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砖上长满了霉斑,弯弯曲曲的,看起来很诡异。江隆煌拿着玄铁扇在墙上轻轻一擦,砖缝里突然冒出了幽蓝色的磷火。那些小光点好像被看不见的线牵着似的,在石壁上画出了北斗七星的样子。祁笙的袖子里,寻火符突然变得很热,这截用星宫长老指骨炼制的法器,正在灼烧着他的大拇指呢。
";已经过去三百年啦!”江隆煌将手中的铁扇用力地按在第七块砖上,只听见“咔哒”一声,机关被启动了,伴随着沉闷的响声,冰冷的雾气从地底喷涌而出。七颗神秘的玄牝珠静静地悬浮在冰玉架上,每一颗都封印着跳动的奇异火焰。就在这时,最右端的那颗玄牝珠突然炸裂,迸射出点点火星,在玉架上刻出了“天权”两个字,与祁笙怀中残缺的地图上的缺口恰好吻合。
祁笙看着那银白火焰中时隐时现的星图,掌心传来的刺痛让他清楚,这可是星宫失传很久的镇派之宝啊!这时候,冰玉架突然发出了裂纹,七颗珠子居然同时转向了西北方。而就在那个方向,黑风峡传来了一阵若有若无的震动,感觉好像有什么古老力量在回应。
在官路上,有一辆铜色的马车,车里面坐着一个假装成盐商的天机阁长老。突然,车辕下面挂着的铜罗盘像发疯了一样,不停地转了起来。
江隆煌的玄铁算盘也发出噼啪的响声,十二枚算珠炸开,形成了一个凶煞的卦象:“三日后卯时,血魔宗的少宗主会带着化神境修为的赤练蛇剑,经过黑风峡。”他手中的铁扇翻转过来,背面的血字在黑暗中若隐若现,上面写着:“九百童男童女的怨气刚刚帮助他突破了瓶颈,现在他正缺少用来试剑的活靶子。”
祁笙打开储物袋,倒出十颗碧绿的丹药。丹药一落地,就变成了弥漫的水雾,隐隐约约能看到蛟龙的鳞片在里面游动。他用手指轻轻一弹,土里突然钻出一个木偶人。木偶人的青铜关节闪烁着幽暗的光芒,眼珠子像活人一样转动了三圈。傀儡肩膀上的木盒刻着星星的纹路,和黑风峡的方向产生了一种微妙的共鸣。
在城西的破庙里,赖子正对着篝火焦急地抓耳挠腮。他怀里抱着的那截看似枯藤的玄参,到了晚上竟然变得像烙铁一样滚烫,和皮肤接触的地方已经泛起了焦黑。“他妈的,这东西要把我的肚皮烧穿了!”他往火堆里扔了一把噬金鼠的粪便,青烟升起的时候,突然闻到了星砂燃烧的甜腻味道。房梁上突然垂下一条猩红的长舌头,粘液滴在他的
三颗金豆子被扔了出去,用雷击木炼制的霹雳子撞到长舌上,“砰”的一声炸出了一团团电光。木屑四处乱飞,一只三尺长的壁虎精现身了,它背上凸起的人脸还发出了婴儿的啼哭声。赖子踩碎了龟息丹,缩进灰雾里,却听到四面八方都响起了锁魂铃的声音——阎王谷的人居然把泥菩萨当成了耳目!供桌上的馒头突然长出了菌丝,泥塑佛像的眼珠也在诡异地转动着。
在那破庙外的老槐树上,祁笙的指尖微微颤抖着,一根由冰蚕丝炼成的牵机线,正紧紧缠绕在壁虎精的尾巴上。当那张人脸嗅到玄参的气息时,突然七窍流血。就在这时,祁笙猛地扬起手,将一个冰玉瓶扔了出去。刹那间,蓝火如汹涌的波涛般吞没了壁虎精,银紫相间的火焰使得寻火符瞬间闪耀起来。赖子接住瓶子的瞬间,玄参的根须如毒蛇一般,狠狠地扎进了他的心口。恍惚间,他仿佛看到自己站在星空祭坛之上,九根星纹石柱环绕着熊熊燃烧的焚天星炎。
当星图完整的那一天,劫火将会重新燃起……苍老的声音在识海中响起,与此同时,瓶底显现出了焦黑的星图。城外的乱葬岗突然狂风大作,阴森恐怖,傀儡人背着的木盒与玄参产生了共鸣,地底竟然伸出了无数的白骨手臂!盒盖上的星纹一个接一个地亮了起来,而在三百里之外的星宫遗址的观星台梁柱上,焦黑的痕迹也在逐渐褪去,露出了完整的阵图。
天机阁的青铜马车开到鹰嘴崖的时候,血袍少宗主突然把车帘掀开。他腰间的骨笛开始嗡嗡作响,七条赤练蛇像疯了一样往西南方向冲去。那个方向,噬金鼠正在铁笼子里又喊又叫,还不停地撞头,这些平时喜欢啃灵铁的小家伙闻到了焚天星炎的味道。
而在黑风峡的深处,赖子正躲在山洞里舔着自己的伤口,那已经烧焦的破禁符突然变得很热,用玄参汁液补全的路线图正好指向峡口。
三日后辰时,峡谷升起浓雾。祁笙立于崖顶,看着青铜马车被雾气吞没。左手寻火符已烧出指骨,右手指尖却凝着缕银焰——这是用分焰诱出的焚天星炎。当血袍人挥出赤练蛇剑时,银焰弹向崖壁某处,正是赖子贴破禁符的位置。
地动山摇的爆炸声里,七颗玄牝珠破空而出。焚天星炎在珠内左冲右突,赖子怀中的玄参自动跃起,参须在虚空勾出完整星图。江隆煌的铁扇不知何时插在崖壁星纹中心,扇面血字与星图同时亮起。祁笙趁机甩出冰蚕丝,缠住那颗银珠的刹那,星宫遗址方向突然传来轰鸣,尘封的观星台炸开万丈青光。
混乱中谁也没注意,赖子被气浪掀飞时,噬金鼠啃破了玄牝珠。焚天星炎顺着玄参根须钻进他丹田,星图在识海轰然展开。三百年前星宫大火的记忆汹涌而入——祖师爷将焚天星炎封入玄牝珠时,那抹投向阎王谷的意味深长的眼神,此刻与祁笙收珠时的表情完美重合...
谷外,天机阁的废墟上,江隆煌收起玄铁算盘。阎王谷的追魂香也彻底消散。唯有黑风峡的石壁上,";天权";二字在月光下泛着幽光,等待着下一个轮回的开启。而此刻的赖子,正躺在千里外的客栈里,丹田处跳动着银紫色火焰,他不知道,自己即将成为这场千年布局中至关重要的一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