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
此时空气中传来一声懒洋洋的呼唤。
“你们适可而止吧。”
“弄坏了身子可是会影响生小帝子小帝女的哟。”
离埜看着巫凰身后一脸茫然,颜潇儿更是条件反射似的拍了拍耳朵。
是巫念,她什么时候来的。
随着巫凰痛苦的转头过去看,身后哪有巫念,只有独孤越的身影。可他说出口的话语分明就是巫念。
“姐姐,我都说过了,不要带越哥哥来受罪,你总是不听我的。没法子,我只好扮作他了。”
“念儿,你什么时候学了化形的禁术。”
“呵呵,姐姐,你好迟钝哪,我想想啊,好久好久了呢,大概,就是从你开始喝我熬的汤开始。”
“……是我刚从深山书院回来……”
“哎呀,我的好姐姐,你什么都想着深山书院的,不就是想着你的叶公子么。你再想想别的呢?”
“是姨母让我嫁给独孤将军,我拒绝以后?”
“是呢,姐姐好记性。你还记得姨母的脸色么,呵呵,谁敢拒绝她的命令呀。尤其是你!最懂事最乖最能继承她衣钵的好凰儿,出门一趟就变叛逆了。”
巫凰垂目说道:“念儿,你知道的,我并不想。”
“是啊,你总是不想,别人硬塞给你的是么。”巫念的声音忽然拔高,配合着独孤越的络腮胡样貌,显得格外的诡谲,“你有本事,就不要展现能继承皇位的“威”,有本事,你就自己杀了老妖婆,想嫁给谁嫁给谁,这才是帝王霸气不是。”
“!”巫凰似乎终于把难以理解的事情联系起了一起,“念儿,吸魂阵是你的手笔。”
“姐姐,你为何眼神中没有一丝感谢之意呢,妹妹好难过的。”
“我再问你一次,姨母真的是因为你……”
“是的!是的!是的!我最烦你这点了,人家都说得如此明白,老问。你看离埜国君的小白脸蛋,都气得更白了,你还不赶快去安慰一下他。”
巫凰赶紧回头看去,经过一番折腾,又收到独孤越闯进来的惊吓,离埜已经气若游丝。
巫凰顾不得什么礼数,抓过他的腰带,从腰侧的香囊中拿出一粒药丸,用灵气渡进离埜的嘴里。
随后她看向那香囊时,眼神又是一滞。
“黄……谢谢、”离埜想叫又不敢叫,喉头涌动,药丸吃下去,气色倒是略恢复了一些。
“姐姐。妹妹真的很羡慕你。有个有情有义的好郎君。”
“方才,你对越哥哥说什么劳什子婚仪的事,其实是想到你自己吧。偏偏你不说出口,非要推到我们身上,妹妹听着实在可恨。”
“你恨我,我知道,你不是一直在喂我汤药么,是不是我真的死了,你就满意了。”
巫凰终于忍不住说出了一句狠话。
“呸呸呸,什么死不死的,”独孤越嫌弃地掩了掩面,“原来姐姐早知道有问题,每次还是乖乖喝下去,你以为你这个滥好人当的就值得么。”
“怎么……你不是……”
“哈哈,你以为是害你的药,岂不知,那只是让你敏锐力暂退的药罢了,一点坏处也没有。故而你才看不出妹妹的化形术呀。傻姐姐,我做什么都是为了你好,你反而要曲解妹妹的好意,我真的很难过。”
“这么说我去深山书院的日子时,你就已经学会了化形术,”巫凰忽然醒悟,“那个唯一幸存回来报信的金女卫是你!”
“嗯嗯。”独孤越开心地微笑起来,“我还用意念控制了姨母,让她启阵,女帝级别魂爆的烟火,多好看啊。”
“以姨母的法力,怎么会看不出你的化形术。”
“姐姐,你又执着了,我操控她,可未必要人在跟前呀。”
“不可能的,姨母的心境有四大禁术咒语守护,你不可能闯进去的。”
“哎呀,只要是人,就有弱点。咱们不是都知道姨母的弱点是什么么。”
巫凰默然片刻,“你找到了筇哥哥的魂?”
独孤越欣然拍手,“可不容易找呢,我潜入远古神迹中,差点被看护神兽给劈死,都怪他,非要去那种地方玩儿。”
“他不是玩,筇哥哥是为了修炼出“威”,才冒险一试的。”
“呵,这不正好证明他不是当帝王的料么,去了也是当神兽的点心。你明明不想当,却在无意中觉悟了“威”,我们这些只会“喜怒哀乐”之一的继承人,可眼巴巴的羡慕呢。”
“你的“哀”,果然修炼得出类拔萃无以伦比,原来我们早就入局而不自知。”
“这不能怪我,都怪这位多情种的叶公子,我还没怎么发力了,他就哭了。你心悦他,共情得快,也要怪妹妹的不是么。”
“可是,明明这个地方有禁制,你居然……”
“我的好姐姐,你是说我心存害人之心,怎么可能不触发禁制是吧。”
巫凰无语,颜潇儿却听得很认真。不是说有杀心的人都不可入内呢。
“好吧,既然你们都想知道,妹妹就稍微透露一点吧。”独孤越笑得越来越花枝乱颤,“禁制就是禁制,不懂得分辨好的坏心,或者坏的好意。我呀,自始至终,想的都是如何要让姐姐和叶公子永远在一起,我哪里会有杀心,半点也无呀,禁制又如何会斩杀我呢?”
“噗。”离埜一口鲜血喷出,他只觉得是自己害了巫凰。
巫凰面色惨淡地摇摇头,她不想当着巫念的面多说,一指轻点他的灵台,将自己的心意和力量都传递了过去。
可离埜脸色虽展露满足的笑容,呼出的气息越来越微弱。
巫凰刚动用全部灵力施展了移魂术,如今再帮离埜续命,也是油枯灯尽之态。
独孤越又假装惊慌地捂住嘴:“姐姐,未来的姐夫,你们可不要在此做个同命鸳鸯,妹妹绝无此意的。”
离埜此时心念微动,手扶脖颈轻轻朝后扬起。
“离帝,你不用试图给你的好侍从发了信号。”独孤越“咯咯”笑道,“晚了,晚了呀,你以为我会不处理好他就出来么。”
一听此话,颜潇儿整个如刺猬般拱起身子,“她把我曾祖父怎么啦。”
独孤越漫不经心地抬抬眼皮,“他在我安排的幻境中,已经安然陪他的国君回程了。”
!!!
颜潇儿简直蒙了,是对她说话?她以为是自己听错了,“你,你看得见我?”
巫念莞尔一笑,声音慈祥入骨:“当然,你可是我的好后代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