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一大早，哥俩就起床了，比去九巷批发市场起得还要早。
第一次去赶集，可得早点去，去晚了可就学不到东西了。
云洁听到动静赶紧起床，拿起昨天洗好的苹果，用小刀收拾起来。云平很好奇：“你这是让我们拿着削好的苹果块吗？时间长了不就氧化了？”
“不会的，我用密封的饭盒给你们捎上，再拿上小刀和洗好的苹果，总得有试吃的。从集上回来时，用饭盒带点好吃的回来。”又
给哥俩拿上一大壶开水，“待会在集上买点包子吃吧，这是热水，多喝点水。中午11点左右就回来，不要待到最后，太累了。”
昨天商定好了，青香蕉苹果、脆瓜，西红柿还有蔬菜都留了些给云洁，大部份哥俩都绑在了小推车上，这次哥俩决定步行过去，反正又不远。
就这一大块香蕉，哥俩商量了一下，本就不多，还是带着去集上吧。
云洁本应该10点出摊，今天天气好，只有两个人，云洁心里跃跃欲试，9点半就带着连莲摆好小摊子了。
怕晒，还特意给连莲戴了一个凉帽。连莲显然已经忘记了这是去年的帽子，还以为是姐姐新给她买的凉帽，戴在头上美得不行不行的：“姐姐，我什么时候可以穿裙子？天热了就可以光腿穿裙子了吗？”
云洁也不知道这家伙的臭美是跟谁学的：“还早呢，你看还有人穿着大棉袄呢，等到六一儿童节就可以穿裙子了。”
“六一儿童节就是穿裙子的节日吗？”
“是啊，你没发现每年六一儿童节，妈妈都给你穿上漂亮的裙子吗？从那一天开始，每天都可以穿裙子了。”
“真的吗？那六一儿童节快要到了吗？”
云洁数数日子，“快了，快了，再过几个周末，就到六一儿童节了，就可以穿裙子了。”
连莲快乐地转了几个圈，凉帽上的飘带随风飘舞，很是漂亮。
“等哥哥们中午回来，咱们就能吃香蕉了，下午咱们去操场上放风筝。”
“哥哥不是说香蕉要去集上卖掉吗？”
“他们卖不掉的，回家来咱先自己吃，还有其他好吃的呢！”
“那下午再去放风筝！”
“好好好，”云洁宠溺地看着小妹妹。这么个小孩，有时候天真地紧，有时候又跟个小大人似的，明明操场就在对面，都是学校里的师生，云洁很放心让连莲自己去操场玩，她却从来不去，总是跟着哥哥姐姐卖菜，从来不会自己去玩。
“如果穿裙子就没法蹲在地上卖菜了，怎么办？”云洁故意逗她。
“这还不好办？回家换过裤子再来啊。再说也不是一直蹲着，咱们不是有马扎子吗？”连莲丝毫不慌，简单明了解决问题。
“姐姐，我今天长高了，不知道去年的裙子还能不能穿上呢，哎......”
云洁看看故意在叹气的连莲，觉得这个小孩真是会装傻。
快10点了，来买菜的人多了起来，云洁专心给顾客拿菜，连莲像个小大人，把顾客的钱经过她的手，数一遍，再给姐姐收起来，大家看着这个小小孩子一副认真的样子，故意考考她，谁知连莲虽然不会算数，但会数钱啊。小手翻舞，一毛钱都不会错。
众人啧啧惊奇。云洁心一动，连莲现在会认阿拉伯数字了，不如教教她算数吧。于是拿起纸笔，开始写算起来。
连莲本就是个聪明孩子，已经系统掌握了1-10阿拉伯数字，云洁细细讲过加减法规则，然后在卖菜过程中让连莲练习，没想到连莲举一反三很快就掌握了。
在这个过程中，云洁发觉连莲其实在之前卖菜中已经潜移默化地接触过加减法了。比如2毛加2毛加2毛，她就知道是6毛。5毛加5毛，她甚至知道这是一块，当云洁跟她说10毛就是一块时，连莲脸上甚至有一种恍然大悟的表情。
云洁不禁感叹，真是，人家是寓教于乐，咱们连莲这是寓教于赚钱啊。
今天的人不多，也不少，因为增加了品种，卖菜人顺便捎一样两样水果很正常，人没增加，单值却提升不少，11点整，两人准时收摊，回家等哥哥从集上带回好吃的来。
“姐姐，哥哥一定给我留着香蕉吗？”连莲还有点忐忑。
“放心吧，哥哥一定会给连莲留着香蕉的。”云洁心里想，“有可能全部给你拿回来呢。”
中午12点多，云洁连莲等得心焦，正寻思要不要先做饭呢，哥俩回来了。
云洁一眼就看到了推车上那一抹黄色，果不其然，香蕉还在呢。看样子今天卖得不咋样。
兄弟俩灰头土脸的，回到家卸下车子，先去洗脸换衣服了。
云洁翻翻看今天的战果，还不如在家卖得多呢。
云平云升两人有点讪讪的：“被云洁说中了，不应该拿这么多，卖不动呢。整整一上午，还不如在学校里一个多小时卖得多。香蕉一单都没卖。”
“家里卖得怎样？”
“家里还行，还是那些人，但咱们品类增加了，大家买菜也会顺手买水果，水果价格高，咱们今天的营业额几乎翻了一番。”
云平很是惊喜，“也就是说，每个人都会挑一两样水果？水果利润多高啊！还是家属院的购买能力强！”
云升也是有点想不明白：“明明集上人很多嘛。怎么人们光看不买啊。”云洁摆摆手，“先吃饭，边吃边聊。”
云平从集上买的糖油条和粽子，云洁快手打了一个鸡蛋疙瘩汤，大家围坐在桌前，开始吃饭。
“先分析一下原因哈，这是我的想法，你们俩听听对不对。”云洁首先开口。
“首先这是村庄大集，不是镇上的集，人们的购买力是不同的，侧重的购买习惯也不同。咱们的水果比较稀罕也比较贵，肯定不如在镇上集卖得好。”云平云升点点头，这个他们也想到了。
“第二，咱们在学校家属院摆摊子，没有对手啊，老师家属们为了照顾我们，来光顾我们的小摊子。但在集市上，咱们面对的竞争对手太多了，你们初来乍到没有熟客，卖的这几单纯纯是有人好奇吧。”云平云升深有感触，每个人来蹲下看看摸摸也就走了，完全抓不住啊抓不住。
“第三，正是因为竞争者多，我们必须有自己的特色，香蕉和脆瓜再稀罕也有卖的，人家那种卖菜大户，啥也有，咱们这种小摊子又怎么竞争过人家呢！”
“那我们就不去赶集了，只在家属院卖？”
“不，家属院该卖卖，集上该去还得去。”云洁正色道，其实她心里想的是，家属院我和连莲就能办，你俩还是出去赚钱吧。
“以后去集上，就卖一种水果，或者说以一种为主，顺道带着卖其他。比如小老头的烟台红富士苹果，咱们可以弄上一堆，比如咱自家的西红柿或者黄瓜，也是弄上一大堆。突出一个专业性，买菜的看你家都是论堆的，肯定比别人家便宜，也就吸引过来了。”
云平一想就知道啥意思了，集上确实有这种卖法，一车橘子，一车萝卜，一车大葱，确实比零散着有吸引力。
看来，集市上和家属院，完全不一个打法啊。
以后去集上还真得拿出自己的风格来，但家属院对水果的反应这么好，让兄弟俩又兴奋起来，看来以后得多去具象市场。
家属院还是咱们的主场。伺候好学校的老师家属，比伺候集上的大爷大妈可容易得多，挣得也多。
连莲还有好消息要告诉两个哥哥：“大哥、二哥，我会算账了呢，我不仅会数钱，我还会算账呢，你们快来考考我！”
云洁跟哥俩讲述了连莲是如何用一个多小时学会了10以内的加减法，哥俩的嘴巴惊得都闭不上了。
云升很高兴，家里终于有个比他聪明的了，大家不用只盯着着他的学习成绩了。
云升现场考了连莲几个算法，连莲都答对了，小脸仰得高高，一脸傲娇。
云洁说：“你们直接问她几毛加几毛，她算得还要快，你这样问她几加几，她还得先把‘毛’这个单位去掉！”云平云升一愣，接着哈哈大笑。
连莲也很高兴，因为姐姐说得很对，两位哥哥拿了一整块香蕉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