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关关正悠闲地半卧在床上,喝着丫鬟蓝依刚端过来的燕窝。
这时,下人来报,说徐魁有要事求见。
林关关一脸疑惑,不免皱眉道:“他不好好在林府守着,亲自跑来王府干嘛?叫他进来。”
说好的,要每天12个时辰暗中盯紧林府,若有任何发现,派下人传信给她就可以了,他竟亲自来报,莫非被发现了。
此时,家丁徐魁已来到林关关榻前,恭敬地行了一礼道:“小姐,有两个消息,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
“什么好消息坏消息的?快说。”林关关示意蓝依把刚吃了一半的碗端开,用手帕擦了擦嘴角,不耐烦地答道。
“好消息是,林府大小姐昨日在断臂崖,已坠崖身亡。”徐魁一字一句地说。
“真的吗?”林关关听了,惊喜得从床上跳了起来,她竟忘了自己还在装病,旁边还有王老爷安排的两个贴身丫鬟守着,反正,她太高兴了,干脆不装了。
太好了,苍天有眼,这贱人终于死了。
“此事确凿无疑,是在下在林府门口亲耳听青凌说的。”
徐魁把他隐藏在林府外,发现的一切都告诉了林关关,重点强调了林若若和青凌当天早上两人背着药篓去采药,而傍晚却只有青凌独自一人失魂落魄地回到林府,亲口说了林若若坠崖的经过。
而他为什么要亲自来王府向主子禀报,是想得到主子的赏赐,其实林若若坠崖而亡的消息,他并未亲耳听说,而是与他一同监视在林府外的家丁林明健听到的。
这么大的功劳,怎可让与他人。
“小姐,还有一个坏消息。”徐魁讨好地说道。
“什么坏消息,快说!”欣喜若狂的林关关正在兴头上,猛被打断,没好气地说道。
“萧大公子昨夜里独自去寻大小姐,受了重伤,正昏迷不醒。”徐魁垂下头,小心翼翼地说道。
“什么?凛哥哥受了重伤昏迷不醒。”听了徐魁的话,林关关喜笑颜开的脸上,突然愁云密布,担忧不已,“他怎么会受伤昏迷?到底发生了什么?不是让你们暗中保护凛哥哥的嘛。”
“这…这在下也不知他是如何受的伤,只看到昨晚半夜他是被林府的一干下人抬回林府的,还连夜请了大夫来诊治,大夫看过后直摇头。”徐魁见主子不悦,战战兢兢地说。
连大夫都直摇头,凛哥哥不会......
她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恨不得立马飞到她心爱的凛哥哥身边。
凛哥哥,你可不能死啊,你死了,我可怎么办?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啊。
“快!蓝依,快帮我更衣,我要回林府一趟,还有,记得带上放在匣子里的那瓶丹药。”林关关一脸悲戚,急不可待地叮嘱蓝依道。
那瓶丹药里只有一颗药丸,这可不是普通的药丸,而是她花重金从李神医那买来的保命丸,仅此一颗。
据说,那保命丸可神奇了,吃了即可起死回生,哪怕一息尚存,亦或是濒临死亡之人吃了,亦可从死神手里抢回命来。
凛哥哥,你不能死,我绝不会让你死,你可要等着我啊。
林关关抱着那瓶保命丸,与蓝依坐上马车,往林府飞奔而去。
而上马车之前,她还不忘吩咐徐魁赶紧,把林若若坠崖身亡的消息告诉姨娘。
柳府。
柳如烟听到林若若坠崖身亡的消息之后,一会儿喜,一会儿忧,一会儿笑,一会儿哭,疯疯癫癫的。
下人见了,都以为她疯了,吓得大气都不敢出。
喜的是,那小贱人终于死了,以后,她又有机会夺回掌家权了。
她这次绝不能心慈手软了,她要那俩小贱种彻底消失,然后,夺回掌家权。
忧的是,她还未拿到解药,但那小贱人已死。
没有解药,她的脸怕是真的要毁了。
这辈子都要受这非人般的折磨,这辈子都要受这蚀骨的痛苦,这辈子都见不了人了。
如今,她发病的频率越来越高,病情也越来越严重了,脸上有的皮肤,已经开始长脓,甚至腐烂,发出阵阵难闻的恶臭味。
她自己闻了,都忍不住想呕吐,旁边的人都不敢靠近她,一个个都疏远她了。
以前爹娘和哥哥来得可勤了,一天来看望她好几次,送吃送喝送药来,如今,一天难得来一次。
虽然,听张婆子说,哥哥帮她去寻解药了,但一连几天都没消息。
那些下人们竟也见风使舵,以前四、五个丫鬟日夜不停,半刻不离地近身侍候,喂汤喂药喂水的,伺候得可仔细呢。
可如今只有两个丫鬟在身边远远地守着,吃喝都没人喂她,药也不帮她擦了,都是她自己动手解决。
她深知,自己没能争夺到林府的掌家权,又是这副鬼样子,算是已经废了,对家族没有任何利用价值了。
在这个亲情淡漠、人情凉薄、唯利是图的大家族里,虽然娘亲和哥哥与自己感情深厚,但迫于家族压力,那一丝丝亲情,也会在她频繁发病的折磨中,渐渐消耗殆尽。
人性使然。
但她就此认命了吗?
绝不!
她不要坐以待毙!
她必须要靠自己!
对!她得想办法,找到解药,治好脸上的伤。
那小贱人虽已死,但说不定林府有她留下的解药。
对,她得去林府,找解药,哪怕只有一丝希望,她也不能放弃。
“张婆,快帮我准备一个帷帽,我要更衣去林府。”柳如烟擦干眼角的泪,急切地吩咐张婆子道。
“小姐,万万使不得,您这身子骨刚发完病,虚弱得很,外面风大,大夫交待过,您可不能再吹风了,否则,只怕感染风寒之症,可就麻烦了。”张婆子好心劝道。
“给我穿厚一点,捂紧一点,我今日必须要去林府,谁也别想拦我。”柳如烟语气坚决,不容反驳道。
张婆子自知拗不过她,只能帮忙做好准备,陪她一起,坐上马车,直奔林府而去。
赵府。
此时,柳如海正在赵府,与赵老爷赵时讨价还价。
为了帮姐姐拿到解药,他这个做弟弟的还真是费尽了心思。
他深知,必须要拿到林府的房契,否则,就拿不到解药,而拿不到解药,他姐姐这辈子可就完了,他只有这一个嫡亲的姐姐。
所以,无论如何,他都必须先拿到林府的房契,然后,去换解药。
刚开始,赵老爷不肯赎房契,因为他早就暗中打听到了柳如海此行的意图,所以故意不答应,其实是想暗中抬高价钱。
但他也考虑过,林老爷林皓忠生前毕竟有军功在身,林府这座府坻,是当时南楚国皇帝昭明帝赏赐的。
虽然,按照南楚国的现有律法,无论官衔大小,人死后,军功不可世袭,但财产却可世袭,林府这座府坻,理所当然是由林府嫡子继承。
而若抵押,过户之时,官府要求,必须要经过法定继承者的同意,并双方出面到府衙公证,且必须要由继承人签字画押方可过户。
若法定继承者尚未成年,则由其监护人代为执行。
现林府家主已易主,两位小公子尚且年幼,监护人不再是柳如烟,而是林若若。
而南楚国律法规定,女子到了及笄之年就算成年了,可享有该国公民的一切法定权益。
林若若作为林府嫡女,将门之后,是怎么都不会答应让其过户的,那样,她将会遭千人唾弃,万人辱骂,成为家族的千古罪人。
因此,想过户,几乎已经不可能了。
赵老爷暗自盘算着,既然过不了户,那就只能指望卖个好价钱,能赚多点也是好的。
“赵老爷,柳某今日前来,是带着十足的诚意的,目的就是想帮我姐柳如烟赎回林府房契,望赵老爷成人之美,价钱方面好商量。”柳如海恭敬地行了一个礼,诚意满满的说。
“既然柳公子如此有诚意,那赵某就成全你,不过,”赵老爷顿了顿,摸了摸下巴,“不过,得这个数。”
赵老爷竖起右手大拇指和小指,看向柳如海说道。
“六十万两?”柳如海惊喜地脱口而出。
赵老爷邹眉,摇了摇头。
“六百万两?”柳如海惊讶地睁大了他那双贼溜溜的小眼睛,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
“柳公子,正是六百万两白银。”站在赵老爷身旁的管家不急不徐地开口道。
柳如海没想到赵老爷竟狮子大开口,原本二十万两银子抵押的房契,现在一开口就要六百万两,整整高了三十倍的价钱,远远超出了他的预期,不由惊愕地张大了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