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说最近卮雅怎么了？我总感觉她怪怪的，今天晚自习下课好几次和她说话都没理我。”
十点五十熄灯后，二十六中女生宿舍104传来讨论声。
“阿雯，你天天和卮雅黏在一起，你都不知道我们怎么知道啊？”另外一个同学说道，“你别说，我今晚下铺没人还真有点不习惯呢！”
“倩倩，你少说两句吧！”另外一个室友说道，卮雅走了，她是唯一一个下铺，“我总感觉……”
“别说了别说了！”内侧上铺的一个室友捂住耳朵，“这大晚上的，别吓人了。”
“不是，这有什么吓人的啊？”倩倩的声音听起来有些不满，“也是，有的人看到只虫子都被吓得尖叫，胆子又小又娇气呢！咱可不能再在这儿说这些，得谨言慎行，免得人家睡不着觉！”
这种一个宿舍内的矛盾很常见，其他人也都保持沉默，不站队不支持。所以倩倩说完，宿舍内的其余四个人都不说话，她切了一声，翻身对着墙也不再开口。
宿舍的呼吸声逐渐变得沉重，大半的人都已经睡着。
倩倩躲在被窝里偷偷摸摸看着mp3上存的小说，忽然感觉有人在宿舍里走动，脚步很沉，在寂静的夜里很吵。
她看了眼时间，零点五分，很多人都睡着了，不过一个宿舍那么多人，总有一两个没素质没脑子的。
脚步声越来越响，像是肌无力不得不把脚拖在地上走一般，难听得很。
于是，她重重地叹了口气。
脚步声停了，倩倩还以为这些人终于有了点素质。
但是下一刻，一股凉意从背后冒起。
她感觉自己窗边有个人，难道说是宿管来查寝了？
不对，房间门是关了的，只留了一个小窗户，要是宿管进来，门会响，她没听到过声音。
房间内呼吸声越来越平稳，倩倩感觉自己忽然动弹不得了，整个人特别冷，冷得想缩成一团。
她紧紧闭着眼希望是幻觉，但身上蒙着脸的被子被一股力一点一点地拉下去，直到把脸露出来。
有个什么人，凑近了正在看她，已经把脸伸到了她面向墙的这边。
倩倩在心里唱着红歌，慢慢地把眼眯开一条缝隙，见到的，是一张皱巴巴的小老头的脸。
他的眼睛藏在层层皱纹之中，看上去是那么的怨毒，对视的一瞬，倩倩只觉得浑身血液都被冻结了。
小老头仿佛在辨认着什么，看清后，整个人逐渐淡化直至消失。
倩倩发现自己终于能动了，她迅速起身，大口喘着气，浑身上下已经全部是冷汗。
第二天天一亮，她就和室友说这件事，结果室友当她在讲鬼故事开玩笑，都没有理会。
尤其是那个胆子小的，她一边说，人一边捂着耳朵尖叫，根本就是油盐不进。
倩倩气着了，把宿舍的人都吼了一遍出去上早自习了。
……
“昨晚睡得怎么样？”蒋元笙带着卮雅在客栈的早餐厅里吃早饭。
卮雅狠狠点头：“姐姐，我好久没睡过这样的好觉了！”
如果换个人，可能就会觉得她这是在客套，但蒋元笙很清楚。
她低头看了眼手机，白夭发来消息：“你表妹家里是不是最近有什么人过世？年纪七十多的男性，死相很惨的。”
蒋元笙试探性地开口：“你那个后妈的爸是两个月前走的吗？”
卮雅整个人一颤，就像是应激了一般，愣了半晌，才点点头：“走得不安稳，姐姐，怎么忽然问这个？”
“你去奔丧了没有？”
卮雅点点头：“我那几天正好在我爸那边。”
她爸非要他去，说什么不管亲不亲，都先磕个头，磕了头老人会保佑她什么什么的。
但那个后妈，是她爸当年婚内出轨找的三，她磕头的时候心里相当不舒服。不过死者为大，磕完头就走了。
结果谁知道……
蒋元笙看她的神色就明白了，幸好是把孩子带到客栈来了，虽然只是个丁级的小鬼，但她自己可没法收。
“没事，他不敢来找你了。”蒋元笙指了指她脖子上挂着的武金给的子弹，“这是个护身符，是杀过人的做的，很灵。”
卮雅看向蒋元笙的眼睛刷的一下就红了，这么久了，她总是能在半梦半醒之间见到那个老头，无论怎么样都甩不掉。
没有人信她说的话，宿舍的人胆子都小，她一开口就给她吼回去 。
那些人表面上和她和和气气的，背地里给她起乱七八糟的外号，说她老封建老腐朽，说她神棍骗子……甚至还传到了班上。
一开始她以为是床位的问题，后来换了也没用。
表姐什么都没有问，但似乎什么都明白。
“今天我没什么事，你就在这儿写作业吧！客栈人多，别害怕。”
卮雅看上去都要哭出来了，蒋元笙摸摸她的脸：“没事哒，别害怕！”
她沉默片刻后还是没忍住：“……姐姐！”
白天无事发生，卮雅坐在楼下某处写作业，和葡式蛋挞一起。
武金看了片刻，确认没什么问题后才走到蒋元笙的办公室：“你妹妹什么情况啊？这看上去已经被纠缠好久了！”
蒋元笙和他简单地说了说情况，武金笑了：“难怪你把人带到这儿来！”
赵宵从墙里出现：“要不要我去跟一下？”
“得了吧你，人现在阳气本来就弱，你再去跟一下，直接没了！”武金啧啧道，“一个晚上过去，那东西也该发现不对劲了，现在差不多已经跟了过来。”
客栈阴气这么重，那东西进来的时候根本不会怀疑。
武金坏笑一下：“你别说，我很久没有因为捉鬼而兴奋了。”
赵宵啧啧两声，蒋元笙没有说话。
武金忽然踢了一下她的椅子：“上次哥给你介绍那对象处的怎么样了？”
蒋元笙翻了个白眼：“金哥，您自个儿都没找着，就别操心我了！”
“说什么呢！我不是怕给你们找个嫂子对葡式蛋挞不好吗？”武金追着就出去，“是不是不满意？不满意和哥说啊，哥这儿还有资源！”
蒋元笙被烦得不行，这些人怎么一到年纪就催婚？
“我对男的不感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