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事情有点掉面子，不过在商羽面前倒也无妨，于是祁璟韬也很坦然地点点头，并问了问之前的事情：“上次你穿那个沈深的衣服，又是怎么回事？”
“那个钱绍铭咬了我一下，流了点儿血，衣服弄脏了点儿。我和沈深身形差不多，所以就找他借了件来穿。已经还回去了，祁爷……这事儿翻篇了吧？”
商羽想到了当时自行恢复伤口的时候有些阻力，但为了避免祁璟韬担心，便没有说出口。
见祁璟韬没有说话，商羽连忙转移话题：“祁爷，那两个人到底是什么来路啊？”
“我也不是很清楚，不红色衣服那个……”祁璟韬斟酌一二，这件事情他本来也打算要和商羽说的，只是现在这种自然而然地提起，他也没想到。
不过这样的日常生活，也挺好。
“不过什么？”商羽还在等他的回答。
“他可能是神。”
“嗯？”商羽并不是特别意外，但还是有点儿惊讶，“是因为他有神瞳吗？”
“神瞳只是很小的一部分，他是神的可能性很大。”祁璟韬又想到了那天那个黑衣人对商羽的杀意，“可能你的鬼瞳会影响他什么，所以那个黑衣人才想要杀你。”
“嗯，我看出来了，他俩是一对。还是师徒，挺有意思。”
祁璟韬用筷子敲了他脑门一下：“关注一下重点！”
“祁爷说的都是重点！”
这小孩儿……祁璟韬眼底满是笑意：“好了，先吃饭，吃完有点事情我要和你交代。”
头一回吃祁璟韬做的饭菜，商羽乐呵得不行，即便因为酒店条件有限菜品的做法很普通，对他来说也是盛世佳肴。
他对祁璟韬的爱意是满的，自然祁璟韬喂他什么，他都来者不拒。
加上中午没吃，一顿饭下来，他已经撑得不行。
“祁爷，你要说什么啊？”
祁璟韬不让商羽收拾，商羽就在边上站着看，时不时强行搭把手。
“你知道其他三个地区负责人吗？”
“像你一样的鬼怪王？”商羽回忆半秒，娓娓道来，“西北的凯文.金，日不落白种人。东北的瑞莱斯，美洲的亚裔。还有东南的吉尔曼，一位非酋部落的老奶奶。”
“记得很清楚嘛！”祁璟韬欣慰地点点头，“我这几天，部分时间就是在和他们开会。剩下的，便是和国内的异管部商议讨论确立新的异能者管理条例的事情。”
这明明是很正常的事情，但商羽总有种祁璟韬在为他铺路的感觉，不由得想到了那可能回来的五年后。
这段时间，他们尽可能避着这个话题。
厨房内只剩下哗哗的水流声，祁璟韬知道商羽在想什么，但他现在手上不干净，便只能开口道：“别多想，条例的更改只是因为当今社会需要了。”
“祁爷，你当初获得长生，是因为……什么啊？”
这个话题……祁璟韬回忆了片刻，他其实并不是很想说，但如果一直不说，商羽总会从白夭或者老李那儿知道。
“那年，我替我师父去出任务，遇到了点麻烦。加上我，总共二十二人，最后出来的只有我一个。”
二十二……那就是死了二十一个人。
当初那个替灵傀死前，说的不止二十一，难道是和这个有关系？
“你们去的，是神农架吗？”
祁璟韬深吸一口气，嗯了一声，不再说话。
看得出，他不想再多聊这个话题，商羽也就不再追问。
如今找到了长生的源头，如果能够找机会再去一次，说不定能够有办法恢复祁璟韬身上的那些问题。
到时候，祁璟韬还是能活很久的！
但这件事得偷偷摸摸地来，不能被祁璟韬知道。
活得久就是这点不好，见到的人太多了，尤其是商羽，祁璟韬现在连商羽呼吸往那个方向出气都知道，又怎么会猜不出他的心思？
神农架祁璟韬肯定是这辈子都不想再去了……但是，如果最后死在那里面，倒也是不错的。
不过商羽……还是看紧些，不能去神农架犯险。
气氛有些凝重，商羽连忙拿最近在网络上看到的热梗来岔开话题活跃气氛。
商羽发现，平时在外面他看上去再健谈，都是有意为之，为了套话为了维系人与人之间的联系……
每次聊完，都觉得很累。
但是在祁璟韬面前，他无论说什么，都只是想说便说了，而且越说越开心，越说越起劲，精力源源不断，始终活力满满。
总觉得，和祁璟韬说的不够多，太少太少。
祁璟韬也是头一次发现，身边有个人一直唠唠叨叨的，居然也是件幸福的事情。
“祁爷，你看恐怖片吗？”商羽缩在沙发上，祁璟韬像一块专门吸引他的磁铁，一开始二人中间还隔着几十厘米，这点距离慢慢地就没了。
“你一个职业捉鬼师，还看恐怖片？”
“看那种细思极恐的，不血腥不暴力，也没有可怕的场景，但是细思极恐的，怎么样？”商羽干脆把脑袋放在祁璟韬臂弯里，拿着手机在看准备投哪个。
祁璟韬手指不自觉地碰着商羽的头发，他的头发有些硬，不似看上去那么柔软，现在这样不长不短的摸着也不算舒服。
但他就像是魔怔了一般，就是不想放开。
“祁爷，看不看嘛？”
“看。”
这部电影是国外的，之前祁璟韬从商羽口中听到的一首西洋文小调居然是出自于这个恐怖片……
难怪，那个调子有些怪怪的。
不过他自己也是个怪人，这么一看，两个人倒是挺般配的。
如商羽所说，电影里有很多细节值得琢磨，但一旦琢磨了这些细节，越到后面，便越会给人一种头皮发麻的感觉。
祁璟韬遇到的真实的比这个还恐怖的事情不少，这点强度于他而言不算什么。
电影一个半小时，开始以后商羽便没怎么说话，祁璟韬看得入迷以为商羽也是。
结果，他偏头一看，商羽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靠着他睡着了。
呼吸均匀，看上去有点儿可爱。
祁璟韬略微抬手，他放在一边的外套便飘了过来轻柔地盖在商羽身上，电影的声音也逐渐减小。
电影才过了一半，但时候也不早了，祁璟韬将电视关闭，抱着商羽起来。
不过，他在两个房间门口略微停留了一下，最后，还是抱着商羽进了他的房间。
在上京的最后一晚，他想多和商羽待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