渭水悠悠流淌,两岸原本肥沃的良田如今尽皆荒芜,放眼望去,一片萧瑟景象。只见那片荒田之上,密密麻麻地插满了带血的木桩,仿佛是这片土地无声的控诉。
董卓身披重甲,脚蹬星纹靴,威风凛凛地踏足于这新翻的土垄之间。他每一步落下,靴底都会沾染上湿润的泥土,而那些黏附其上的粟种早已被鲜血浸染得发胀。
就在距离董卓十丈之外的界碑之处,赫然钉着三具尸体。仔细一看,竟是三名私藏种子的豪族管家。他们的腹腔被残忍地剖开,伤口处,一群麻雀正在欢快地啄食着混杂着铜绿色泽的麦粒。原来,这些麦粒乃是从镇国鼎上刮下来的所谓“辟邪粉”,其中还掺入了私铸钱的熔渣,毒性剧烈无比。
“哼!就连这些藏头露尾的地老鼠也胆敢来偷窃本将军的屯田粮食?”董卓怒目圆睁,手中的赶山鞭如灵蛇一般迅速席卷而出,准确无误地缠住了一名正瑟瑟发抖的老农。随着鞭梢用力一扯,老农怀中紧抱的陶罐瞬间暴露无遗。
董卓伸手接过陶罐,定睛看去,只见罐中的麦种表层已然泛起一层淡淡的青霉,但在底部,却隐藏着一枚刻有“袁”字的精美玉珏。老农见状,面色惨白,喉咙里发出一阵嗬嗬之声,似乎想要解释些什么。然而,他那颤抖的手指缝隙间,不断有黑色的血液渗出,滴落在脚下的土地上,竟神奇般地凝聚成了两个字——“颍川”。
可惜,这一切尚未引起旁人过多的注意,便被华雄挥舞而至的陌刀无情地劈开。刹那间,黑血四溅,那刚刚成型的字迹也随之烟消云散,只留下满地的血腥与死寂。
貂蝉那把精致无比的焦尾琴静静地搁置在田埂之上,宛如一件珍贵的艺术品与这朴实的田野形成鲜明对比。而那一根根晶莹剔透、如同寒冰铸就般的冰蚕丝,则紧紧地缠绕住了五具木犁,仿佛它们之间有着某种神秘的联系。
“将军,您看!”貂蝉朱唇轻启,声音婉转如莺啼。只见她青葱玉指轻轻一挑,原本看似普通的犁柄突然弹开一道暗格,紧接着一个竹筒从中掉落出来。令人毛骨悚然的是,竹筒之内竟然蜷缩着一条活生生的蜈蚣!这条蜈蚣身躯扭动,尾部锋利的钩子闪烁着诡异的光芒,显然是淬有剧毒。而这种毒性,正是来自于曹操军营中特有的乌巢火毒。
就在此时,一阵阴风袭来,贾诩那身宽大的黑袍如鬼魅一般迅速掠过这片荒芜的田地。随着他身形移动,地上的卦盘碎片纷纷扎入一个个田鼠洞中,发出轻微的声响。
“哼!荀彧这个老狐狸,居然在兖州四处散播童谣,诋毁将军您的屯田令。”贾诩面色阴沉,冷哼一声说道。话音未落,他猛地一挥黑袍,顿时有七张从兖州传来的《辟董歌谣》飘然落下。这些纸张的边角都已被浸泡过可怕的尸毒,一旦遇到微风拂过,便瞬间化作点点磷火,飘飘摇摇地向着不远处的长安城飞去。
当黎明破晓之际,五更的鼓声如同惊雷般响彻整个长安城,打破了黑夜最后的宁静。在巍峨壮丽的未央宫前,二十口巨大而沉重的青铜铡刀巍然耸立,闪烁着令人胆寒的寒光。
此时,身材魁梧、满脸横肉的董卓赤裸着上身,宛如一尊魔神般屹立于象征着至高权力的九鼎之间。他身上那件原本坚不可摧的星纹铠此刻已经布满了触目惊心的裂痕,这些裂痕如蛛网一般从胸口一直延伸到耳后,仿佛随时都会彻底崩裂开来。
只见董卓挥舞着手中那根粗壮的鞭子,狠狠地朝着一个装满种子的麻袋劈去。刹那间,一道紫色光芒划过天际,伴随着一阵刺鼻的恶臭,那些掺和了可怕尸毒的麦粒竟然在空中凝结成了曹操的虚幻身影。
“董仲颖,你可知道这关中之地的地脉早已被始皇帝的宝剑所斩断?”曹操的虚影怒声呵斥道。
然而,面对这突如其来的质问,董卓却毫不畏惧,反而破口大骂:“断你祖宗十八代!”紧接着,他再次挥动手中的赶山鞭,带着雷霆万钧之势狠狠地劈向曹操的虚影。只听一声巨响,那虚影瞬间化作无数碎片消散在空气中,而被鞭梢击中的麦粒则如雨点般洒落一地。
与此同时,一旁的吕布手持方天画戟,身形如风般迅速旋转起来,带起一阵血腥的狂风。他猛地一挥画戟,锋利的戟尖轻易地穿透了那些麦粒,并将它们深深地钉入了跪地求饶的豪族家主们的脊背之中。眨眼间,这些家主们发出痛苦的惨叫声,他们的皮肉开始迅速溃烂,甚至可以清晰地看到森森白骨暴露在外。
董卓见状,毫不犹豫地飞起一脚,重重地踹在了正在惨嚎不止的弘农杨氏家主身上。这位平日里高高在上的家主顿时像一只断线的风筝一样飞出去老远,最后狼狈不堪地摔倒在地。董卓大步上前,用靴子无情地碾碎了他怀中紧紧抱着的那份《地契》。
“传我命令!今日就把这些世家大族的祖坟统统给我犁平!然后把他们的骨灰拿来当作肥料与这些种子搅拌在一起播种下去——本将军要让这群贪婪无度的蛀虫的祖宗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儿孙后代像狗一样趴在地上啃食泥土!”董卓的声音犹如洪钟一般在未央宫前回荡不息,让人不寒而栗。
蔡琰赤足踏入焦土,怀中《汜胜之书》残页无风自动。她咬破指尖在龟甲上疾书,血字遇土即长出新苗,转眼被星纹铠紫芒催熟为金穗:";将军,这渭北荒田需引骊山温泉水,但泉眼被曹操埋了墨家';锁龙匣';。";
三更时分,万籁俱寂,月色如水洒落在骊山脚下。西凉军的士兵们挥舞着铁锹和镐头,奋力地挖掘着地面,试图掘开那坚硬如铁的一丈深冻土。经过一番苦战,终于露出了一个巨大的青铜匣子。
吕布手持方天画戟,身形一闪便来到匣子前。他大喝一声,用尽全身力气猛地一挥,方天画戟带着凌厉的风声劈向青铜匣盖。只听“铛”的一声巨响,火星四溅,如同烟花绽放一般绚烂夺目。而就在这火星迸溅之处,令人毛骨悚然的一幕出现了——匣面上竟然浮现出百具无头尸影,它们张牙舞爪、面目狰狞,仿佛要从匣子里挣脱出来。这些正是当年修建秦始皇陵时死去的囚徒怨魂,被困在这里千年之久,此刻借着吕布的一击得以现身。
站在一旁的董卓见状,眼中闪过一丝贪婪之色。他迅速抽出腰间的赶山鞭,朝着匣链狠狠甩去。赶山鞭犹如一条灵动的毒蛇,紧紧缠住了匣链,并猛然发力一拽。随着“咔嚓”一声脆响,坚固无比的锁链瞬间崩断。然而,就在这一刹那,地底深处突然传来一阵低沉的咆哮声。紧接着,九条巨大的机关铁蟒破土而出,它们身躯庞大,浑身闪烁着寒光,口中不断喷出剧毒的绿色汁液。
可怜那三名来不及躲闪的士卒,被毒液喷个正着。只见他们惨叫连连,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腐蚀融化,眨眼间就变成了三具白骨,倒在了地上。面对如此恐怖的场景,众人都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哼,雕虫小技!”董卓冷哼一声,毫不畏惧。他施展出自己擅长的五禽戏中的鹤式,身形轻盈地一跃而起,在空中化作一只展翅高飞的仙鹤。与此同时,他身上那件星纹铠也散发出耀眼的紫色光芒,光芒迅速凝聚成一只锋利的鹤喙。董卓驾驭着鹤喙,准确无误地啄向其中一条铁蟒的七寸要害部位。
只听得“砰”的一声闷响,那条铁蟒的七寸被鹤喙轻易啄穿。失去了生机的铁蟒轰然倒地,巨大的身躯炸裂开来,无数的齿轮零件四处飞射。而在这些齿轮之中,竟滚出了半枚残缺不全的虎符。虎符的符面上,隐约可以看到“夏侯”两个字,上面还沾染着来自陈留的黄河泥土。
一直在旁伺机而动的貂蝉见此情形,娇躯轻移,挥动手中的水袖如灵蛇般朝着虎符卷去。眼看就要得手之际,突然间,数根细小的机关针从虎符周围激射而出。貂蝉猝不及防,她那由冰蚕丝制成的水袖瞬间被机关针割断。
“将军,小心!这恐怕是曹操故意设下的陷阱,想要引诱我们分兵啊!”貂蝉花容失色,急忙提醒道。此时,东方的天空已经泛起了鱼肚白,但五更尚未结束。就在这时,远处的渭水河毫无征兆地突然断流,河水像是被一股神秘力量抽干了一般……
河床裸露的淤泥中,百架墨家改造的";翻车";正在倒吸泉水。贾诩的卦盘扎入河床,裂纹直指对岸曹营:";荀彧用';木牛流马';之术偷水,每架翻车都连着兖州屯田渠!";董卓怒笑震落岸边枯柳,赶山鞭劈开最近一架翻车,车厢内竟塞满染疫的流民尸体——正是瘟瘴围城时抛入河中的腐尸!
";好个荀文若,以尸养田!";
蔡琰的焦尾琴砸碎翻车机关,琴腹暗藏的《农政全书》残页飘入河道。玉玺之力催动下,血字";引渭溉田";竟化作赤蟒钻入地脉。霎时地动山摇,被锁的温泉水破土而出,混着尸毒的血泉泼向曹营方向!
未央宫前,百架新铸的曲辕犁寒光凛冽。
王双赤膊驾犁,犁刀劈开板结的荒土,翻出的却不是泥土,而是前朝战死的白骨。骸骨间缠绕的怨气被星纹铠吸尽,紫芒过处,新播的粟种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抽穗。一老农跪地哭嚎:";这是要吃人魂魄的妖种啊!";话音未落,其怀中私藏的旧种突然发芽,藤蔓绞碎了他的心肺。
";看见没?";董卓踩碎带血的藤蔓,";旧种长出的,才是吃人的妖物!";他甩鞭指向潼关,西凉铁骑正驱赶流民播种,拒种者被陌刀劈成两段,尸身填入田垄作肥——血浸的土里,新苗一夜长高三尺!
残月西沉时,荀彧在颍川呕出黑血。
他栽倒在自家屯田里,手中《齐民要术》被血浸透。书页间爬出的毒藤缠住脖颈,藤上结出的粟穗竟带着星纹铠裂痕。铜镜中的曹操虚影忽明忽暗:";文若,我们输的不是屯田计,是董贼的玉玺......能吞人魂的玉玺!";
而在骊山地宫深处,蔡琰抚摸着新熟的粟穗,穗粒上的玉玺纹突然睁开血目。九口镇国鼎中的铜汁沸腾如泣,鼎身浮现的篆字不再是";受命于天";,而是";人牲献祭";。贾诩的卦盘彻底粉碎,他盯着正在啃食流民魂魄的星纹铠,黑袍下的手止不住颤抖:";将军,这屯田令种的......真是粮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