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听了三遍知名作家卡夫卡的情诗后，企通公司的张总终于接通了视频通话。
“喂，沈老板，你这都已经喝上了啊，也不等等哥哥。”
张意春一手拿着手机，一手充当梳子，手指从额头往后梳了梳自以为帅气逼人的头发，完了还对着刘海吹口气，先转头看看右边，再转头看看左边。
沈宴深看破不说破，这小子最爱臭美，肯定又将他自己的画面放大，当镜子照呢。
“张总，你来晚了哦，老规矩，自罚三杯。”
看张意春那灯红酒绿的背景，应该又是在农院路一带，还在街上搜寻目标。
“不急，哥哥在农院路夜市，看看哪家店的靓女小妹更热情。”
“呵呵，你个老色胚，是看哪家小妹更火辣吧？”
“还是沈老板懂哥哥我啊！”
沈宴深支招：“阿里妈妈吧，上次你带我去的那家。我有点想念他家的烤罗非鱼了。”
“行，听沈老板的。靓女，一条烤罗非鱼，两瓶漓泉，冰的。”
漓泉很快上桌，烤罗非鱼还得文火慢烤，急不来。
张意春给自己满上一杯，不忘自罚三杯的规矩，一饮而尽，透心凉，爽！
第二杯再满上，再干，嗝~
杯壁下流，第三杯……
“一个人喝多没意思啊。”沈宴深对着手机举杯作陪。
三杯酒下肚，一喝酒就上脸的张意春瘫坐在椅子上。
张意春和沈宴深是大学同学，两个人其实大学期间不算特别熟，也许是缘分吧，两人毕业后鬼使神差的进了同一家公司，就是智选科技。干的都是实施的活，不到两年，张意春就跑路。
沈宴深是后面才知道，他先是和智选科技以前的一个研发大佬组了个小团，复制智选的智木软件，张意春不会开发，当然是做实施的老本行，不过后面由于种种原因，他又退出了。
再后来他回到母校所在的绿城，创立了企通科技，还是在家居软件圈子里活动。
“张总，大忙人啊，今天又去哪里搞大单子了？”
见张意春差不多缓过来了，沈宴深开门见山。
“随便跑跑咯，下午去巨东参加了一个行业增长峰会，看看有没有可以合作的客户撒。靓女，给哥哥上一盘盐水煮花生，这喝酒有什么意思。烤鱼给哥哥催一下啊，你听听，肚子饿的打鼓了。”
张意春其实是湘省人，不过时不时冒点很不地道的四川方言语气词，沈宴深早就习惯了。
“要不要来一串羊腰子，我这边这家店的羊腰子男的吃了壮阳补肾，女的吃了滋阴补阳哦。”沈宴深戏谑。
“还是算了，哥哥最近口味没那么重了。”
沈宴深拉回正题，“是你前几天说的那个峰会吧？有个师弟在巨东，也是分享嘉宾之一。”
“是啊。会后和师弟聊了下，看看有没有合作的地方咯。所以这不才晚了嘛。”
“看来是找到合作切入口了啊，恭喜张总！”沈宴深举杯，“先预祝张总大卖！”
张意春摆摆手，“还没影的事，不过谢了啊，兄弟。”
烤罗非鱼终于好了，靓女服务员端上桌的时候，还滋滋的响。
到现在还饿着肚子的张意春，迫不及待地夹起一块鱼肉送入口中，烫！但也真是美味啊！
烤鱼上铺满了各种配菜，油炸豌豆、豆芽、韭菜、洋葱、香菜……一千多公里外的沈宴深看得直咽口水。
好想去吃怎么办！
沈宴深只能默默地吃着他的烤羊肉串、烤羊蛋、羊鞭、夹子肉充饥。
张意春连吃了好几块鱼肉才作罢，“对了兄弟，你最近咋样了？”
“别提了，求收留啊张总！”
“啥情况？兄弟你可是在大蓉城买了豪宅的人，什么时候请哥哥我去看大熊猫啊？”
“苦逼的房奴罢了，现在房子都快成别人的咯。”
“怎么说？”
两人再走一个。
“全员降薪，刚出炉的，我降了25%。房贷都还不起了，房子不就是要成银行的了。”
张意春一听，也不觉得意外，“意料之中。哥哥早就给你说了，你还不信。这二年是一年不如一年，上半年更是雪上加霜，桂省这边好多工厂都倒闭了。”
沈宴深哪里是不信，是不愿信罢了。
“老板，再来一瓶青岛，加冰。”沈宴深朝还在串羊肉串的老板娘吆喝一声。
“兄弟悠着点！现在怎么打算？”
“继续当牛做马呗，我这情况你是知道的，房贷一天都不能断，套牢了。”
“你家若虹妹妹不给你接济接济？”
“吹了。”沈宴深对镜再干一杯。
张意春：“这……什么时候的事啊？有点突然啊你这。”
“就前两天咯，智选发降薪通知那晚，我就和她说了，算是和平分手吧。”
提到胡若虹，沈宴深还是有点放不下，毕竟是七年的感情。
如果说降薪张意春早有预料，那和胡若虹分手则是他完全意料之外的。
曾经的张意春是很羡慕沈宴深和胡若虹的，从校园到婚纱，是多少人羡慕的浪漫。
当初的沈宴深，保研排名可是专业第一，不过他放弃了，而是选择了直接工作。
如果他选择读研，他们就可以继续三年校园情侣，可惜没有如果。
毕业后，张意春以为他俩五年的异地恋总算是熬过来了，没成想，还是走到如今的分手这一步，不得不令人唏嘘。
“女人如衣服，兄弟如手足。兄弟，挺住啊！”
已经开始上头的张意春满上漓泉，隔空和沈宴深碰了碰，只能用这种方式帮兄弟纾解纾解。
“好兄弟。喜酒你怕是暂时喝不上了。”沈宴深也不矫情，既打趣又吐露心声，“我啊，有时候挺羡慕你的，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
“哥只是个传说，小兄弟，不要学哥。”张意春打个哈哈。
两人酒足饭饱，聊得也差不多了，挂掉了视频通话。
悲伤与对的人分享会减半，这话不假。回到出租屋，也许是酒精的作用，沈宴深的心情轻松了不少。
不过，智选科技的微信群又演上了。
澎湖湾：引用上次的V我50，发错群了……一次外向换来了一辈子的内向，\/花猫流泪脸
水晶汪：50哥，你好
静静地看你撞壁：疯狂星期四预热至今，从未钓到鱼
请叫我川哥：想当钓鱼人，没实力当鱼，\/狗头
所以，零零后现在都这么怂了吗？
虽然但是，沈宴深真的很想硬气一回，狠狠地整治这职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