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隐的独目黑洞吞噬着飘忽的时尘时,空间褶皱突然渗出琥珀色的凝胶。胶体在坍缩的维度中凝成沙漏状结晶,每一粒时砂都映出吴刚被齿轮贯穿咽喉的刹那定格。吉巫的冰晶断尾扫过扭曲的光晕,蜈蚣残肢触及的虚空突然暴长成带刃的时痕,裂痕末梢迸射的碎片割开她脸颊时,竟溅出三日前尚未凝固的旧血。吴刚的腐躯撞向悬浮的熵核,金属与血肉交融的胸腔突然逆生出手臂粗的时脉,脉管搏动间将机械齿轮推回未锈蚀的状态。
回渊深处传来时空撕裂的锐响。三具缠着时茧的熵傀从因果裂隙中析出,每具傀体都由错乱的记忆拼贴,脊椎处镶嵌着跳动的悖论核心。修隐的残刀劈开首具熵傀的时茧,刀刃触及核心的刹那,茧丝突然逆流成带钩的因果链,锁住他的脖颈往时间悖论中拖拽。吉巫的冰晶尾绞碎第二具熵傀的脊椎,爆开的时尘却凝成带齿的记忆碎片,回旋着刺入吴刚胸腔滋生的时脉囊肿。
“是时殛枢!”吴刚的囊肿突然爆裂,喷出的不是脓液而是凝固的熵火。火焰触及第三具熵傀的记忆躯壳,时痕缝隙中立刻钻出凝胶状的时间蜉蝣。修隐的黑洞瞳孔在此刻暴涨,湮灭光线扫过蜉蝣群的瞬间,虚空突然裂开树冠状的时隙——每条裂隙中都浮出半具未成形的巫祝时骸,骸骨的颅腔内卡着沸腾的时烬。
时骸集体逆生。因果链在此刻汇聚成网,将三人逼向坍缩的时漩。吉巫的冰晶尾插入光晕裂缝,虫足分泌的麻痹毒液与熵火反应,凝成剧毒的琉璃时障。时障碎裂的刹那,吴刚的腐躯突然反向操控时脉,囊肿与时烬共鸣引发的震颤使整片回渊倒流。修隐踩着回溯的熵傀残骸跃起,残刀刺入时漩中央的悖论核心,刀刃吸收的时能突然具象化——刀身浮现出巫祝将三人炼成时空锚点的秘术,那巫祝的独目黑洞正与修隐的残目在无数时间线上同时重叠。
时烬在此刻沸腾。时漩深处升起九尊熵鼎祭坛,每尊鼎面的铭文都流淌着液态的因果悖论。吉巫的冰晶残躯彻底碎裂,蜈蚣尾脱离身体钻入鼎纹,虫足在悖论表面刻下崩解时咒。吴刚的时脉重新增生,血肉与金属融合成赤黑时梭,梭尖震颤的瞬间将三尊祭坛搅成时尘。修隐的黑洞瞳孔突然坍缩,湮灭能量在右眼眶内形成反时涡流,将他的左腿撕裂成破碎的时砂流。
回渊真身终于显现——由万千时骸绞合的巨形熵枢,每根时脉都连接着巫祝炼制的殛时钉。熵枢的核腔内悬浮着修隐所有时间线的记忆:正是他在每个因果节点上将吉巫的魂魄封入冰晶蜈蚣,把吴刚的肉身铸成永动时器。吉巫的残尾在此刻自爆,冰晶碎片刺入殛时钉缝隙;吴刚的时梭缠住熵脉经络,共振与时烬反应生成窒息性时爆;修隐的残刀吸收过量时能变得透明,刀刃劈开核腔的瞬间,所有时间线的记忆洪流将熵枢时空撕出终极裂缝。
裂缝中涌出未成形的时胎。胎体表面跳动的时纹正吞噬三人存在的所有可能性,每道纹路末端都粘连着回渊各处的因果残片。修隐的时砂面容在此刻重组,黑洞瞳孔内浮出巫祝炼制时胎的终极目的——以万千时间线为茧,将自己炼成不朽的时殛之神。吉巫的蜈蚣残躯突然钻入时胎视界,虫足在时纹刻下同归于尽的悖论;吴刚的腐躯熔解成时浆,渗入时胎血管凝固成致命的因果结。
时胎在时空震爆中湮灭。修隐跪在沸腾的殛时钉残骸上,右眼的黑洞已侵蚀整个颅腔;吉巫的冰晶残片漂浮在时烬表面,每块碎片都映出时胎重组的残迹;吴刚的金属残渣渗入回渊地脉,在虚空裂隙间镀出流动的殛时阵图。渊底最深处的寂点时,某具缠着巫祝袍的时骸突然睁开所有时间线的眼睛——它的视神经末端,正浮动着与修隐黑洞完全重合的时殛光斑。
时骸的指尖滴落时浆。回渊残存的因果链突然收束,将三人挤压进某个正在坍缩的原初奇点。修隐的时砂穿透维度膜时,瞥见奇点深处悬浮着一枚跳动的时殛真核——那核体表面,万千时间线的吴刚正将齿轮刺入吉巫后心的画面永恒轮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