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
郑宇和老孙再次向战俘营潜行。
两人如同鬼魅,避开月光下的开阔地,沿着一条满是荒草的沟壑缓缓靠近。
接近战俘营时,他们听到了鬼子哨兵的交谈声。
郑宇打了个手势,两人小心翼翼地趴在沟底,只露出眼睛观察着上方。
月光下,两个鬼子哨兵正靠着岗楼抽烟,火星在黑暗中一闪一闪。
过了一会儿,巡逻车的灯光从远处射来。
两人紧紧贴在沟壁上,大气都不敢出。
待巡逻车走远,他们继续前进,来到一处离岗楼更近的地方。
这里可以清晰看到岗楼里的情况,郑宇仔细数着里面的鬼子人数。
“还有五分钟就到换岗时间了。”
老孙看了看怀表,低声提醒。
果然,不一会儿,就有几个鬼子从营房方向走来,与岗楼里的哨兵交接。
郑宇和老孙目不转睛地盯着,将换岗的流程和时间间隔牢牢记在心里。
确认所有信息无误后,他们开始返程。
.........
战俘营内。
漆黑如墨,死寂沉沉,唯有走廊里那几盏昏黄的灯散发着微弱光芒。
鬼子们结束了一天的工作,纷纷回到营房休息。
只有巡逻的鬼子脚步声偶尔在走廊里响起。
一间大牢房中。
十来人悄然围聚在一起。
他们身份各异,有八路军、有晋绥军、有国军。
行动带头人是八路军连长王昌。
“兄弟们,咱们不能再这么坐以待毙了。”
王昌低声说道。
“鬼子把咱们当牛马,再这么下去,不是累死在矿上,就是被折磨死。”
众人纷纷点头。
“可咱们手无寸铁,怎么跟鬼子干?”
王昌微微皱眉,思索片刻后说。
“硬拼肯定不行,咱们得想个巧妙的办法。”
一时间,众人陷入沉思。
突然,一名晋绥军士兵眼睛一亮,提议道。
“要不咱们挖地道出去?
这牢房地面是泥土地,只要咱们动作轻点,兴许能行。”
这个提议让大家眼前一亮,纷纷讨论起来。
有人提出疑虑,担心地道挖到一半被鬼子发现。
也有人担心挖出的泥土无处藏匿。
王昌认真听着每个人的意见,脑海中不断权衡利弊。
经过一番激烈的讨论,最后,王昌拍板决定。
“就挖地道,虽然有风险,但这是目前最好的办法。
咱们小心点,晚上行动,挖出的泥土用衣服包起来,藏在床铺下面。”
众人纷纷表示赞同。
这时,门口负责盯梢的人突然发出一声轻咳,众人瞬间安静下来,各自回到床铺,装作熟睡的样子。
不一会儿,两名鬼子巡逻兵缓缓走过牢房门口,手电筒的光在众人脸上扫过,随后脚步声渐渐远去。
等彻底没了动静,王昌再次起身,低声说。
“兄弟们,从今晚开始,咱们就为自由拼一把!”
当天夜里,王昌和狱友们便开始行动。
他们用捡来的破勺子、石头,一点点抠挖牢房角落的地面。
每一下动作都极为小心,尽量不发出声响,累得腰酸背痛也不敢停下。
天快亮时,他们终于挖出了一小堆泥土。
大家用破旧的衣服将泥土紧紧包裹起来,藏在床铺下面,随后强撑着疲惫的身体躺下,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第二天,轮到他们外出劳作。
王昌和几个狱友趁鬼子不注意,悄悄将藏好的泥包绑在身上,跟着队伍走出牢房。
在院子里搬运物资时,他们瞅准时机,把泥包一点点分散扔到角落里,再用杂物随意掩盖。
“喂,你们几个,磨蹭什么呢!”
一个鬼子小队长发现他们动作稍慢,大声呵斥道,还挥舞着手中的皮鞭。
王昌他们连忙低下头,加快动作,心中默默祈祷不要被发现。
好在鬼子只是随意看了几眼,便转身离开。
回到牢房后,大家都松了口气。
“今天还算顺利,只要咱们每天都能带出一些泥土,地道就能继续挖下去。”
王昌低声对大家说。
众人纷纷点头。
然而,第三天的时候,出了问题。
一名狱友因为太过紧张,在搬运泥包时不小心露出了一角,
这一幕恰好被远处的一名鬼子哨兵看到。
那鬼子哨兵眯起眼睛,紧盯着露出泥包一角的地方,心中起了疑。
他端着枪,迈着大步朝这边走来。
王昌察觉到异样,余光瞥见鬼子的动作,心猛地一沉。
“大伙稳住,别慌。”
他一边说着,一边不着痕迹地朝泥包靠近,试图用身体挡住那显眼的破绽。
其他狱友们心领神会,动作看似随意却迅速地围拢过来。
在王昌身边形成一道人墙,努力分散鬼子的注意力。
鬼子哨兵走到跟前,满脸狐疑,用生硬的中文吼道。
“你们滴,在搞什么名堂滴?”
他拿枪拨开众人,径直走向泥包。
千钧一发之际,王昌突然脚下一滑,整个人扑向鬼子,两人瞬间扭打在一起。
“快跑!”
王昌大喊,给同伴们争取转移泥包的时间。
狱友们反应迅速,趁着混乱,一人快速捡起泥包藏进衣服里,其他人则纷纷上前拉扯鬼子,场面一片混乱。
鬼子哨兵挣脱不开,愤怒地朝天开了一枪。
这一枪如同信号,不远处的鬼子闻声迅速赶来支援。
王昌见同伴成功转移泥包,心中稍安,任由鬼子将自己制住。
“说,到底怎么回事!”
赶来的鬼子军官狠狠扇了王昌一巴掌,恶狠狠地问道。
王昌吐出一口带血的唾沫,冷冷地说。
“没什么,就是看你这小鬼子不顺眼!”
鬼子军官气得满脸通红,命令士兵将王昌拖走,关进了单独的禁闭室,打算好好审问。
牢房里,狱友们聚在一起,满脸担忧。
“咱们不能让连长白白受苦,地道一定要继续挖!”
一名八路军战士咬牙说道。
众人纷纷点头。
禁闭室内,昏暗无光,墙壁上爬满了青苔,散发着阵阵霉味。
王昌蜷缩在角落里,身上的伤口隐隐作痛。
与此同时,牢房中的狱友们并未因王昌被关而退缩。
他们趁着夜深人静,再次悄悄围聚在地道挖掘点。
“连长是为了掩护我们才被抓的,咱们一定要把地道挖通!”
大家不再多言,迅速拿起简陋的工具,开始挖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