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卷看着底下这仿佛末日一般的景象，也惊呆了。
这金乌之气与虚空寒气中和起来这么难吗？这还只是梦月渡进来的那么一点点气息而已，就已经这般大的动静了。
要是再多一点，那自己这块玲珑石是不是就像手雷一样，直接就炸了？
底下的漩涡还没有停止，耳边又传来了梦月的声音：“石头，你死了没有？我怎么听到我体内有打雷声？
你不要吓我啊，我最怕打雷闪电了。你要死也别怪我，我哪里知道你那么弱，那么点金乌之气就把你烧死了。
你死了就没人陪我说话了，呜呜，别用雷电打我啊，呜呜。”
秦卷听了又好气又好笑，知道梦月不是有心的。
它把自己当妖怪，可是自己是它从来没见过的最弱小的妖怪了。
他咳嗽了两声，说道：“仙子不慌，我还没死。
是仙子渡进我体内的金乌之气跟虚空寒气正在打架，雷声闪电是它们弄出来的。”
梦月听到秦卷说话，知道他没死，高兴地说：“我还以为你死了，化身雷电要找我麻烦呢。”
秦卷好奇地问：“仙子怕雷电？”
梦月说：“我这样的草木成精，最怕雷电之力了。天生属性相吸相克，多少同类还在萌发阶段就被雷电给劈死了。
所以啊，以后打雷闪电你要记得保护我。
再就是一打雷闪电，我就吸不了金乌跟月华了，没办法修炼，所以我最讨厌会打雷的下雨天了。”
聊着聊着，秦卷就看见下面的漩涡旋转的速度越来越快了，同时往中间越聚越多。
原来弥漫在整个玲珑石里面的两种气息都已经汇聚在一起了。
轰的一声巨响，从漩涡中间往上飞出一条清线，直接往秦卷悬立的窗口而来。
经过秦卷魂体边上，毫不停留就窜出了窗口，进到梦月本体里面去了。
然后，秦卷就听见梦月惊喜的一声：“咦，石头，这是你搞出来的吗？
哇，好精纯的灵气！哇，这不是灵气，水一样的灵气我都没见过。
灵气成液？这难道是先天灵气？哇，哇！”
秦卷从梦月的这一连串“哇哇”的惊呼声中猜到了，刚刚飞出的这一条清线是比灵气还更好更高级的存在。
只是有多好，他还不能分辨。那道清线从他身边持续飞过的时候，略微逸散而出的气息，已经让秦卷干涸的神识有了不顾一切吞噬的欲望。
秦卷硬生生的按捺下自己的那种欲望，看了看脚下慢慢已经快消失的漩涡，心里有了打算。
清线飞出去了一点点，梦月感觉还在咂吧着嘴巴，有点急切地问秦卷：“石头，还有吗？再弄点出来给我？”
秦卷看着漩涡消散后留在中心的一点像清水般的滴状液体，回道：“仙子，没有了，金乌之气跟虚空寒气用完了。”
梦月说：“用完了吗？也是，我就渡了一丁点给你。
这点金乌之气我自己拿去跟月华熔炼，可没有比你渡回来给我的灵气多。
而且这个灵气有点不一样，太不一样了。
跟我从天地间吸收来的，还有自己修炼出来的都不一样呢。
我也不知道先天灵气是什么样的，我感觉都不比先天灵气差了。”
秦卷笑着说：“你都没感受过先天灵气是什么样的，怎么会知道这股灵气不比先天灵气差啊？你这是高兴得胡言乱语了吧。”
梦月说：“你等等，我给你多渡一点进来。你再给我练一些出来好不好？
就刚刚那么一点灵气，我感觉我涨了好几天的修为了，太舒服了。”
秦卷听了，吓了一跳，赶紧开口说：“仙子先等等，我被你渡进来的金乌之气烧得神识都快干了，你让我恢复一下，等等再渡。
刚刚那些灵气可能只是个意外，我怕你再渡进来的两气我弄不出刚刚的这个灵气了。
我研究一下，研究一下发生了什么，有了结果再跟仙子说，你看可好？”
梦月一听秦卷刚刚真的快要被烧死了，赶紧朝玲珑石渡进来一大股它青绿的本命灵气。
这明显就是尝到了甜头，用来讨好秦卷的。
秦卷没有吸收梦月渡进来的本命灵气，先让魂体靠近那滴清液边上。
才一靠近，就感觉到了魂体的兴奋。秦卷小心翼翼地用神识卷起这一小滴清液，还未运转功法，就已经能明显感觉到神识在不断壮大。
神识把清液也卷成一条细细的长线，往魂体投去。
这一卷，连带梦月渡进来的本命灵气也瞬间被吸了进去，汇聚在了一起。
原本失了灵动奄奄一息的魂体，在这长线注入的一瞬间，马上就恢复了光亮，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凝实起来。
秦卷已经理解了刚刚梦月为什么那么急切了。
魂体吸收了这么小半滴清液，立马变得凝实，特别是神识暴涨后，带来一种强烈的舒爽感，让秦卷意犹未尽地又咂吧了一下嘴巴。
太少，这一点清液太少了。这么好的东西，管他是叫灵液还是叫先天灵气，就单单能让神识壮大、魂体凝实这两样功效，就值得多多拥有。
秦卷认真回想了一下刚刚灵液产生的过程。
原料肯定是金乌之气跟虚空寒气，自己引导它们绞合在一起，然后它们中和产生了剧烈的变化。
变化后的产物就是那飞出的线状灵液跟留下的滴状灵液了。像极了初中化学课上氧气跟氢气燃烧的实验，剧烈反应后剩下的就是水了。
至于为什么这两种气体在玲珑石内能演变成灵液，秦卷知道以自己现在在修道一途上文盲般的认知水平，是无法搞明白的。
他只能确认玲珑石在其中一定起了类似催化剂般的关键作用，因为梦月只能用两气互相抵消它们之间的温差，自己却能得到灵液。
秦卷梳理完整个过程以后，又运行了几个周天的神识功法，才出声喊道：“梦月仙子，你在吗？”
“在、在、在，石头我在。你恢复好了吗？本命灵气够不够啊，不够我再给你渡？”
梦月好像就守在玲珑石旁边一样，听到秦卷的声音立马就应了。
秦卷感激的说：“谢谢仙子，本命灵气暂时够了，我神识恢复了不少。
我刚刚仔细回想了一下这灵液的形成过程，心里面有一点不成熟的想法想要实验一下，需要仙子配合，看看我猜想的对不对？”
梦月一听，激动起来：“石头你说，需要我怎么配合？我一定不折不扣的好好配合。”
秦卷问：“仙子的金乌之气可多？那虚空寒气可好采集？”
他先把原料获取情况弄清楚，也好知道一会该如何实验。
梦月说：“金乌之气我可多了，晒晒太阳就可以吸得满满当当。
只是月华太难吸了，都不够熔炼我吸收的金乌之气。虚空寒气只能临时引过来，虽然我已经习惯了那种寒意，但也不会存在体内，太遭罪了。
还有就是隔得太远了，临时吸引过来需要一点时间。
你想想，我那条根须都长了两年三年还是七年八年才长到头，那得有多远啊。
不过石头你放心，也不要很久的。”
秦卷听完就说：“仙子先把虚空寒气引过来，然后从我左边这个窗孔渡进来，同时把金乌之气从我右边这个窗孔渡进来。
准备渡进我身体的时候，记得先通知我。”
梦月答了一声“好”，然后就没了声息，想来是去引虚空寒气去了。
秦卷等了一会儿，就听到梦月说：“石头，准备好了吗？我准备渡气给你了。”
秦卷飞到中间的窗口悬停好，小心翼翼地按照书简的功法运转，将神识分成两道，一左一右地控制在旁边的两个窗孔处。
然后跟梦月说了一声：“来！”
左右的窗孔就快速地涌进来两股气息，金亮炽热的金乌之气跟白色冰冷的虚空寒气。
它们才一进到玲珑石里面，就分别缠上了秦卷的两道神识，紧紧地吸附过来，又一次地让秦卷感受了一番冰火两重天的煎熬。
秦卷忍着痛苦，引导两道神识拖着它们开始在玲珑石里面顺着玲珑石最外沿开始交错流动。
秦卷也不等两股气充满玲珑石，就引导着它们在玲珑石中心开始汇聚。
随着两道神识在中心点靠近后，就快速地相对盘旋起来，等待着两股气息如之前那般绞合在一起后，两道神识感受不到那紧紧的吸附感后，飞速回到秦卷魂体内汇合在了一起。
金乌之气跟虚空寒气因为有了秦卷的刻意引导，已经开始了像之前那样的变化。
一个秦卷引导形成的漩涡开始疯狂转动，风雷之声轰轰传来，电光更是闪烁不断。
不像之前的那点金乌之气跟虚空寒气最后还聚合了一下，这下梦月还源源不断地往玲珑石内渡进两气。
剧烈的轰隆声不断传来，没一会儿就看见之前的那种清线飞射而出，从中间的窗孔窜出。
“哇，哇，又来了！石头，你是不是成功了？麻烦你辛苦炼化它们，我先吸收着。”
梦月兴奋的声音传来。
秦卷怕两气失去控制，忙说：“仙子先不着急吸收，有办法就先存着，帮忙控制好金乌之气跟虚空寒气的流速，别把我撑爆了。”
梦月想了想，强行忍住了去吸收的念头，说：“好，我先存着吧，一会可以吸收个够。我继续帮你引气，可不敢把你撑爆了。”
半个时辰过后，秦卷发现左右两个窗孔不再有气息进来。
然后梦月的声音也传来了：“石头，你好厉害啊！我存的金乌之气都被你用完了。
我这还是为了抵消虚空寒气才存了这么多的金乌之气。
换我自己跟月华熔炼的话，最少要三个月才能吸收完。
你这半个时辰就消化完了，太厉害了！我看看有多少你说的灵液。”
梦月高呼着秦卷厉害，秦卷听着它的语气怎么有一种秦小也的财迷味，无奈地摇了摇头。
待漩涡最后消散化为灵液的时候，秦卷也靠了下去。
留下的灵液足有十数滴，还不像先前的那种小半滴，都是饱满的一大滴，一滴一滴地闪着幽幽的青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