛熠的每一个举动都会被有心之人放大数倍。
沈南风上前两步轻轻捏了捏盛熠的手,看着男人疑惑的目光,她踮起了脚。
盛熠的个子很高,即使如此,沈南风也只能将将凑到他的下颌。
察觉到沈南风意图的盛熠目光瞬间柔和下来。
他微微弯腰,低头将耳朵凑到沈南风的耳朵旁,耐心且温柔,
“怎么了?”
“陆文远如今是三殿下的人,若没有把柄还是不要妄动。”
陆文远一直以来都认为沈南风是深爱着自己,跟盛熠在一起以及那婚约都是在虚与委蛇、权势所迫。
可现在,真相就在眼前。
他们二人的关系,与自己想象的完全不同。
他们早就成了心意相通之人。
似乎是察觉到了陆文远的视线,盛熠揽住了沈南风的腰,同样唇凑到她耳边,
“放心,你夫君有数。”
沈南风的脸瞬间红了起来,她轻轻推了推盛熠,示意他注意场合。
毕竟此处的动静太大,许多人都从大殿出来,到不远处凑起了热闹。
这些人之中,就有两位皇子。
萧文渊与萧闻颂。
可盛熠却不为所动,眼神里满是对沈南风的宠溺和对陆文远彻底的蔑视。
他的声音不大,却足以让周围所有人听得清晰。
他说,
“怕什么,不过一个跳梁小丑罢了。”
“一个无官无职的人,我本不想深究,可偏偏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
盛熠直起腰,转头看向陆文远,目光如寒冰利刃,
“陆文远,我问你,你如何进的宫?”
“想好了再答,不然别怪我以刺客之名将你抓进玄辰司了。”
陆文远听到这话忍不住颤抖起来。
谁人不知,进了玄辰司的人,不死也得脱层皮,里面折磨人的手段层出不穷,只有你想不到,没有他做不到的。
陆文远脸色惨白,额头的汗水如细雨般滑落,他深知盛熠绝非虚言恫吓。
玄辰司的大名,在整个皇城乃至整个国家都是令人闻风丧胆的存在,那里关押的犯人,几乎没有能完好无损走出来的。
而盛熠垂眸欣赏着陆文远的恐惧。
看到陆文远出现时,他便已经察觉到不对劲儿了,虽然已经着人前去调查,但因为一直在大殿之上,没机会拿到信息。
至于沈南风所说这陆文远是三皇子的人,虽然不知道这信息从何而来,但只要是她所说,他便相信。
可今日,陆文远的幕后主使,不该由自己揪出来,而是要让他亲口所说。
盛熠缓缓抬手,指尖微动,薄唇轻启,吐出了两个字,
“来人…”
话音还未落,陆文远便手忙脚乱地爬了起来。
“别来,我说,我说。”
重来一世,时至今日,他已然丢了爱情、丢了妻子,如今连身体和尊严也丢了。
至于性命,实在是不能再丢了。
他跪在地上,将额头顶在地上,不敢抬头,整个人剧烈震颤着,
“我……我是跟着三殿下一同前来参加宴会的。”
“我……我是他的幕僚!”
陆文远的声音细若蚊蚋,却还是勉强挤出了这句话。
他试图用三皇子萧文渊作为挡箭牌,希望能借此逃脱盛熠的责难,让盛熠知难而退,不要再为难于他。
盛熠闻言,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那笑容中满是嘲讽与不屑。
“三殿下的邀请?”
“哼,我倒是不相信三殿下能有你这样一位不学无术、胆敢在皇宫内滋事的无礼之徒作为幕僚。”
说着,盛熠的目光转向不远处一袭白衣,正缓步而来的萧文渊。
眼神中带着些许的戏谑和鄙夷。
萧文渊闻言,步伐微顿,脸色也漆黑了一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