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齐边境,雪山之巅。
黑袍修士立于祭坛中央,手中捧着一颗跳动的心脏﹣﹣那是北凉王妃当年留下的半颗冰凤灵心。
他低声吟诵咒语,祭坛上的符文逐一亮起,血月的光芒如流水般倾泻而下,注入灵心之中。
“快了……再等片刻……”
黑袍人狞笑着,“待血月完全侵蚀冰月,双生冰凤的灵力便会彻底合一,届时,上古秘境的封印将彻底破碎!”
他身旁的北齐皇帝冷冷道: “你最好别骗朕,否则……”
“陛下放心。”
黑袍人阴森一笑,“秘境之中,藏着长生不老的秘术,以及足以覆灭四国乃至整个大陆的力量!”
襄王府内,楚云襄紧紧抱住浑身冰寒的林若若,试图用自己的灵力稳住她暴走的血脉。
然而,血月的影响太过强烈,连他的内力都被寒气侵蚀,经脉如被万针穿刺。
“王爷!”
渡月匆匆赶来,脸色凝重,“探子来报,拓跋宏率领北齐大军已逼近苍吾河,北齐皇帝带领黑袍修士在雪山布阵,似乎要强行开启某种禁术!”
楚云襄瞳孔一缩:“他们想利用若若的灵力打开秘境?”
渡月点头: “若冰凤完全觉醒,林姑娘的灵力会被血月牵引,届时……她可能会被献祭!”
楚云襄低头看向怀中的林若若,她眼中的冰蓝光芒越来越盛,似乎随时会彻底失去意识。
要么阻止她觉醒,保全她的性命,但北齐必将趁势南下,生灵涂炭。
要么任由她觉醒,阻止黑袍人的阴谋,但她可能永远失去自我,甚至魂飞魄散。
楚云襄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再睁开时,眸中已是一片决然。
“传令下去!”
他声音低沉而坚定,“全军备战,本王亲自带若若上雪山!”
雪山之巅,狂风呼啸。
林若若悬浮在祭坛中央,血月的光芒如锁链般缠绕着她,黑袍修士狂笑着催动阵法,北齐皇帝冷冷注视一切。
“若若!”
就在冰凤之力即将被完全吞噬的刹那,楚云襄纵身跃上祭坛,一剑斩断血月锁链,将林若若紧紧抱入怀中!
“云襄……”
林若若的眼神恢复了一丝清明。
“别怕,我在。”
他低声道,随即抬眸,冷冷看向黑袍人,“你们的阴谋,到此为止!”
黑袍人怒吼:“找死!”
刹那间,楚云襄与林若若的灵力共鸣爆发,金蓝交织的光柱冲天而起,与血月悍然相撞!
天地震荡,雪山崩塌!
当光芒散去,血月破碎,冰月重新恢复纯净的蓝色。
林若若虚弱地倒在楚云襄怀中,眉心的冰凤纹路渐渐隐去。
黑袍修士被反噬的灵力撕成碎片,北齐皇帝仓皇撤退。
北凉王站在远处,望着这一切,最终转身离去。
楚云襄抱起林若若,低声道: \"我们回家。\"
她轻轻点头,唇角扬起一抹温柔的笑。
这一战,他们赢了。
但真正的风暴,或许才刚刚开始……
北齐朝堂,拓跋烈把玩着新铸的玄铁匕首,刃面映出丞相拓跋容阴鹭的脸。
“沈家那对兄妹,还真当朕是他们的铸剑奴?”
刀尖划过羊皮地图,在南楚十二城上戳出窟窿,“待玄甲军成型,第一个要碾碎的,就是幽州沈家军!”
拓跋容呈上密函: “沈皇后昨日来信,要求再加三千套连环弩。她怕是等不及要毒杀昭明帝,扶太子上位了。”
烛火忽然摇曳,幽冥教主如鬼魅般显形:“主上,南楚那位‘太子’近日在醉月楼一掷千金,买的可都是……牵机毒。”
南楚椒房殿,沈皇后对镜描眉,凤仙花染红的指甲捏着一枚蜡丸。
“告诉兄长,北齐送来的玄甲要夹层中空。”
她将蜡丸丢给心腹宫女,“里头填满磷粉,待楚云襄的边军穿上,一点火星便能烧成灰烬。”
镜中忽然映出太子醉醺醺的身影,沈皇后蹙眉:“又去赌钱?”
太子嬉笑着凑近:“母后怕什么?等毒死父皇,儿臣便是……”
“啪!”
沈皇后一耳光打断他的话,“这话要是让幽冥教的人听见,你我母子死无全尸!”
殿梁上,渡风屏息听着,怀中留音玉泛着幽光。
南楚金銮殿,昭明帝的咳嗽声撕心裂肺。
北齐丞相拓跋容挥袖掷出三样铁证:
1. 血矿图:绘制幽州矿脉的羊皮卷,矿洞位置与沈家军驻防图完全重合;
2. 活账册:记录玄铁交易的玉简,以幽冥教秘术封存,注入灵力后浮现血色账目;
3.噬心弩:北齐工匠特制的玄铁弩机,弩身暗槽可藏毒针,正是太子宫中搜出的凶器样式。
幽冥教主黑袍鼓荡,掌心升腾起一团鬼火: “陛下不妨看看,沈将军在矿底藏了什么?”
鬼火映出矿洞幻象: 成堆的南楚边军尸骸被铸进玄铁,每一具心口都插着沈家军的狼牙箭!
三日后。
北凉王拓跋扈站在营帐外,望着南楚的方向,手中紧握一枚早已褪色的冰晶簪﹣﹣那是苏映雪留下的最后一件遗物。
十六年前的雪夜,北齐皇帝拓跋烈以“祭天”为名,将苏映雪骗至雪山祭坛。
“寒髓灵体,可开天门。”
拓跋烈的声音犹在耳边回响,“为了北齐的霸业,王妃应当成全。”
躺在血泊中,奄奄一息的他,亲眼看着黑袍修士的寒光刃刺入苏映雪的心口,看着她用最后一丝灵力将怀中婴儿塞到敌方统领林皓忠怀里。
然后,他就失去了知觉……
为了保护女儿,王妃死后,他只能装疯卖傻。
后来,北齐皇帝知道了林若若尚在南楚,他便谎称是王妃转世。
“王爷!南楚急报!”
影七单膝跪地,打断了他的回忆,“林若若的寒髓灵体已彻底觉醒,北齐皇帝派出了'噬魂阁'全体修士!”
拓跋扈指节捏得发白,冰晶簪刺入掌心,鲜血凝结成赤红的冰渣。
“传令!”
他声音沙哑如刀刮铁锈,“全军拔营,直赴南楚。”
“父王!”
拓跋宏横剑拦在马前,少年眼中烧着愤怒的火焰,“您要为那个敌国女子背叛北齐吗?!”
拓跋扈看着与自己七分相似的亲生儿子,忽然想起映雪临终时的话:“我们的孩子……要让他活得自由……”
可眼前这个被北齐皇帝养大的少年,眼里只有冰冷的权谋。
“她不是敌国女子。”
拓跋扈缓缓摘下沉重的王盔,“她是你双生的亲妹妹。”
拓跋宏如遭雷击,剑锋当啷落地。
影七突然暴起,长剑直刺拓跋扈后心!“陛下有令,叛国者诛!”
血花飞溅间,拓跋扈反手折断剑刃,将影七踹下悬崖。
他万万没料到,一向对他忠心耿耿的影七,为了皇命,最终也背叛了他。
他最后看了眼呆立的儿子,扯断绣着狼图腾的王袍扔在雪地里。
“从今日起,北凉王已死。”
他跃上战马,“活着的,只是个赎罪的父亲。”
三百亲卫的铁骑踏碎边境冰河,拓跋扈的白发在风中如燃烧的雪。
每靠近南楚一寸,怀中冰晶簪就灼热一分。
当京城的轮廓出现在月色中时,簪子突然炸裂成蓝光,在空中凝成苏映雪的虚影--
“阿扈,保护好我们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