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秦浩转身就要跑,李世民突然问道:“等一下,听你师父所说,你答应设计冬季军器,可有想法了?”
秦浩止住脚步回头道:“陛下,这个不算将功折罪的吧?”
长孙笑道:“正则你老实回答,莫把陛下惹急了,你可讨不了好。”
“陛下,我会给您一个惊喜,现在不说可不可以。”
“哦?是何惊喜,快快道来。”
“待臣与代国公具体研究确定之后再禀报陛下吧,万一不行,岂不是空欢喜一场,臣刚回来,还没与二师父见过面呢。”
“大事要紧,别一天天就盯着你那点破事,要不是看在你,唉,算了,滚吧。”
高阳步入殿中与秦浩擦身而过,吓了一跳,回头望了望秦浩的背影不满道:“哪里来的野人,一点规矩都不懂。”
走入殿中,见到李世民也在,忙快步跑到李世民身边,摇着胳膊道:“父皇,你都许久没来看高阳了。母后,刚才那人是谁呀?”
嘴里嘟囔着抠死你吧,出了顺天门,直奔尚书省,必须得问问师父,宫中一年用多少纸张,别到时候弄得血本无归就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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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市仙客来的生意从最初的火爆变成了常态,菜品每日翻新一道,说书每日不重样,
错过的听众又听店中人告之后续会有话本出版,便又期待着快些售卖,
总之仙客来每日的逸闻最多,除了听书,打探消息也是必来之地。
此时的长乐还不知秦浩回京的消息,一边与房遗玉、段简壁三人闲聊,一边等着下一场的说书开始。
不多时,一名小厮急匆匆来到清风榭,见门口的守卫,开口道:“二位军汉,小的来寻我家小姐,有消息告之,还请??通禀一声。”
一名守卫打量着小厮问道:“哪位小姐?”
小厮忙回道:“房府的。”
不多时,房遗玉走出房门,见是自家小厮,喜道:“王管家派你来的?可是?”
小厮连忙点头道:“王管家让小的来通知小姐,老爷与公子一同从宫中回了府。”
房遗玉大喜道:“知道了,回去让王管家打你的赏。”说情转身小跑到长乐身边道:“公主,我家中有事,要先走了。”
段简壁见房遗玉满脸开心的模样,心念一动,脱口而出道:“莫不是秦大郎回来了?”连忙又捂住嘴。
长乐会意过来,心中一紧,咋一点消息也不知道,小声问道:“是吗?”
房遗玉羞恼的看了段简壁一眼,对长乐道:“公主别听昙娘瞎说,是父亲带师兄回了府中,我有首诗要与师兄请教一下的。”说完脸有些红,明晃晃的撒谎自己也有点不信。
长乐也没戳破房遗玉的的心思,二十多岁的年纪哪还看不懂这两个小丫头的心思,只是温柔善良的性子也全无妒忌之心罢了。
“不若我们一同去相府做客如何?”
“好呀,我听父亲说大郎去了外地,定会遇到许多新鲜之事,让他讲给我们听。”段简壁开心的接话道。
房遗玉也不好拒绝,三人收拾一番结伴回府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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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到了庄上,武曌先去看了柳银环的恢复情况后,便急匆匆的去与马周商量秦浩所说的铜活字之事,
听到直接拉银钱去将作监找阎立本制作器具,马周有些诧异。
现在朝廷机构也开始接民间私活了?既然公子说行那就肯定行,也没说一台多少钱,多备些免得让人小瞧了去,喊着赵安带着特战队护送银车去长安转转,
一帮特战队员穿着崭新的队服,腰凭战刀,威风凛凛的跑步跟着马车,赵安说这叫护送连带拉练。
马周望着远去的队伍,有些担忧道:“会不会太惹眼了?”
武曌道:“陛下同意的护卫,怕什么,就是要让那些觊觎之徒看看庄上的力量,免得动了什么歪心思呢。”
刘能跑着过来喘着气道:“马总管,那马,马车怎么走了,今日还要拉,拉家具到店里呢,不是都说,说好了吗?”
马周叹道:“马车还是不够用啊。”
武曌看了眼刘能道:“刘师傅,别急,一会用我坐的那辆马车,把车厢拆掉,装货。”
刘能不好意思道:“那,那多不好意思,多谢夫,夫人。”
武曌脸一红,“别乱叫,大郎之前就说过马车不够用,之所以没买,这不是等着赵师傅他们研制的新马车呢嘛。先带我们去看看新家具做得如何?”
马周倒没觉得刘能喊得不对,插话道:“稍后送家具时我陪着去一趟,有些私事要办,烦请武娘子帮照看着一下庄上吧。”
武曌疑惑的看了眼马周,点了点头。
家具厂中,各色的桌椅整齐的摆放在厂房一角,武曌见餐桌、书桌都没有桌腿,好奇地走上前。刘能连忙跟上,将收起的桌腿放了下来解释道:“是我根据少爷的想法改,改装的。”
武曌点了点头,也对新设计感到满意,看着这些完工的家具,又看了眼旁边还未上漆的桌椅开口道:“也要尽快上色,一旦开售就怕库存不足啊。”
刘能忙连连点头,让武曌放心。马周看着偌大的空间如今也堆得满满的,感慨着之前还是一片荒地,如今真的要起飞了。
婉娘将印刷三字经每人发一本的话一讲出口,下面有些年龄大些的小子都激动的站起身,嗷嗷喊着,见先生冷了脸,忙又灰溜溜的坐下,还是忍不住小脚乱踢,表达心中的兴奋。
外面尖锐的哨声响起,所有工坊的人都好奇的跑了出去观望,只见砖窑那边挤满了村民。
马周、武曌也出了厂门,向着依山而建的龙窑走去。
马周叹道:“公子设计的这种龙窑依山建造,利用自然通风,师傅们都赞叹不已,也不知道公子都是从哪里学来的,道家还教授这种学识的吗?”
将近一丈宽的窑口处周围早已被围得水泄不通,男女老少,人头攒动。
负责烧窑的工匠们神色凝重,那一张张被窑火熏烤得黝黑的脸上,紧张与期待交织。
秦忠手持长长的铁钩,小心翼翼地靠近窑口。
敲了敲窑壁,确定没有危险后,慢慢打开窑门,一股热浪扑面而来,夹杂着泥土被烧制后的特殊气味,所有人都目不转睛地盯着窑里火光映照下的砖块。
口中念着无量天尊,暗暗祈祷,用铁钩熟练地勾出一块砖,稳稳地落在一旁的空地上。刚出窑的砖还带着极高的温度,周围的空气都因之扭曲。
“这窑砖烧得可真好啊!瞧这成色,比上次的要结实许多呢!”王闯那满是风霜的脸上绽放出笑容,眼中满是狂喜。
“是啊,有,有了这些砖,咱们桃源庄的房屋、围墙都能好好修,修一修,修了。”刘能激动得声音都有些颤抖。
随着一块块砖被取出,空地很快被堆满。村民们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喜悦,全都高声欢呼起来,那欢呼声如同汹涌澎湃的浪潮,一浪高过一浪,声音传出很远很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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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府中,房玄龄听着秦浩讲述着龙门之行的所见所闻,也不甚唏嘘,如今的大唐百姓还十分困苦,远远没有达到大家所想的那般安居乐业。
国库多亏了徒弟的献宝,总算是有了起色,之后就是要将这些所得怎么用在民生之上。
房玄龄手抚胡须,沉声道:“陛下以民为本,然天下初定,疮痍未复。我等身受俸禄,当为陛下分忧,为百姓谋福。徒儿此次龙门之行,可曾有良策以解百姓之困?”
秦浩想了想道:“百姓以农为本,当从水利与农桑二事入手。徒儿设计了一种新式的曲辕犁,欲等除夕之时进献。
水利一事,就如绛州,境内有汾河、浍河穿境而过,之前徒儿进献的筒车,要尽快分发各州让匠人制作,
另徒儿有一想法,就是要将隋朝的运河充分利用起来,方能畅通商贸,况且于军事而言亦是重要万分。
徒儿听说如今运河有些地段淤积废弃,实际上只能到达洛阳,到不了长安,实在太过可惜。”
房玄龄叹道:“可知隋朝一条大运河弄得国家灭亡,哪里还有官员敢提此建议。”
秦浩撇嘴道:“凡事有一利有一弊,隋朝建运河的目的就不好,但是却留下了遗产,我们充分利用好,就能达到事半功倍的作用,
怎可因噎废食,徐徐图之,不急功近利,这对大唐来说是百利而无一害的。”
房遗玉站在书房门口,小声道:“父亲,长乐公主来了府中做客,听闻师兄归来,想邀请师兄过去讲讲远行见闻,不知方不方便?”
房玄龄见女儿的神色,直接站起身道:“你们师兄妹聊吧,老夫乏了,去歇息片刻。”说完转身就走。秦浩看了眼房遗玉,心道,师父,你这是决心把女儿往火坑里扔了?
房遗玉见父亲给力,连忙跑到秦浩身前,双手不知往哪里放,开口道:“看吧看吧,我说过父亲不介意我陪着你,你却总是嫌弃我小,我比婉娘还大一岁呢?”
秦浩一张脸皱得像苦瓜似的,苦兮兮地说道:“和这个根本就没有关系,师兄我多年活在男人堆里,这一来长安我就命犯桃花,心脏实在是受不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