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潘家村,小莽村过来招工的消息如同一颗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瞬间激起千层浪。
村民们早就从潘家村嫁到小莽村的媳妇,或者小莽村嫁过来的新妇口中,听闻了小莽村的巨大变化。据说,如今的小莽村,作坊林立,不少村民都在作坊里找到了活计,赚得盆满钵满,甚至好多人家隔三岔五就能吃上肉。
一听到“肉”这个字,潘家村的村民们脑海中就不由自主地浮现出那一口咬下去,油脂四溢,色泽诱人的大肥肉,喉结不受控制地上下滚动,止不住地吞咽口水。他们绞尽脑汁,却怎么也记不清,自己家上一次吃肉究竟是什么时候了。
就在村民们对小莽村的富足生活心生向往之时,一个令人振奋的消息传来——小莽村来潘家村招人了!而且,村里几个族老家的后生和年轻女子已经被招了去。这消息就像一把火,彻底点燃了村民们心中的渴望。他们再也坐不住了,纷纷带着自家的年轻人,风风火火地朝着潘巧莲老爹家的院子赶去。
眨眼间,潘巧莲老爹家的院子被围得水泄不通,人群如潮水般涌动,那脆弱的木栅栏门在众人的推搡下摇摇欲坠,仿佛下一秒就要被推倒。林武的几个舅哥站在门口,扯着嗓子拼命呼喊,手在空中挥舞着,试图维持现场的秩序。他们心急如焚,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不停地滚落,心里暗自叫苦:“这可怎么得了,再这样乱下去,非出乱子不可!”然而,他们的声音在嘈杂的人声中显得那么微弱,根本无人理会。
就在场面即将失控的时候,一个清脆稚嫩的声音突然响起:“所有人……”
这声音虽然不大,却极具穿透力,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个小女孩站在桌子上,小手叉着腰,眼睛瞪得溜圆,模样认真又可爱。原来是林娇娇。
林娇娇心里有些紧张,但一想到这么混乱的场面得有人来管管,她就鼓起了勇气。她故意停顿了一下,享受着众人聚焦在自己身上的目光,然后大声喊道:
“你们都想去小莽村打工,是不是?如果是,就听我说。再这样乱下去,谁都去不成。”
众人听了林娇娇的话,心里都“咯噔”一下,觉得她说得十分在理。可是,他们又担心自己落在别人后面,错失这个难得的机会。一时间,大家心里都在纠结犹豫,嘈杂的声音渐渐小了下来。
“小莽村是需要人,可是潘家村也需要有人种地不是?”林娇娇接着说道,
“现在开始,每户只能去一人,男女不限,但我们只要青壮男女。”
潘巧莲和林武站在一旁,看着林娇娇,眼中满是惊讶和佩服。潘巧莲心中暗自惊叹:“我的天啊,咱家这才六岁的丫头,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厉害,这么有主意了?我和林武怎么就没想到每户出一人这个办法呢?”
林武也在心里感慨:“娇娇这孩子,真是机灵,关键时刻还得靠她来稳住局面。”
“大家现在就带着家人去一旁商量,有了结果的,就过来报名考核。”潘巧莲稳住心神,从刚才的慌乱中冷静下来。她毕竟管着林轩手下一半的作坊和工人,有着一定的管理能力,刚才只是场面太过混乱,才让她有些手足无措。
村民们听了,纷纷退到一旁,开始激烈地商议起来。有的人家很快就达成了一致,而有的人家却产生了争执。
“凭什么是你去?我身强力壮,去作坊里肯定能赚更多的钱!”一个年轻后生涨红了脸,大声说道。
“你走了,家里的地谁来种?我去打工,还能顺便照顾一下家里。”他的妻子不甘示弱地反驳道。
争吵声此起彼伏,潘巧莲看着这一幕,心里有些担忧,她大声说道:
“大家都是一家人,不要伤了和气。这只是第一批招工,很快还会有第二批,第三批。”
听了潘巧莲的话,争吵声渐渐少了许多。很快,有商量好的人家过来报名。潘巧莲留意到,过来报名的大都是女子。她心里明白,村民们还是想把男劳力留在家里耕作,毕竟土地是他们的根本。
林娇娇拉了拉潘巧莲的衣角,小声说道:“妈妈,下一次我们就可以招男工。”
林武摸了摸林娇娇的头,满脸欣慰地说:“娇娇真聪明。”潘巧莲也在一旁不住地点头,深以为然。
没过多久,潘巧莲就招了一百多人。然而,潘家村的几位族老却皱起了眉头,心中隐隐有了不安的感觉。他们心里盘算着:潘家村一下子少了这么多劳力,村里的庄稼可怎么种啊?
林武似乎早就料到了族老们的担忧,他不慌不忙地走到潘家村族长和几位族老面前,恭敬地说道:“族长,几位族老,如今每家都有人能出去赚钱,村里可以每户收一点钱,买几头耕牛。有了耕牛,种地就轻松多了,也能抵上这些劳力了。”
族长和几位族老对视一眼,心中暗自佩服林武的周全考虑。他们明白,林武说的确实是个好办法,有了耕牛,种地就不再是难事了。于是,他们纷纷点头表示赞同,脸上的忧虑也渐渐消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