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了一肚子酒,行了好长时间,秦浩却丝毫无事,走得笔直。孙勇都有些诧异问道:“大郎,你喝了也有这么久,一点醉意都没有吗?”
秦浩不屑道:“这什么破三勒浆还没啤酒度数高,不就是个果酒吗?我现在头疼的是出来前没去个茅房,现在有点尿急,咋弄?”
孙勇左右望了望,嘿嘿笑道:“大郎,那只能就地解决了。那边有个拐角,我帮你守着,嘿嘿。”
秦浩憋得有点受不了,也管不了什么礼仪了,缰绳一丢,连忙跑了过去,
这一着急,一下子拉错了布带,搞成死结了,我靠,这要坏菜啊。
连忙仔细低头解着死结,几个小童拿着路边小吃车买的吃食正好经过,还站在那里好奇的边舔着糖葫芦,边望着秦浩的下面。
“去去去,小心老子明天就把糖葫芦涨价你们信不信?”一群孩子笑着跑远了。
“羞羞羞,那大个人还玩牛牛,先生知道了打手手,阿耶知道了揪牛牛。”
在孙勇的哈哈大笑声中,总算解开了死结,瞬间一股洪流将地上的一个蚂蚁窝捣毁殆尽。
擦了擦额头的冷汗,没想到差点社死,再也不喝那破玩意了。
提上裤子,刚要转身,便听到墙的那边传来细微的打斗声,应该是离得有点远,孙勇便毫无察觉。
秦浩指着墙对孙勇道:“老孙,听到没?好像有人打架?”
孙勇凝神静听,没有动静,摇了摇头。“走,转过去走那条路,顺便看看。”
二人转过拐角,沿着永宁坊另一边向前走着,秦浩看着周边的建筑,不禁笑了,这不是当初处默和宝琪被骗的地方吗?
有家酒楼前,一人被多人拳打脚踢得在地上翻滚,却不求饶,倒也算硬气,不远处还躺着两人直哼哼。
孙勇佩服的冲秦浩竖了个大拇哥,秦浩仔细观望,又朝酒楼侧边被踢乱的那些东西瞧了瞧,又是一笑。
这不是巧了吗这不是?敢情这家伙还在这里玩这套路呢?唉,真是扶不起的阿斗,扯了扯缰绳便要走过去。
地上那人忽然开了口:“公子救我吧,我的腿已断了,他们要取我的命。”
动手的几人一愣,止住了拳脚,回头望着秦浩,一时场面静止。
秦浩站定,想了想道:“我觉得你没有拯救的必要了,一个人能在相同的地点,相同的事情上摔倒两次,我严重怀疑你的智商有缺陷。”
那些人闻言又要施暴,地上那人脸上挨了两拳,又凄惨喊道:“公子,我真的知道错了。”
秦浩见状出声道:“众位好汉,他犯了什么事,能让你们如此动怒啊?”
其中一人道:“他骗了我们好多钱,结果几个小娃刚刚经过踢到个石子正好砸到那只碗,碗里居然是空的。你说他该不该打?”
“嗯,该打,但是如今你们拿了他的钱袋,又将他腿都也打断了,再打下去可就是要命了,得饶人处且饶人吧。”
其中一个壮汉站起身,走到秦浩面前,刚要说两句狠话。
秦浩大手拍在对方的肩膀上,稍一用力,那人瞬间脸色一变,开口道:“看在公子的面子上,这次就饶了他,下次若是再栽在小爷的手中,可就别怪小爷。疼疼疼。”
“在我面前你不配称什么爷,拿着钱袋,滚吧。”
几名汉子作鸟兽散,围观的一些百姓也瞬间不见。
地上之人被揍得鼻青脸肿,拖着断腿摆到身后,面朝秦浩磕了个头道:“孙宝多谢公子相救。”
秦浩看着他那个可怜相,叹道:“你说你一个手艺人,非得在刀口挣钱,碰到个狠角色就是吃亏的命,何苦呢?”
说完从怀中取些银钱,放到孙宝面前道:“去寻个医馆吧,好言难劝该死的鬼,你自己的命你自己做主。”
孙宝大哭道:“公子先别走,孙宝上次之事后想改过的,便日日在此等候公子,没有银钱了只好重操旧业了。”
秦浩诧异道:“难不成还是我的错?我已告诉你姓名,若要寻我便来寻我,为何要在此地等?”
孙宝抽泣道:“公子只说了姓名,未有告诉地址,我等不知道去何处寻啊。”
秦浩实在想不起当时怎么说的了,笑道:“便信你一次,那二人也是你的跟班?”
孙宝回道:“他二人是孪生兄弟,名叫孙知易和孙知难,有些憨直,喜爱动手,我们两家父辈都在一个村中,是结拜的兄弟,只是都战死了。
我三人便相依为命,因救过一个江湖手艺人,跟着学了几年。后来家中实在过不下去了,便来了长安闯荡。”
“你们是哪里人?如何到了长安?”
“回公子,我们是咸阳县建章乡人,今岁五月蝗灾时,我们兄弟三人拼了老命,也没保住庄稼,没法子,贱卖了土地,想着还有着这个手艺,便跟着逃难之人一同到了长安。
后来遣返难民之时,我兄弟三人见长安繁华,想在这里扎根,便悄悄留了下来。”
“钱拿着吧。”说着蹲下身,用手检查着孙宝的腿,突然发力,孙宝硬挺着没出声。
“是断了,不过问题不大,要养养,去寻个医馆,我给你复了位,打两块木板,固定好,剩下的银钱也应该够你们三个吃喝一段时间了。
养好了伤,到桃源庄找我,这下别说找不到了。身份的问题,去长安县衙报我的名号去办理一下。”说罢起身带着孙勇走了。
孙宝朝着秦浩远去的方向又磕了个头,喊着两位兄弟扶着自己去寻医馆了。
“这等人来路不明,大郎为何要招到身边?”
“让他们去县衙办理身份,二弟都会帮我查明的,放心。这孙宝是个手上有活的人,用好了有大用。”
回了府中,武曌小鸟依人般跟着秦浩寸步不离,告诉了一下表小姐的恢复情况,接着没话找话的扯着闲篇,秦浩笑道:“你这是怎么了?就一个白日不见,便如此想念?”
“大郎,我不知怎么了,就是想你想得紧。”
“呵呵,正常,一个女人一旦把自己交给了男人,身子和心便都有了归属,担心得就多了呗。”
“大郎,我有点害怕你得到了我便会。”
秦浩疑惑道:“你怎么会如此想呢?”
武曌犹豫道:“那昨晚大郎为何那般,关键时刻要抽了出来,是怕媚娘有身孕吗?”
秦浩瞬间无语道:“你就因为这个一天患得患失的啊。我之前不是和你说过,你还年轻,太早怀孕了不好,我是个医者,这个比你懂,你不要胡思乱想成不成?”
武曌这才松了口气道:“妾身想了一天也没想明白,事情都做得不顺。对了,婉娘好像发现了什么,回来的车上与我辩论之时,漏了嘴,妾身简直羞死了。”
“媚娘,对不起,暂时还给不了你身份,让你受委屈了。”说完搂着武曌抚摸着后背。
“是妾身自愿的,我不怨大郎。妾身虽不能像卓文君说的那般愿得一心人,白头不相离。也始终希望大郎心中能有媚娘一个重要的位置。”说完紧紧依偎在秦浩的怀中。
“哼,这下你没话说了吧?”婉娘站在书房门口嘲讽道。
武曌连忙从秦浩怀中闪出身子,气道:“婉娘,你这样有意思吗?”
“哼,你还说和我心交心,绝对不欺骗姐妹的,你这样有意思吗?”
“这种事怎么交心,你真真是不可理喻。”
“别说的好听,你没来之前,少爷只疼我一个。你来了之后,少爷都不怎么搭理我了。我连少爷的秘密都告诉了你,你是怎么对我的?”婉娘是真的有些伤心,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秦浩就知道女人多了头容易大,不断的看着二人的发挥,颇感无奈。这玩意没法劝,任他们自行解决吧。取过桌上的纸笔,自己在纸上练着字玩,等着结局。
“婉娘你还小,你不懂男女之间有些事情是不能对人言的。”
“你别以为我不懂,你们干的事我都看见了,还想瞒着我。我不恨你,愿与你分享少爷的事,但是你却骗我。”
秦浩实在听不下去了,也没那个脸,如果真看见了,肯定是自己在上面。放下毛笔,站起身,认真的望了二人一眼,步出了房间。
在门口处回头对二人道:“我给你们写了首小诗送给你们两个看看。”
二人一愣,忙止住争吵,齐齐来到书桌前,望着秦浩写就的文字,只见似春蚕吐丝的小楷写道:
女孩间的友谊,说断就断,好似精美的瓷器破碎的瞬间,
昨日还在分享彼此的秘密,在每一个清晨互道早安,
然而只因一句无心的话语,那根维系友谊的弦就啪地裂断,
曾经的形影不离如今只剩下各自转身的背影,在时光的长河中渐行渐远,
徒留那一地的遗憾碎片,在记忆的角落里无声地诉说着往昔的情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