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兰山口的寒风如恶鬼咆哮,裹挟着焦糊的草灰,肆意地在这片土地上肆虐。吕布的赤兔马在这寒风中疾驰,马蹄铁踏碎冰封的河床,溅起的冰碴子混着火星,如流星般扑向夜空。
吕布紧握住缰绳,他的右手微微发颤。三日前,他从阴山缴获了三百头鲜卑战牛,这些战牛体型巨大,力大无穷。此刻,它们的眼窝里嵌着的青铜环正泛着妖异的紫光,仿佛有某种神秘的力量在其中涌动。牛角上绑着的火油囊随着战牛的喘息而起伏,仿佛随时都可能炸裂,释放出恐怖的雷火。
";温侯,牛尾的艾草浸过骊山尸油!";高顺的声音突然传来,他的陷阵营死士们迅速行动,扯开了牛尾上的草绳。刹那间,焦黑的艾绒里突然窜出一群墨家机关蜂,这些机关蜂的蜂尾毒针上刻着鲜卑符文,与吕布戟尖的裂痕竟然产生了同频震颤。
就在这时,领头的黑牛突然人立而起,发出一声嘶吼,那声音震耳欲聋,仿佛能穿透人的灵魂。牛蹄踏碎冰面的瞬间,藏于牛腹的三百枚青铜铃铛齐声鸣响,那声音如同雷霆万钧,震得晋水冰层裂开,形成了蛛网般的纹路!
董卓的赶山鞭卷住牛角:“慕容垂倒是把田单的火牛计学成了四不像!”鞭梢紫芒暴涨的瞬间,牛眼青铜环突然炸裂——环内藏的墨家流火筒喷射毒焰,将夜空烧成青紫色。火舌舔舐处,九原城外的荒丘突然塌陷,三百架青铜战车破土而出——车辕上架着的不是冲槌,而是放大十倍的牛角号!
“汉狗!这火牛阵的调子,可比你们洛阳的编钟响亮多了!”慕容垂的声音如同野狼的嚎叫一般,从车阵的深处传来,在战场上回荡着。
只见慕容垂独自驾驭着一辆青铜牛头战车,他那仅存的一只手臂熟练地操控着缰绳,让战车猛然转向。就在这时,车轴的暗格突然打开,一道寒光闪过,数根冰蚕丝如闪电般弹射而出,紧紧缠住了赤兔马的蹄子。
令人惊讶的是,这些冰蚕丝的末端竟然拴着的是浸泡过药液的吕布族谱残页!
蔡琰见状,毫不犹豫地挥动手中的焦尾琴弦,如疾风骤雨般地勾住了那三根冰蚕丝。然而,由于用力过猛,她的腕骨发出了咯咯的响声,仿佛随时都会断裂。
“牛角号上刻的是《吕氏春秋》!”蔡琰的声音中透露出一丝惊恐。
就在她话音未落之际,琴音骤然震颤起来。随着琴音的波动,那牛角号上篆刻的“兼爱非攻”四个大字突然渗出了鲜血。血珠滴落的瞬间,仿佛是一个信号,三百头原本冲向汉军的火牛突然像是受到了某种神秘力量的控制,纷纷调转方向,它们那燃烧着毒焰的牛角直直地指向了汉军的本阵!
吕布的画戟劈碎两架战车,戟刃刮起的火星引燃牛尾艾草:“鲜卑的野牛,也配读吕氏典籍?”五禽戏气劲灌注双臂,虎形震碎牛角号的瞬间,藏于号管内的墨家机关鼠窜出——鼠爪抓着的竟是吕不韦当年谏始皇的《牧民策》残卷!
“文和,坎位地脉!”随着贾诩一声高呼,只见他手中的卦盘碎玉如流星般疾驰而出,直直地扎入冰缝之中。
刹那间,整条晋水像是被点燃了一般,剧烈地翻滚起来,仿佛是一条被激怒的巨龙。而那原本平静的水面,此刻也如同被煮沸的开水一般,不断地翻腾着,溅起的水花高达数丈。
更为诡异的是,那水中似乎还混合着玉玺粉,使得这沸腾的晋水变得更加浑浊不堪。而这浑浊的浪涛,如同一头发狂的巨兽,张牙舞爪地扑向那群正在渡河的火牛。
令人意想不到的是,当这混着玉玺粉的浪涛与火油相遇时,竟然发生了奇妙的变化。原本应该熊熊燃烧的火油,此刻却像是被施了魔法一般,瞬间凝成了胶状的毒瘴。
这毒瘴弥漫在空气中,散发出一股令人作呕的恶臭。而在这毒瘴之中,竟然缓缓地浮出了三百年前蒙恬北征的虚影。只见那蒙恬身披重甲,手持青铜剑,威风凛凛,宛如战神降临。
而他手中的青铜剑,正与吕布戟尖的缺口严丝合缝,仿佛这两件兵器本就是一体的一般。
与此同时,慕容垂的青铜面甲在这毒瘴中也开始融化,露出了他那半张被狼牙撕烂的脸。他的面容狰狞可怖,让人不寒而栗。
“温侯可知?这火牛烧的不是汉军——”慕容垂的声音在毒瘴中回荡着,带着一丝戏谑和嘲讽,“而是始皇藏在阴山的‘焚书坑’!”
说罢,他猛地撕开胸前的狼皮,只见那血肉之间,竟然纹着一幅骊山地宫图。而此刻,这地宫图突然泛起了一层青光,显得格外诡异。
地动山摇,仿佛整个世界都在颤抖。突然,三百卷竹简如炮弹一般从牛腹中炸裂而出,在空中飞舞。这些竹简遇火却不燃烧,反而像是有生命一般,将周围的毒瘴之气尽数吸成了墨汁。
墨汁顺着地脉逆流而上,如同黑色的溪流一般,迅速汇聚到吕布的脚下。眨眼之间,这些墨汁竟然在地上凝结成了一个巨大的“篡”字!
与此同时,九尊青铜鼎从地下破土而出,鼎内的铜汁正在沸腾,不断地翻滚着。在铜汁中,一个模糊的虚影缓缓浮现,那正是吕不韦编纂《吕氏春秋》时的模样。他手中的残卷,与当前火势的走向竟然完全重合!
五更鼓声响彻云霄,整个贺兰山口已经变成了一片炼狱。熊熊烈火燃烧着,浓烟滚滚,遮天蔽日。
吕布的戟尖抵住了最后一头火牛的颅骨,牛角上绑着的火油囊突然干瘪。囊底黏着的羊皮残片上,赫然是秦始皇朱批的“天下非吕氏之天下”!
蔡琰的断弦琴在晋水中渐渐沉没,染血的指尖划过鼎身的铭文,仿佛能感受到那古老文字背后的沧桑与悲凉。她喃喃自语道:“这夜驱的不是火牛……而是人心鬼蜮。”
慕容垂的残躯被铜汁浇成雕像,独眼嵌着的玉玺赝品裂成齑粉。董卓的赶山鞭卷起未燃尽的竹简,火光中“兼爱”二字扭曲如蛇,最终化为地宫壁画上一行血篆——
在这广袤的六合之中,皆是皇帝的领土。其西部跨越无垠的沙漠,南部抵达遥远的北户之地,东部濒临浩瀚的东海,北部越过广袤的大夏。无论人们走到哪里,都无法逃脱皇帝的统治,所有人都对他俯首称臣。
然而,在那冰层之下的暗流涌动中,却隐藏着一个不为人知的秘密。三百头巨大的机关牛,它们的眼珠正缓缓转动,仿佛被一种神秘的力量所牵引,不约而同地将目光投向了长安的方向。
每一颗瞳仁之中,都映照出地宫内深处那柄尚未出鞘的始皇剑。那把剑,仿佛沉睡了千年,却又似乎蕴含着无尽的力量和威严。它静静地矗立在那里,仿佛在等待着一个时机,一个能够让它重见天日、展现其真正威力的时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