漠北的寒风犹如凌厉的刀刃一般,无情地剐过坚硬的铁甲,发出令人心悸的铮铮声响。董卓身披厚重的玄铁铠甲,他的战靴踩踏在冰面上,每一步都发出清脆的碎裂声,仿佛这片冰原也在他的脚下颤抖。靴底黏着的雪屑中,还混杂着尚未凝结的血珠,这些血珠在寒冷的空气中迅速冻结,与雪屑融为一体。
董卓缓缓俯下身去,伸出粗壮的手指,抓起一把冰冷的冰碴子。他的指尖摩挲着冰碴子,突然感觉到一丝异样。他定睛一看,发现冰碴子中竟然夹杂着半截断裂的青铜箭簇。箭簇的簇尖上,清晰地刻着“拓跋”二字,而这两个字的裂痕,恰好与三日前从白狼谷缴获的玉玺碎片上的纹路悄然咬合。
“主公,冰层下有动静!”就在此时,贾诩的声音如同幽灵一般在冰原上回荡。他身披一袭黑色的裘衣,如同一道黑色的闪电掠过冰原。只见他手中紧握着一个卦盘,卦盘上的碎玉如同流星一般,直直地扎入某处冰缝之中。
然而,贾诩的话音未落,整片冰原突然剧烈地颤抖起来,仿佛是被一只巨大的鼓槌猛烈敲击。伴随着冰层的破裂声,三百具身裹白狼皮的鲜卑死士如鬼魅一般从冰下破冰而出。他们的手中紧握着弯刀,这些弯刀竟然是用长城烽燧的狼烟筒熔铸而成,刀刃上凝结着的霜花在遇到寒风时,竟然如同被点燃一般,熊熊燃烧起来。
熊熊的火焰在雪地上燃烧,形成了一个巨大的“葬汉”字样,这是鲜卑人用鲜血书写的诅咒,也是他们对汉朝的宣战!
吕布的赤兔马长嘶一声,前蹄刚踏上冰面便被暗藏的青铜倒钩缠住。他反手掷出方天画戟,戟尖劈碎三具狼皮尸的瞬间,藏于尸身内的墨家机关鸢振翅冲天——鸢尾拖着的冰蚕丝在暮色中织成巨网,网上拴着的竟是浸泡尸毒的汉军战旗残片!
“雕虫小技!”董卓面露不屑之色,他手中的赶山鞭如一条黑色的巨蟒,猛然卷起网绳,用力猛扯。刹那间,一股强大的力量顺着鞭身传递到地脉之中。
只听一声巨响,冰层像是被撕裂一般,轰然炸裂开来。九条青铜轨道破冰而出,宛如九条沉睡的巨龙,猛然苏醒。
然而,令人意想不到的是,轨道上滑行的并非战车,而是三百颗匈奴单于的头颅!这些头颅面目狰狞,七窍之中塞着墨家火雷,一旦遇到风,便会瞬间爆炸,释放出青紫色的毒瘴。
就在此时,蔡琰的焦尾琴如同一道闪电,从后军疾驰而来。只见她手指轻拨,犀筋弦如灵蛇般勾住了三颗飞颅。
“明公,颅顶有阴符!”蔡琰的声音清脆而急切。
话音未落,琴音如雷,瞬间震碎了那三颗头骨。就在头骨破裂的瞬间,藏于天灵盖的羊皮密信遇风展开,宛如一朵盛开的花朵。
然而,当众人看清密信上的内容时,都不禁倒吸一口凉气——这竟然是始皇当年敕令蒙恬“焚书绝胡”的密诏拓本!更让人震惊的是,原本用朱砂写就的“诛”字,竟然被人刻意改成了“董”字!
就在众人惊愕之际,拓跋猗卢的狼嚎声如同惊雷一般,从冰雾中炸响:“董贼!这冰原下埋的可不是雪——”
他的声音在冰原上回荡,带着无尽的愤怒和不甘。只见他猛然撕开胸前的狼皮,露出了血肉模糊的胸膛。在他的血肉之间,竟然纹着一幅骊山地宫图!
那地宫图突然泛起一层青光,仿佛被某种神秘的力量激活了一般。拓跋猗卢的声音越发凄厉:“是始皇为防胡虏造的‘万尸冰瓮’!”
地动山摇间,冰原裂开深渊。三百口青铜冰棺浮出水面——棺内浸泡的不是尸骸,而是活生生的汉军斥候!他们脖颈套着刻满鲜卑咒文的铁环,手中却紧握标注并州布防的竹简。董卓的瞳孔骤然收缩——这些正是半月前派去漠北的夜不收!
“好毒的攻心计啊!”吕布怒喝一声,手中的画戟如同闪电一般扫过,瞬间将两口冰棺击碎。冰棺破裂的瞬间,里面的铜汁四溅开来,而就在这飞溅的铜汁之中,突然窜出了一群墨家豢养的噬骨虫。
这些噬骨虫身上的虫甲闪烁着金色的光芒,仔细一看,竟然发现虫甲上用金粉描绘着一幅地图。这幅地图所展示的,竟然是三日前高顺陷阵营的巡防路线!
站在一旁的贾诩见状,脸色微微一变,他立刻将手中的卦盘扔出。卦盘在空中急速旋转,最后如同利箭一般射向冰棺的缝隙。
“坎位地火,焚棺!”贾诩口中念念有词,随着他的话音落下,卦盘猛地爆裂开来,化作无数碎玉,如同雨点一般扎入冰棺的缝隙之中。
就在这时,奇迹发生了。原本平静的冰层突然开始剧烈颤抖起来,紧接着,一股熊熊烈焰从冰层下喷涌而出。这股烈焰顺着青铜轨道急速逆流而上,眨眼间便将那三百口冰棺全部笼罩其中。
在烈焰的焚烧下,冰棺迅速融化,最终变成了赤红的铁水。而在这滚滚热浪之中,拓跋猗卢身上的狼皮大氅也被烤得焦卷起来,露出了他后背那尚未完工的玉玺纹身。
令人惊讶的是,这纹身的龙角位置竟然缺失了一块,而这个缺失的部分,与董卓怀中那残片的裂痕竟然严丝合缝!
当五更的鼓声响彻夜空时,原本寒冷刺骨的冰原仿佛被点燃一般,瞬间变成了一个炽热的熔炉。
蔡琰静静地站在这片冰原之上,她的断弦琴在她手中显得格外沉重。随着她的动作,那把断弦琴缓缓地沉入了沸腾的铜汁之中,发出一阵嘶嘶的声响。
蔡琰的指尖染满了鲜血,她轻轻地拂过那些尚未燃尽的竹简,上面的字迹在火光的映照下显得格外清晰。她的声音低沉而又哀伤:“这猎杀的,并非胡虏……而是人心淬出的毒啊。”
而在对岸,那根未塌的冰柱上,三百具新吊的鲜卑降卒在寒风中摇晃着。他们的身体被吊在半空中,皮甲的内衬被割开,露出了里面的玉玺纹样。这些纹样如同地宫剑痕一般,蚕食着冰层,仿佛在诉说着某种不甘和怨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