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州城内。
沈兰瑶再度睁开眼睛时,入目是淡雅的屋舍,一身白衣的楚温从外走了进来。
“阿瑶,好久不见。”
楚温笑容依旧,她眸色淡淡。
“世子。”
她平淡的话语中带着疏离,楚温心口一顿,走到沈兰瑶的跟前眸光炙热。
“阿瑶,难道你就没有什么要同我说的吗?”
她抬起头望进他的眼中。
“世子掳走了我,还希望我说什么?”
楚温被问住了,沉着脸道:“你日后便安心待在此处,这一次,我不会再让你跑了。”
说完,楚温转身离去,出门后吩咐门口的护卫一定要看护好沈兰瑶。
沈兰瑶再一次被囚禁,一连几日楚温都没有再来看她,而她也没有机会外出。正一筹莫展时,楚绝来了。
楚绝冷着脸走进屋来,面色阴沉的将她上下打量了一番,随后冷哼出声。
“沈兰瑶。”
她望着楚绝,不卑不亢的喊了一声:“侯爷。”
楚绝盯着她坐到一旁的椅子上,随后敲了敲桌子。
“我儿对你的心思,你应当是很清楚的吧?”
她垂眸:“明白。”
“那你便该知道怎么做,本侯就这一个儿子,你若是敢存别的心思,我定将你抽皮拔筋。”
楚绝眼神犀利,面上格外凝重。
沈兰瑶却拿出了那块玉佩。
“侯爷还认得这块玉佩吗?”
她举起了玉佩,目光盯着楚绝,楚绝的神色在疑惑后变为了吃惊。
“你怎么会有这块玉佩?”
楚绝猛地上前一步,眼神里有些炙热。
她淡声说出自己的身世,随后在楚绝瞠目结舌的神情中双膝跪地。
“父亲,娘临终前将所有过往都告知了我,还留下玉佩让我们相认。此前我一直不敢说出来,也不想掺和进这个家门中,可是现在世子……”
她欲言又止没有说出的话是什么,楚绝比她更清楚。
楚绝怎么也想不到沈兰瑶竟然会是自己的女儿,而自己的儿子却喜欢上了她。
这于伦理不合!
沈兰瑶盯着楚绝,在屋内安静了许久之后,楚绝拿走她的玉佩沉声道:“这件事你自己告诉楚温。”
“好。”
她答应着,对这位生身父亲并没有任何期望。
傍晚时分,楚温冷着脸来了。
他双目猩红,将她逼到了角落之中。
“父亲在骗我对不对?”
她直视他的双眸,冷声道:“不是,侯爷与我的母亲曾在何家村有过一段露水情缘。”
“世子,我的确是你同父异母的妹妹。”
闻言,楚温直接崩溃了。他抓住她的双肩嘶吼着说这不可能,可又在歇斯底里之后放开了她。
“上天怎么会这般对我……怎么会……”
楚温凄美的凤眸中凝着泪花,在沈兰瑶无动于衷的眼神中心碎离开。
之后,楚绝将她接出了院子,对外宣称了她的存在。甚至给了她无上的荣宠,金银首饰如同潮水一般抬进了她的院子里。
而自始至终,楚温都没有再出现。
楚绝将她的消息都放了出去,她知道楚绝打的是什么心思没有拆穿,只是默默配合等待着机会的到来。
很快,楚绝收到了萧北栀的回信。
楚绝在看到萧北栀对她的重视后,对她越发重视了。
但在此期间,一位不速之客来了。
楚璇怒气冲冲地走进她的院子里,一把打落她手里的书本。
“贱人!”
她抬眸看向楚璇,淡然一笑。
“妹妹来了。”
“谁是你妹妹?不要脸的小贱人!”楚绝离开上京时将楚璇也带了出来,楚璇在沈兰瑶没有来之前是那个集宠爱于一身的人,如今原本属于自己的都给了沈兰瑶她怎么不恨?
更何况父亲的私生女还是沈兰瑶,是以,楚璇便格外仇恨。
沈兰瑶敛了笑脸,起身看向楚璇对着她的脸便是狠狠一巴掌。
啪——
楚璇没想到沈兰瑶竟然敢打自己,反应过来后呲牙咧嘴地就要打回去,却被突然出现的楚绝喊住了。
“住手!”
楚璇回头看到楚绝,跺脚委屈地直哭。
“爹!她打我!”
楚绝却没有给她好脸,还怒声呵斥了起来。
“阿瑶是你的姐姐,你若是不来故意寻事,她怎会动手打你?没事就给我回院待着!”
楚璇哪里受过这种委屈?捂着脸指着沈兰瑶破口大骂,各种污言秽语层出不穷。
沈兰瑶自始至终一言不发,楚绝的耐心到了极限,竟出手也给了楚璇一耳光。
啪——
一记响亮的耳光之后,整个世界都安静了下来。
楚璇瞪着楚绝道:“我没你这样的爹!”
说完,楚璇转身便跑,到了晚上时,下人才匆匆来报,楚璇骑着马跑了。
楚绝当即便慌了,带着一群人去寻楚璇,而沈兰瑶就趁此机会联络了沧州城内的暗子,本来只差一点她便可以将沧州的兵马防御图交出去的,结果半路被楚温拦下了。
许久未见,楚温越发显得阴鸷了。
他二话不说便将她绑了起来,将她带到了一处人迹罕至处关了起来。
“阿瑶,什么兄妹我都不在乎,我只要你。”楚温盯着她说完这句话便走了。
她不禁觉得毛骨悚然,只觉得楚温疯了。
关她的屋子是个封闭的,她根本无法自救,就在她绝望之时,她听到了萧北栀的心声。
“兰瑶,你能听到我说话吗?”
闻声,她大吃一惊,在片刻反应了过来。
“我能。”
“你还记得我们初见之时那道天雷吗?自那之后我一直都可以听见你的心声,只不过我一直没有告诉你。”
“看来,我们可以听到彼此的心声。”
沈兰瑶想起自己从前在心中对他的谩骂,顿时羞红了脸。
而她还没有从巨大的震惊中回过神来,就听萧北栀道:“我已带大军到了沧州城外,你在何处?”
“我……我被楚温关了起来,我也不知道。”
“别怕,我会找到你的。”
萧北栀柔声的安慰,让她紧绷的心理缓和了许多。
她温声说好。两人便不再言语。
她静静地坐在床边,暗暗地攥紧了床角。
这一战恐怕是血战。
“你一定要好好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