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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二章 银月永耀
神力融合仪式进行到最关键的时刻，整个悬崖笼罩在耀眼的银光中。两个空背靠背坐在符文阵中央，银叶相互交叠，神力如涓涓细流般在他们之间流转。
荧紧握着哥哥的手，能感觉到他的脉搏越来越强健。银荧则握着另一个"；空"；的手，却发现他的体温正在逐渐降低。
"；不对劲..."；银荧突然抬头，银紫色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惊恐，"；哥哥你在做什么？"；
银发空——平行世界的空——嘴角挂着若有若无的微笑："；聪明的妹妹...还是被你发现了啊..."；
钟离猛地睁开眼睛："；他逆转了神力流向！不是在融合，而是在转移！"；
空闻言立刻想要中断仪式，却发现自己的身体被某种力量禁锢住了。他转过头，看到另一个自己的异色瞳孔中满是决绝。
"；抱歉啦，小兔子~"；银发空的声音依然轻佻，却带着不容反驳的坚定，"；这次就让我这个做哥哥的任性一回吧~"；
"；停下！"；空挣扎着喊道，"；你会消失的！"；
"；正合我意~"；银发空轻笑，"；一个世界不需要两个森林之心..."；
神力如潮水般从银发空体内涌出，源源不断地流入这个世界的空体内。随着神力转移，银发空的身影开始变得透明，银白的长发失去了光泽，异色瞳孔中的光芒也逐渐暗淡。
"；不！哥哥！"；银荧扑上去想要打断仪式，却被一层银色屏障弹开，"；求求你停下！不要再一个人承担一切了！"；
银发空温柔地看着妹妹："；傻丫头...这本就是我的宿命..."；
"；魈！达达利亚！做点什么啊！"；银荧转向站在一旁的两个恋人，声音几近崩溃。
"；魈"；和"；达达利亚"；——平行世界的两人——却只是静静地站着，眼中噙满泪水。他们早就知道了这个计划。
"；你们...早就知道？"；荧不可置信地问。
"；魈"；点点头，青金色的羽翼无力地垂落："；从坎瑞亚袭击那晚...他就决定了..."；
"；达达利亚"；的爪子深深陷入掌心："；我们劝过...但这混蛋从来不听人话..."；
空感到体内神力越来越充盈，而另一个自己却像沙堡般一点点消散。他拼命挣扎，却无法阻止神力的流动。
"；为什么..."；空哽咽着问，"；为什么要这么做..."；
银发空的身影已经半透明，声音却依然带着那种玩世不恭的笑意："；因为...你拥有我所没有的东西啊..."；
"；什么？"；
"；完整的感情...珍视你的人...还有..."；他的目光扫过魈、荧和部落的众人，"；被真心爱着的幸福..."；
钟离突然上前一步，龙瞳中闪烁着金光："；不对！你在说谎！"；他转向众人，"；他逆转神力不只是为了牺牲自己，更是要修复两个世界所有被扭曲的灵魂链接！"；
银荧如遭雷击："；你是说...他想要..."；
"；让我重新感受到情感..."；银发空轻声承认，"；用最后的力量...修复当年强行切断的链接..."；
"；哥哥！"；银荧的眼泪终于决堤，"；不要...求求你...我已经不怪你了...我从来没有真的恨过你..."；
银发空的身体越来越淡，已经能看到背后的景色。他艰难地抬起近乎透明的手，想要擦拭妹妹的泪水，却直接穿过了她的脸庞。
"；我知道...傻丫头..."；他的声音轻得像风，"；我只是...想做个称职的哥哥...哪怕只有一次..."；
"；魈"；终于忍不住冲上前，羽翼疯狂地拍打着那层银色屏障："；空！你这个自私的混蛋！你怎么敢...怎么敢就这样离开！"；
银发空转向他，眼中满是歉意："；对不起啊...小鸟...以后不能逗你玩了..."；
"；谁要你道歉！"；"；魈"；一拳砸在屏障上，指节渗出鲜血，"；我要你活着！像以前那样恶劣地活着！撩完就跑不负责任地活着！"；
"；达达利亚"；也扑到屏障前，平日里玩世不恭的表情彻底崩溃："；殿下！您说过要带我去看极光的！您答应过的！"；
银发空抱歉地笑了笑："；看来...要食言了呢..."；
钟离——平行世界的钟离——缓步上前，金色的竖瞳中满是哀伤："；您早就计划好这一切了，是吗？从第一次看到这个世界的空开始..."；
"；不愧是钟离先生...什么都瞒不过您..."；银发空的身影现在已经淡得如同晨雾，"；那个小兔子...他值得拥有完整的人生...而我..."；
他看向这个世界的空，眼中是前所未有的清明与温柔："；请替我...好好爱他们..."；
随着最后一丝神力转移完毕，银发空的身体开始化为点点银光。植物们突然疯狂地涌来，藤蔓、枝叶、花朵，全都缠绕向那消散的身影，像是要紧紧抱住他，不让他离开。
"；看来...大家都很舍不得我呢..."；银发空轻笑，声音已经几乎听不见，"；真是...受宠若惊..."；
"；哥哥！不要走！"；银荧拼命抓向那些银光，却只能握住空气，"；求求你...别丢下我..."；
"；魈"；跪倒在地，青金色的羽翼无力地铺展开来："；空..."；
"；达达利亚"；仰头望天，泪水划过脸颊："；混蛋殿下..."；
银发空最后看了一眼这个世界的空，嘴唇微动，无声地说了一句话。然后，他的身影彻底化为无数银色的光点，被风吹散在黎明前的空气中。
植物们发出哀伤的沙沙声，花朵纷纷闭合，藤蔓无力地垂落。整个森林仿佛都在为银月殿下的逝去而哀悼。
荧扑进哥哥怀里痛哭，空紧紧抱住妹妹，眼中泪水滚落。他清楚地读懂了另一个自己最后的唇语：
"；替我...爱他们..."；
......
三个月后。
春日的阳光温柔地洒在部落中央的广场上。空站在新建的祭坛前，银叶在背后轻轻摇曳。自从吸收了另一个世界的"；自己"；的全部神力后，他的外貌发生了微妙的变化——兔耳尖端染上了一抹银色，眼睛在阳光下会闪烁出异色的光芒，就像那个"；空"；一样。
祭坛上立着一块银白色的石碑，上面刻着"；银月殿下"；的名字。这是部落为那个牺牲自己的平行世界空设立的纪念碑。
"；又在想他？"；魈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空点点头，手指轻抚石碑："；有时候...我还能感觉到他的存在。特别是在使用神力的时候..."；
魈的羽翼轻轻包裹住空的肩膀："；他选择了自己的结局。你应该尊重它。"；
"；我知道..."；空深吸一口气，"；只是...那么多人为他伤???，他却再也看不到了。"；
"；他看到了。"；荧抱着鲜花走来，放在碑前，"；最后时刻，他眼中的阴霾消失了。我想...他终于感受到了被爱的感觉。"；
空想起另一个自己消散前那清澈的眼神，心中稍稍释然。是啊，至少在最后，那个孤独的银月殿下找到了内心的平静。
达达利亚和钟离也来到碑前。雪豹战士难得地正经，将一枚闪亮的勋章放在碑座上："；从璃月带来的，据说能保佑逝者在另一个世界过得开心。"；
钟离则放下一杯清酒："；他是个值得尊敬的战士。虽然行为方式...有些特别。"；
空忍不住笑了："；他一定会喜欢你们这样的评价。"；
祭奠结束后，众人散去。空独自留在碑前，银叶轻轻拂过石碑表面。
"；我答应你的事...正在履行。"；他轻声说，"；荧的手腕已经完全康复了，银荧经常通过镜子来看望我们...至于魈..."；
他回头看了一眼站在不远处等待的金鹏战士，嘴角不自觉地上扬："；我们下个月举行伴侣仪式。希望你能...以某种方式见证。"；
一阵微风吹过，碑前的花朵轻轻摇曳，像是在回应。空知道，那可能只是巧合，但他宁愿相信是另一个"；自己"；的祝福。
......
伴侣仪式当天，整个部落装饰得焕然一新。植物们自发地开出最鲜艳的花朵，藤蔓编织成华丽的拱门，就连一向严肃的钟离都换上了喜庆的红色长袍。
空穿着银白色的礼服，兔耳上别着魈送给他的清心花。荧细心地为他整理着衣领，眼中满是喜悦的泪水。
"；哥哥真好看。"；她轻声说，"；他一定会为你高兴的。"；
空知道"；他"；指的是谁。自从那个银月殿下牺牲后，荧和银荧通过镜面联系越发频繁，两人几乎成了无话不谈的姐妹。而通过银荧的讲述，这个世界的空渐渐拼凑出了另一个"；自己"；完整的人生。
"；时间到了。"；夜兰在门外提醒，狐狸耳朵因为兴奋而抖动着。
空深吸一口气，走出房门。广场上，所有部落成员都穿着盛装等待。而在最前方，魈一身青金色礼服，羽翼精心梳理过每一根羽毛，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当空走向魈时，植物们自动铺成一条银光闪闪的花路。他能感觉到体内神力的流动——那力量中，永远有一部分属于那个爱笑爱闹的银月殿下。
仪式由钟离主持。当宣布两人正式结为伴侣时，魈小心翼翼地拥抱住空，生怕锋利的羽翼伤到他。空却主动贴近，银叶与青金羽翼交缠在一起。
"；我爱你。"；魈在空耳边低语，声音轻得只有他能听见，"；从很久以前就..."；
空没有回答，而是用一个吻代替了所有语言。围观的兽人们发出欢呼，花朵从天而降，整个部落沉浸在欢乐中。
就在这时，一阵奇异的银风吹过。所有人都感到一股温暖的力量拂过皮肤，仿佛被温柔地拥抱。广场中央的古树突然开出银色的花朵，又瞬间凋零，花瓣如雨般洒落在新人身上。
空抬头望着这奇景，泪水模糊了视线。他知道，这是那个世界最后的祝福。
......
多年以后，当空和魈的第一个孩子降生时，他们为他取名"；耀"；——如同永不熄灭的银月之光。
小耀继承了父亲的羽翼和母亲的银叶，成为了部落有史以来最特别的混血儿。他最喜欢听的故事，就是关于"；另一个世界的舅舅"；的传说。
"；他真的变成星星了吗？"；五岁的小耀仰头问空，青金色的大眼睛里满是好奇。
空抚摸儿子柔软的羽毛，望向夜空："；也许吧。也或许，他化作了风，化作了雨，化作了森林的一部分..."；
"；就像外婆说的森林之神那样？"；
"；是的，宝贝。就像那样。"；
荧——现在是部落最受尊敬的医师——经常带着自己的孩子来看望小耀。两个小家伙在花园里追逐打闹时，她就会和空一起喝茶，聊聊过去的事情。
"；银荧昨天通过镜子联系我了。"；荧搅动着茶杯，"；她说'；魈'；和'；达达利亚'；在那边过得很好，建立了一个专门收留战争孤儿的庇护所。"；
空微笑着点头："；他一定会很高兴。"；
"；哥哥..."；荧犹豫了一下，"；你还记得他最后的样子吗？"；
空望向远方，仿佛又看到那个银发身影在晨光中消散的画面："；记得。他笑得很平静...就像终于卸下了所有重担。"；
荧轻轻握住哥哥的手："；我有时候想，如果当初他没有切断和我的灵魂链接，会不会..."；
"；不会有什么不同。"；空坚定地说，"；他依然是那个爱逞强的哥哥，只是用了不同的方式爱你。"；
一滴泪水滑落荧的脸颊："；嗯...我知道..."；
小耀突然跑过来，手里抓着一朵银色的小花："；妈妈！看！我找到了会发光的花！"；
空接过那朵花，惊讶地发现它与当年银月殿下宫殿里的花一模一样。更奇妙的是，当他把花贴近耳边时，似乎听到了一个熟悉的笑声——轻佻、张扬，却又无比温暖。
"；怎么了？"；荧关切地问。
空将花别在儿子耳后，微笑着摇头："；没什么。只是...有人来道贺了。"；
风吹过花园，植物们沙沙作响，仿佛在传递着某个跨越世界的问候。空知道，那个银月殿下从未真正离开——他活在每一片银叶中，每一朵花里，每一个被他的牺牲所改变的生命里。
而在某个遥远的平行世界，或许正有一个银发的身影倚在月光下，对着星空举杯，庆祝着这里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