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杀未遂,被紧急送往了医院,在送医的途中,她嘴里反复念叨着孟心言的名字,卢鹏说,“孟律师,你就是不联系我,我也正要联系你。”
孟心言一头雾水,张丽一而再再而三地联系自己,其中一定有什么蹊跷,不然想不通对于张丽来讲,自己到底有什么特别之处。
卢鹏带孟心言去了医院,张丽在看守所里用牙齿咬断了自己的手腕上的血管,这会儿医护人员已做了紧急处理缝合,
张丽一个人虚弱地躺在病床上,看守人员在一旁陪着。
卢鹏带着孟心言走进去,张丽半睁着眼,一看到孟心言,立马激动起来,不顾那只输液的手还被铐在床头,挣扎着要坐起来,嘴里喊着孟律师你救救我!
孟心言吓了一跳,卢鹏呵斥张丽,命令她安静下来。看守人员拼命地把突然发狂的张丽摁在床上,张丽目赤欲裂地紧紧盯着孟心言,张牙舞爪地挥动四肢,嘴里不住念叨念叨着孟律师只有你能救我了。
孟心言紧紧地靠着病房门,被突然歇斯底里的张丽吓得胆战心惊。她忐忑地看着挡在身前的卢鹏,小声地问:“卢警官,要不我先出去?”
医护人员闻声赶了进来,给张丽打了针镇定才让她安静下来。
孟心言站在病房,心有余悸,惶恐不安。卢鹏搓搓手,心里有些过不去,人家不过是个二十多岁的小姑娘,他是见惯了,人家可平白吓一跳。这要是让霍博衍知道了,还不得亲自上门揭自己的皮啊。
卢鹏指指关着的病房门,犹豫道:“孟律师,她这会儿情绪稳定多了,您看。”
孟心言小脸惨白,深呼吸了几下,坚定地说:“进去吧”
张丽果然安静了许多,无精打采地半躺在床上,手上的输液针头也取掉了,右手依然被铐在床头。
见孟心言进来,眼皮眨了眨,又重新有了神采。
看守人员往门口站了站,给孟心言和卢鹏腾出位置来,孟心言站在床尾,张丽的眼睛跟着她位置的移动目不转睛。
孟心言问她,“你刚才说只有我才能救你,是什么意思?我昨天收到了一份快递,是你寄的吗?”
“那个日记本吗?是我寄的,我之前向你咨询离婚事宜时,你不是问我有没有证据证明他家暴我吗?那个本子上记录的都是。”他指的是张丽的老公,也就是这起杀人案的受害者李卫东。
孟心言摇摇头,“家暴日记属于个人陈述的证据,虽然是单方面证据,但是在没有其他更强证据的情况下,法院可能会考虑其内容,作为人身安全保护令的证据之一,但是张女士,您现在涉及的不再是一起家暴案,而是杀人案。”
张丽反应有些迟缓,表情特别无辜真诚,“就是因为他老家暴我,所以我才自卫的,孟律师您不是说过吗,我这只能算是防卫过当啊。”
孟心言觉得张丽的思维出现了问题,正色道:“张女士,请你说话注意点,我只是跟你详细解释了司法对于正当防卫和过失杀人的法律条款,没有任何一句话说到您具体的行为,更没有涉及诱导您犯罪。
我们之间的对话是有录音的,我已经向警方提交了这份录音,您刚才的说法已经涉及对我个人的污蔑和造谣了,我是可以控告你的。”
说完,她站起身,没必要在这个房间里呆下去了,她对卢鹏说,“卢警官,我已经配合了警方的调查,余下的,我就不参与了。就我个人而言,我不可能做她的代理律师。让她另请高明吧。”
孟心言转身向门口走,张丽情绪激动地叫嚷起来,“你就是在诱导我犯罪,是你们让我杀了我老公的,是你们逼得我!”
你们?孟心言腾地转回身,目光如炬,盯着张丽,虽然理智告诉自己这就是个疯子,还是一字一顿的问道:“你说的——你们——是什么意思?”
张丽脸涨得通红,唾沫横飞:“就是你那个同事和你,你那个同事以为我认不出他吗?整天跟做贼似的溜进我隔壁那个小贱人家里,以为我不知道,鬼鬼祟祟的,那个小贱人天天趴我墙根偷听,整天不出门,一窝子男盗女娼。他跟我说与其天天被打,吵得四邻不安宁,还不如把老公杀了,结果我听他的杀了,你们还想不认账?就是你们怂恿我干的,你们甭想不认账!”
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卢鹏都听不下去了,他用身体挡住孟心言的视线,省得污了她的眼,“走吧,孟律师。”
孟心言依言转身离开,她原本就不该来,还是心存善念惹得的祸。
“那个人姓乔!”张丽拼尽全力地在身后喊。
孟心言猛地站住了。
。
乔承宇?
孟心言震惊地回身看向张丽,张丽喘着粗气,倒在病床上,阴侧地歪着脑袋,幽幽地看着孟心言,“就是那个姓乔的,我在你律所里也见到过他,他有自己独立的办公室,他也是个律师吧?你们知法犯法,罪加一等!”
卢鹏看孟心言神色有异,低头叫了她一声:“孟律师?”
孟心言缓过神,走出了病房。
卢鹏也紧跟着走了出来,谨慎地问她,“孟律师,刚才提到的那个同事,有这么个人吗?”
孟心言联想起这段时间乔承宇的状态,突然觉得张丽说的未必全是疯言疯语,如果呢?如果她说的是真的,那么,乔承宇有可能会涉嫌教唆犯罪,而并不仅仅像她一样是提供法律咨询这么简单。
张丽的话言之凿凿,
孟心言回答他,确有其人,但是是否真如张丽所说为她提供了杀人的建议,这个说法没有证据。
不管由谁建议的,张丽杀夫事实清楚,证据确凿这是无法辩驳的,卢鹏说日记本作为家暴的证据可以呈交法院,但是这毕竟只是她个人的一面之词,要看法院审判时是否会采纳。
但是这就不是孟心言可以过问的了。
从医院出来已过了饭点,卢鹏说请孟心言吃个便饭,孟心言原是要推辞的,可是卢鹏一句你是霍博衍的朋友,昨晚上他还特意打电话给我,说要是你来找我,务必要我招待好。
孟心言笑着问卢鹏,“霍博衍不是这么说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