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清芷神情冷漠，浑身散发着凌冽的气息，
“为何，司空锦，你也配问我为何？”
司空锦眼里的杀意一闪而过，可忽然发现内力全失，浑身无力，只得装作痛心地看着江清芷。
“芷儿，我是哥哥啊，你怎么能……”
他话还没说完，便听到噗嗤一声，江清芷面不改色把手中的匕首又往前刺了几分。
“司空锦，你这肮脏的灵魂，不配载有我哥哥的记忆。”
她的哥哥顶天立地，绝不是这般贪生怕死，汲汲营营之辈。
司空锦仍旧不可置信地看着她。
“芷儿，哥哥不知你在说什么？你……”
听到他还在自称她哥哥，江清芷眼里狠意更甚，拔出匕首，又毫不留情捅了进去。
“你再敢多说一句是我哥哥，我便多捅一刀，看是你的嘴硬，还是我的匕首硬？”
这几日唤司空锦哥哥，天知道她有恶心。
被她和谢澜安眼里的杀意震慑到，司空锦明白再装江凌霄也无济于事。
“你们在茶里给我下了药？”
从进来到现在，他唯一进口的东西，便只有那杯茶，可他见这两人喝了后，他才喝的。
江清芷坦然承认。
“给你下了点好东西，不仅无色无味，还可让人内力尽失，浑身无力，怎么样，喜欢吗？”
知道司空锦疑神疑鬼，所以她和谢澜安提前服下了解药，即便喝了也无事。
“你们是何时发现我不是江凌霄的？”
江清芷拔出匕首，随手一推。
闷哼一声，只见司空锦如破布般，往地上摔去。
“我们从未相信过你，谈何发现？”
而谢澜安，在江清芷动手的那一刻，便快步走到营帐门口把守，以防止有人闯进来。
司空锦不相信。
“可那日你们明明……”
擦了擦匕首上的笔迹，江清芷斜睨着眼睛。
“逗你玩玩罢了。”
这世间哪有那么多死而复生，不过有摄魂术在先，提取记忆也不是不可能。
起初他们一直以为司乌雪迟迟不强攻幽州城的原因，是因为地势险峻。
可在祈敬之赶到前，临泉和灵虎大军的数量是昭云的十几倍。
只要司乌雪下定决心强攻，假以时日，幽州城必破。
但司乌雪没有，她就像在逗向储玩一般，攻几日，停几日。
大军驻扎在幽州城外，每日的粮草消耗也不是小数目，以这么大的代价等他们来，总不能是她真的只想一睹谢澜安的风采。
司空锦捂着伤口，胸口的衣衫早已被鲜血浸湿。
“我究竟是哪里露出了破绽？”
无论是江清芷，还是谢澜安的多番试探，他都不曾露出马脚，他实在想不通，是哪里出了问题。
估摸着地上的人也活不了，江清芷不介意让他做个明白鬼。
“见到我们的第一日，你太刻意了，无论是你表现出的仇恨还是那个假惺惺的刺杀计划，都不是江凌霄会做出来的事。”
“江凌霄就算再恨，也不会置昭云百姓于不顾；江凌霄就算再恨，也不会置她的妹妹于险境；江凌霄就算再恨，也不会置他的小五性命于不顾。”
哥哥守护了这么多年的昭云，岂会眼睁睁看着被敌国践踏？
爹爹和哥哥将她的身世瞒这么多年，为此还特意改了她的容貌，又岂会明里暗里暗示让她回灵虎复仇？
还有为了给他的小五出气，向来忠孝两全的哥哥一反常态，大婚之日拒绝让谢若木当证婚人，又岂会眼睁睁让他的小五饱受曼陀蛊的折磨？
况且，他的哥哥从来唤晚儿都是唤小五，小师妹对他来说，是生疏的称呼。
“若江凌霄还活着，知晓背后之人是浴舟，他一定会拼了命将消息传回云城。”
“而不是像你这般，多番推诿，自作聪明，因为他知道，他的亲人还在等他，他的小五还在经受蛊毒的折磨。”
司空锦没想到竟会在这些细枝末节上。
“如果你的哥哥，真的是被那滔天的恨意所蒙蔽，你待如何？也会一刀杀了他吗？”
转了转手中的匕首，江清芷居高临下地看着司空锦。
“所以说，司空锦永远成不了江凌霄。”
看着她这无关痛痒的态度，司空锦气急。
“你……”
江清芷用匕首挑起他的下巴，饶有兴致道。
“你看看，你还是这么急，那日你就是太过迫切想获取我和澜安的信任，这才引起我们的怀疑。”
见司空锦不明白，江清芷大发善心继续解释。
“那日你一遍又一遍提及当初九重岭虐杀一事，就是想博取我和澜安的同情，掩饰你的懦弱和异样。”
“这样的话，即便我们觉得你与往日有些许不同，但知晓你在九重岭和灵虎的遭遇，我们会先入为主地帮你解释，这一切都是情有可原。”
“你后来又通过我的身世，激起我心中的仇恨和内疚，又利用我对你地在意，暗示我随你去灵虎报仇。”
“不得不说，这一切看起来很顺畅，很完美。”
司空锦只觉得胸口处传来的痛感越发明显。
“那你为何还会怀疑我？”
江清芷唇角微勾。
“因为你小看我的同时，又高看了我。”
“你有我哥哥的记忆，知晓他从前之事，定然也知晓渡生门之事，但你清楚南宫师兄和晚儿的聪慧，所以你不能确定是否能取得他们的信任，便将主意打在我身上。”
“你知晓我对爹爹和哥哥的愧疚，对侯府的自责，又知晓我是个疾恶如仇的性子，认为我是那个最薄弱的攻击点。”
“所以你和司乌雪便想通过我，牵制澜安，牵制晚儿，继而牵制南离和昭云。”
灵虎的胃口可真不小，想一举吞了昭云和南离。
若她真的相信司空锦就是江凌霄，还随他去了灵虎，岂不是妥妥的羊入虎口。
还有她这个妹妹在一旁做保，司空锦什么都不用做，其他人都会相信他就是江凌霄。
以天辰山的师门情谊，若南宫师兄和晚儿知晓他们生死一线时，不会见死不救。
而他们一个是南离太子，一个昭云公主，只要有心之人稍加利用，南离和昭云也势必会被牵扯进来。
“为了伪装成哥哥，你还苦练雕刻技艺，也真是为难你了，可你伪装得再像，终究也是个冒牌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