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味就茶味吧。楼双信多看了两眼维尔西斯,别的不说他的雌君实在是非常有姿色,他一个大雄虫会点茶艺有利于家庭和谐。
虽然他对这方面的茶艺完全没实践过,但他也是皇宫里混出头的,后宫妃子争宠那一套他可懂了。
精神抚慰后维尔西斯在沙发上窝了一会儿,觉得浑身又有劲了,非要戴上虚拟装置练练手试试,楼双信又不是本土虫族哪知道他现在能不能动武,只能在边上守着。
维尔西斯也是有分寸的虫,知道自己现在的状况,绝不逞强,只是想看看一次精神抚慰能恢复多少。
他的雄主绝对有S级。范斯也给他疏导过好几次,而楼双信跟他的匹配度很高,效果还要好出许多。这场婚事说到底还是他赚了,某种程度上赚翻了。
他想起刚刚楼双信说,不喜欢左拥右抱。这是暂时不打算娶别的雌虫的意思吧?他的雄主很聪明,有魅力,有价值,主要是长得还特别帅。
而维尔西斯认为他自己也同样有这些优势。
那在其他雌虫发现楼双信的特殊之前,他作为雌君尽早抓住雄主的心,很合理吧?
虫族的雌虫没有孬种,从来那都是看上了就要争取。维尔西斯偏头看楼双信,他在院子里训练,隔一条小路就是隔壁打通了的大片土地,楼双信跟个蘑菇一样蹲在路边摸摸土,看一会儿土又抬头观察一下维尔西斯的状态。
维尔西斯摘下虚拟装置,楼双信问他,“你有喜欢的花吗?”
凭楼双信的阅读经历来看他现在应该开始种番茄西瓜啥的然后开始他的商业帝国,但很不好意思,他真不会种。
他只是爱种地,但擅长种的除了山里挖的兰花之类的,也就是稻谷棉花这些东西。
不得不说他雌君品味太高了,不仅扩了田还在空地建了小亭子挖了个池子,当真有几分叠石理水的小意,这日子过得,真没话说。
只是后院一半小园林,一半种地,房子主体是西式别墅,太潮了,楼双信从未觉得自己这么时髦过。
种点花吧,花田长成也是好看的。虫族好像也没有传统的稻谷和棉花作物。
但维尔西斯只是摇摇头。他没怎么研究过这些。也不打紧,回头去光脑上搜榜单。
晚上是玳瑁做的饭,维尔西斯的机器虫小v也有输入菜谱,中午做了一次,给楼双信吃笑了,你们洋人真是不管在什么时代都没吃过好的!
他老钟人的胃真受不了这个,晚上立马让玳瑁过来施展了一下他刻苦钻研的虫族平替版菜谱,看得小v差点原地拜师。
玳瑁执着于介绍“红灯笼茄烩近地翼兽卵”,小v和维尔西斯听得满眼放光,楼双信握紧拳头,番茄炒蛋背叛了无产阶级!
其实养鸡也挺好,但他来虫族以后发现,虫族的鸡,也就是近地翼兽,一颗蛋有他拳头大,他在光脑上搜了搜,这玩意儿长得像鸡,体型像鹅,据说脾气也像鹅。还是不养拉倒,他怕被啄了干不过。
他跟维尔西斯讲,但后者觉得完全不是事,“雄主想养就养,要是它敢啄虫,我即刻把它一家老小都宰了。”
为了鸡不被诛九族,最后他还是没养。
玳瑁做饭很开心,小v不用做饭很开心,维尔西斯吃得很开心,楼双信越看越觉得这场面加上他,特别像一家四口。
他竟然有家了,突然楼双信也很开心,所有虫都快乐的世界达成了。楼双信心中那一点浊气突然就消散了。
没什么好担心的,只要能一直这样,只要有个家。没什么好怕的。
楼双信想通了,洗完澡,浑身舒畅,才发现家里只收拾了一间主卧。
倒不是没有其他房间,但很显然维尔西斯并没有想让其他房间住虫。维尔西斯抱着衣服进浴室,看他站在主卧门口,于是理所当然地眨眨眼。
楼双信摘下眼镜,笑了一下,晃荡进了主卧。
虽然他们不算熟悉,但已婚,睡一起也应该。他竟然觉得还挺习惯,他那个年代被赐婚的都这样。
维尔西斯关上浴室门搓了搓脸。好有杀伤力的脸!
明明虫族科技已经不需要眼镜了,只要虫没瞎都能治好,眼镜仅是一种装饰,他一度很不理解……
但他现在理解了。眼镜,伟大!
过了一会儿,维尔西斯走到床边。
楼双信的眼神立刻变了。
维尔西斯只穿着浴袍,松松垮垮的,大片的胸膛露出来,水珠顺着他的脖颈往下流,流过胸膛和人鱼线,钻进腰间。他一只手攥着系带摩挲了两下,嫩粉的眼睛还带着湿意,整只虫都看起来都是温热的。
他就这么看着楼双信,似有纠结,然后赤着脚踩在地上走近了两步,轻声说:“雄主……”
太漂亮了,雌虫的自愈力使身体鲜少留下伤痕,像一块温润的白玉,如今透着一层薄红。什么合作什么别的乱七八糟的,感觉脑子里的东西都被打散了。
“你确定吗?”楼双信沉声,“排除x行为,我也可以给你梳理精神海。”
维尔西斯安静的与他对视,从那对黑眸中看见了涌动而粘腻的欲望,然后突然笑了,伸手把浴袍的系带扯开。
下一秒他就被整个虫抱起来又砸在床上,铺天盖地的雄虫信息素瞬间涌出,笼罩整个房间,立刻让他的身体软下来。他想说什么,刚启唇就被堵住,楼双信去吻他,扣着他的手,强硬的把手指挤进他的手指间十指相扣,另一只手掐着他的腰。
两只虫都毫无经验,属于纯粹的理论派,楼双信终于意识到实践也很重要。
他们汗津津地贴在一起,期间楼双信突然伸手将维尔西斯脸上被汗水浸湿的碎发捋到耳后,问:“为什么?”
维尔西斯低泣一声,什么话都说不出来。楼双信放慢了动作,低头蹭他的鼻尖,非要磨出话来,“为什么?”
“您可以拒绝我…”维尔西斯回答,眼神里带着勾子,“您没有,雄主……您喜欢。”
楼双信跟他贴了贴脸,又蹭了一下。
他喜欢?他喜欢什么,他自己都不清楚。别说为爱鼓掌,一开始他都没打算要接吻,但他就是这么做了,维尔西斯从浴室出来的时候他第一个念头就是想亲他。
楼双信不好色,不重欲,不贪财,几乎什么都可以,又什么都不可。他活得太久了。楼国师“谋逆自尽”后,他在这天地间再无一丝牵挂。
他曾有两个挚友,结果一个背叛一个早亡,师父再未出现过,无亲无故,一个时代过去,他就是没有线的风筝,百年千年都随风飘荡,随意停留,偶尔会挂在一棵树上,但没人会把风筝捡回家。哪怕他在狂风中树枝上划得破破烂烂也无所谓,因为没人放的风筝本就没意义。
维尔西斯穿军装的照片很板正,让他想起自己曾经也想为国效力,军旅也好幕僚也好,他觉得自己在哪都能闯出一片天,可惜最后除了千古骂名什么都没得到。
他曾经回去过皇都,远远看了一位老太监下葬,这是世界上与最初的楼双信相识的最后一个人,从此以后再没有人记得他。
他也是害怕的,他太怕了,当他最初发觉皇帝算计的时候,身边的人陆续老去的时候,当他意识到自己不朽的时候,他怕得要死,楼双信试图去救人,他看了无数人的命数,唯独看不清自己的终点,最后那些人都一点点消散,正如流沙逝于掌心。
直到很久以后的某个瞬间他才发觉,连他恨的那个人的脸,都记不住了。
他恍惚般地低喘着,手里还捉着维尔西斯的手腕,温暖的,潮湿的,雌虫的身体就在他怀里,那对他最喜欢的粉眸含着雾气看向他,呼吸间全是青涩而泛苦的柑橘味和绿茶香。
他的精神力畅通无阻地深入那片荒芜的精神海,还是一片沙漠,原本被不正常的日光照得惨白,连枯枝都看不到,现在是阴沉沉的。
他能给这方天地遮蔽日光,降下甘霖,甚至沧海桑田,然后这只可怜的雌虫就再也无法离开他。
虫族的寿命有几百年,多么可怕的绑定啊,也许再也没有能顺利梳理他精神海的下一个雄虫了。如此漫长的时光,倒也勉强与他的生命维度对等吧。
那只手经历千百年攥住又握紧直到最后一粒沙流尽,他最后一次握拳又张开,掌心留下一颗璀璨的粉色宝石。
他问,你为什么要留下?它回答,因为你喜欢。
原来是这样。他想,是啊,我喜欢。
他没法对维尔西斯说更多的什么,他认为自己尚且分不清爱与占有欲,但后者已经产生。楼双信一口咬上维尔西斯颈侧,咬到有血珠冒出来才松口,遂又舔吻那块牙印。
属于我的。要好好盖章。
维尔西斯不怕痛,但本能的不服气,一身犟骨头,最后楼双信要抱他去浴室的时候,被他狠狠一口咬上喉结。
雌虫这么咬雄虫,上纲上线一下能被拖去雄保会打抑制环。但维尔西斯就是要这么做,咬完还笑一下,楼双信不吭声,也不动了,盯着他看。
维尔西斯轻声问,“雄主,您生气了吗?”
楼双信松手把他往床上一扔,“没有,只是被咬爽了。”
维尔西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