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主人。”
傀儡复述着刚才的记忆：“那个老仆还看了我好多眼，他说我看起来很眼熟，还问我很久以前是不是见过面。”
“他看你眼熟？”秦晏雪困惑地愣住。
看傀儡小雪眼熟，那不就是看她本人眼熟的意思？
老仆见过一个容貌和她相似的人，但她以前从没来过九霄宗。
说明这个人......要么是她的母亲秦流微，要么是她那还没来得及相认的妹妹。
但是综合燕宗主的人际关系，还有他这几日的表现来看，那人是她母亲的概率会大一些。
对了！二十年前的宗门大比。
秦晏雪豁然开朗，“娘亲参加过二十年前的宗门大比，万象广场上多少都会留些照片的。”
她赶忙把傀儡收回，又打开通灵玉牒，点开对话框。
好不容易得了些和娘亲相关的消息，总该和她那望妻石似的爹分享一下。
[萧尘三天没洗玉足]：你在哪儿？
[姜丝红烧土豆丝]：在醉仙楼，正准备喊你和你风伯父他们一起过来吃饭呢。
[萧尘三天没洗玉足]：可以先不喊他们来吗？我有事情想单独和爹爹说，马上就来。
[姜丝红烧土豆丝]：(?ˉ??ˉ??)也行，就我们父女俩一起。
秦晏雪忍俊不禁，她爹聊天还会发表情呀？
搞得她心里充斥着一种怪怪的感觉，怪就怪在——怪可爱的。
二人很快就在醉仙楼碰面。
“累了吗？”
姜峣漾着慈爱的笑容，为她递来一杯温茶，“这茶有补气暖身的功效，尝尝。”
秦晏雪将茶一饮而尽，顺便把二十年前宗门大比的事情简单和姜峣说了下。
父女两人随即开始一左一右探着脑袋，不停翻阅万象广场上的东西，搜寻秦流微当年留下的痕迹。
“诶，有了有了！”
秦晏雪眉欢眼笑点开一个视频，这是二十年前的宗门大比现场。
一位不知名的长老喜庆宣布道：“我们今年的剑修比试出了两个第一！”
秦晏雪目光迅速定格在其中一道白衣胜雪的倩影上，正是她的娘亲。
秦流微站在领奖台高位，手持长剑，剑尖轻点地面，举手投足间尽是风华。
与她同样位居剑修比试第一的，是位年龄相仿的少年。
少年生得眉目如星，唇角含笑，腰间悬着一柄通体莹白的玉剑。
秦晏雪自然也认得那人，是燕景无疑，直到现在，燕宗主身上都时常佩着那把白玉剑。
台下时不时响起热烈的掌声和欢呼声，还有周围弟子们的纷纷议论：
“秦师姐和燕师兄的剑法很是相匹！”
“听说九霄宗和云天宗经常有往来，关系匪浅呢。哎呀，他俩简直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璧人！”
“这不，他们二人默契正好，连剑修比试都能得并列第一！”
看得秦晏雪心里一咯噔，右眼皮狂跳。
坏了！这东西好像不该给她老爹看到！
一回头，果然就发现姜峣站在自己身后，目光死死盯着通灵玉牒中播放的画面，眉头不自觉地皱起。
姜峣连连挥手示意自己没事，不过视线依然眷恋地停留在通灵玉牒上。
只见——
秦流微并未理会周边这些人的言论，等到长老们为她颁奖结束后，便要离开。
“等等，”燕景突然开口唤住她，“今日天气日朗风清……秦师妹今夜有空出来赴约么？”
“非要今晚？”秦流微回头，眼中带着促狭的笑意，“怎么，比试平了，你不甘心？”
燕景呼吸一促，依然保持着平静的神色：“怎会？就是还想与你切磋一下剑法。”
“得了吧，”秦流微摆摆手，“你这人就是脑壳有坑！讨论剑法什么时候不行，非要选晚上？必定是有难言之隐。”
她转身大步离开，爽朗的笑声随风飘开，“今日得了头筹，我尽兴得很，我想去喝酒！改日再说！”
这下姜峣满意地笑了。
“瞧瞧，燕宗主不过如此。”
秦晏雪察觉到身后的动静，转身就撞见了姜峣一脸嫌弃又得意的表情。
画面中的秦流微最终潇洒离去，姜峣嘴角也跟着不自觉地上扬。
“阿离说的都对，燕景就是脑子有坑。”
秦晏雪：“......”
她目瞪口呆地看着父亲，真是从未见过一个大老爷们如此......幼稚的一面。
“爹，你这是在？”
“胡说了啊！”姜峣立刻否认，“阿离她眼光极好，做事也说一不二，既然她选了我，那就说明她根本不喜欢燕景，哪还用得着我吃醋？我可大度着呢。”
姜峣轻抚着秦晏雪不加妆点的乌发，笑意溢于言表。
他膝下有可爱的闺女，懂不懂什么叫做父凭女贵的含金量？
秦晏雪：“......”都还没说出“吃醋”两个字呢，有些人自己贴上来了，是谁我不说。
两人接连查看了许多二十年前的图文，发现九霄、云天两宗过去的关系确实极好。
身为七大宗门当中的两大剑宗，双方情谊深厚，交流密切。
当时最为出色的五个弟子又被称作“云霄五子”，名号横空出世，秦流微、秦亦和燕景都位列其中。
宗门大比结束后，燕景很好地接管了九霄宗的事务，后来很快成了家。
而云霄五子，仍然是很好的朋友。
原来二十年前，也曾有另一批人在这片土地上，青春昂扬，熠熠生辉......
秦晏雪心里冒出这个念头。
至少在“云霄五子”这个词淡出万象广场的时候，他们也还在各发各的光。
为何两宗一定要恢复昔日的情谊？秦晏雪好像越来越能理解燕宗主的执念了。
毕竟昔日这样热烈朝气的情谊，又怎能叫人不留恋？
“罢了。”姜峣面色释然：“我敬燕宗主是个人物，拿得起也放得下，倒是秦亦......呵，同样是云霄五子，人与人的差距怎会有这么大？”
秦亦既已成为一宗之主，为何连自己的亲妹妹都能下狠手，为何连襁褓中的雪儿都不放过......
害得他们幸福的一家三口支离破碎，长达十五年之久。
“咦，好热。”秦晏雪突然情不自禁地闷哼一声，擦了擦鬓角的汗水，脸颊漾红，“爹，你给我喝了什么？”
姜峣：“？？？”
别造你爹的谣啊！
“就一杯热茶而已，而且就是寻常补气暖身的茶......雪儿？雪儿？你还好吗？”
他爱女心切，试探着摸了摸闺女的额头，眉头微蹙。
青天大老爷，他可什么都没加啊！
“我懂，我懂。”秦晏雪艰难缓了会儿气，“退一万步讲，神农氏后人百毒不侵，就算真喝了什么不正经的药，我也不会中招......”
只是，她开始感受到丹田处传来一阵剧烈的震动，仿佛有什么东西在体内苏醒。
一丝灵气的力量汹涌澎湃，顺着经脉迅速蔓延至全身，灵力正在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凝练、压缩。
她知道她该怎样形容这种古怪的感觉了！
“爹！”她蓦地睁开眼睛，一把抓住姜峣的袖子，“我下丹田的位置，好像......长出了一颗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