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文渊被萧念白的话噎住,一时语塞。
他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无法反驳。
他的脸色愈发苍白,额头上渗出细密的冷汗,声音也变得颤抖起来,
“父皇……儿臣……儿臣没有做过那些事……”
萧文渊整个人战栗着,尝试辩驳着,却没了丝毫的底气。
“事到如今,你还不承认吗?”
皇帝看着自己分外宠爱的三儿子,语气中满是失望。
他的儿子是天之骄子,是可以犯错,甚至对他而言,草菅人命也没什么所谓。
他生气的,是他没本事处理好一切,将把柄落到了别人手中。
并且到了如今这种地步,还死不悔改。
萧文渊的身体颤抖得更加厉害,他几乎要跪不稳了。
他抬头看向萧念白,眼中满是惊恐与无助。
“父皇,儿臣……儿臣真的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也不知道池塘里为什么会有尸体。”
萧念白看了看台下的众人,思考着如今朝中的局势,刚刚放松些的眉头又一次皱了起来。
时间一点点溜走。
沈南风因着长时间的站立感觉脚有些发麻,却仍旧一动不敢动。
“够了!”
萧念白突然一拍龙椅的扶手,站起身来,目光如炬地扫视着大殿内的每一个人,
“朕已经给了你足够的时间去解释,但你除了否认,还是否认。难道真要朕亲自去查明真相,你才肯认罪吗?”
萧文渊被这一声怒喝吓得浑身一颤,几乎要瘫倒在地。
他深知,父皇一旦决定的事情,便很难再有转圜的余地。
他心中涌起一股前所未有的恐惧,那是一种即将失去一切的绝望。
“父皇,儿臣……儿臣……”
萧文渊嗫嚅着,却再也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他的眼神在大殿内四处游移,似乎在寻找着最后一丝可以依靠的力量。
“别看了,既然如此,闻颂还有盛熠,你们二人带着那个叫陆什么的去府里看看,到底有没有什么尸体。”
“至于沈家的两位姑娘还有老三,就在这殿里多留一会儿吧!”
“是,父皇。”
“是。”
萧闻颂与盛熠齐声应道,随即转身欲离殿。
沈南风心中一紧,她虽不知皇帝到底要如何处置萧文渊。
但看如今这意思,也并非是真的想将这案件调查得水落石出。
不然也不会将她与褚宝珠留在皇宫内作要挟。
沈南风偷偷瞄了一眼身旁的褚宝珠,却看见她是一脸的无所畏惧,甚至眉眼间隐隐透露出欣喜之意。
沈南风默默在心里叹了口气。
只希望褚宝珠别再闯出什么祸事来,给本就乱套的今晚再火上浇油就好。
她转头看向准备离去的盛熠,微不可查地点了点头,示意他放心就好。
二人却突然被萧念白叫住,
“此事需秘密进行,派你们的心腹前去,绝对不可张扬,若有任何发现,即刻来报。”
“臣遵旨。”
萧闻颂与盛熠再次领命,随后迅速退出了大殿。
大殿内,气氛变得愈发凝重。
萧文渊瘫坐在地上,眼神空洞,仿佛已经失去了所有的希望。
而沈南风与褚宝珠则站在一旁,大气都不敢喘。
“老三,你可知你今日之举,让朕有多失望?”
萧念白的声音在空旷的大殿内回荡,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
萧文渊浑身一颤,连忙磕头道,
“父皇,儿臣真的不知此事啊!请父皇明察秋毫,还儿臣一个清白。”
“清白?哼,你若真清白,便不会有今天这一出!”
萧念白怒目而视,语气中充满了质问。
萧文渊一时语塞,他现在恨极了陆文远。
连带着沈南风、褚宝珠、萧闻颂、盛熠。
只觉得他们这些人里没有一个好东西。
如今要想挽回现在这个局面,怕是只能跟眼前自己的父皇求求情了。
萧文渊心中五味杂陈,他明白,此刻的辩解已如同徒劳,但求生的本能驱使着他做最后的努力。
他挣扎着爬起身,跪行几步至龙椅之下,双手紧紧抱住萧念白的龙袍下摆,眼中满是乞求。
“父皇,儿臣自知有罪,或许在管理中有所疏忽,让小人有机可乘,但儿臣绝非故意为之,更未曾指使人命。”
“儿臣愿以余生之功,弥补过错,只求父皇能给儿臣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他的声音带着哭腔,显得格外凄凉。
萧念白望着眼前这个曾经令他骄傲的儿子,眼神复杂。
失望、痛心、愤怒交织在一起,让他难以做出决断。
大殿内静得只能听见萧文渊颤抖的呼吸声,以及远处偶尔传来的更鼓声,提醒着时间的流逝。
……
盛熠与萧闻颂正带着陆文远快马加鞭地往三皇子府里赶。
冷风呼啸而过,吹散了他们脸上的汗珠,也吹散了心中的一丝不安。
“盛大人的未婚独自留在皇宫之中,心里不焦急吗?”
萧闻颂唇角微勾,那双狐狸眼中带着些狡黠的笑意。
盛熠眉头一皱,目光坚定,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沉稳,
“能为圣上办事,高兴还来不及,谈什么焦急。”
“况且二殿下的未婚妻不是同样也留在宫中了吗?”
萧闻颂眼中的光亮暗淡了一瞬,随后又重新泛起微光,自嘲道,
“表弟留在宫里的那可是玄王妃,而我那个,不过是个侍妾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
盛熠无暇与萧闻颂争辩。
不远处,三皇子府外漆黑一片,只有两个硕大的鲜红色的灯笼闪烁着妖异的光。
像是在黑暗之中沉寂的巨兽,邪恶又猥琐。
盛熠勒紧缰绳,缓缓停下马匹,目光如炬地扫视着三皇子府外的环境。
他沉声说了句:
“到了。”
萧闻颂看着四周的环境,难得收敛了笑意,目光之中也多了几分沉稳之色。
他摆手让人将陆文远带上前,盘问道,
“堂堂一个皇子府,今夜怎么连个值守的人都没有?”
陆文远看着外面高挂着的两个红灯笼,身体下意识地开始颤抖,声音也不自觉地发虚,
“今…今天是双龙日,所以…”
“所以前院才会没人。”
“或者说,整个府里除了几个聋哑的下人外,都没人。”
盛熠的眼中多了几丝奇异之色,虽然知道这问题的答案大概会极其离谱,但还是问了出来,
“什么是双龙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