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尔西斯回来的时候正好看到楚陵光步履蹒跚的背影,有点奇怪,“楚阁下怎么了?受伤了?”
楼双信说,“骚断腿了。”
维尔西斯:“?”
“没事,不管他。”楼双信觉得楚陵光大概痛并快乐着,反正如果是他身临其境的话应该是挺爽的。
卡尔文也没用什么力,转头看了楚陵光一眼,心里还在琢磨,至于瘸成这样吗?
他就踩了一脚而已。
不过雄虫好像都挺脆的,可能是楚陵光看起来虫高马大的,会给虫一种抗压很强的错觉?
他刚想过去,看见边上有一只雌虫观望半天,大概以为楚陵光是独自一虫,试探着上前来,“阁下,需要帮助吗?”
卡尔文撤回了一个脚步,然后站在原地像个路人一样围观。
楚陵光一愣,随即警铃大作,立马把腰杆挺直了,礼貌摆手,“不用,我没事。”
雌虫也愣了,这是什么表演?这种外形条件身边还没有雌虫陪着的雄虫很少,雌虫不是很想放弃,还是继续问,“阁下是来这里旅游的吗?我可以......”
楚陵光打断他,“是啊,我跟雌君来的。多谢你,我先走了,我雌君在等我。”
楚陵光说完就光速走了,他刚刚就看见卡尔文像无关群众一样站在那里看,还一脸微妙,简直是无奈得很。
雌虫这才注意到卡尔文,好家伙,以为是个受了伤出行不便的单身雄虫,结果两个特征都是假的,真是无语得笑了一下。
谁家雌君走在前面那么远雄主一瘸一拐的在后面跟啊?
其实也可以再试试,毕竟旅行回去多个雌侍也很正常,但雌虫刚才对上了卡尔文的眼神,突然打了个寒战。
他感受到了很明显的敌意,好像在警示他,家里不欢迎新成员哦。
楚陵光没再管那只雌虫,毕竟他还挺礼貌的,卡尔文目光转向他,扫了一眼他的脚,“不痛了?我看你刚刚拐的挺厉害的。”
“治好了。”楚陵光说,心里有点遗憾,本来是想趁机卖个惨来着。
卡尔文说,“被那只雌虫治好的?”
楚陵光笑了,“祖宗,被你治好的,行不行?”
卡尔文转头,不懂为什么楚陵光要这么叫他,但也懒得计较,“那只雌虫还在看你。”
“那跟我没关系。”楚陵光说,“我拒绝了啊,你要怪我我不认的。说起来他是怎么看出我是雄虫的?”
他的身材基本跟军雌区别不大了吧,雄虫相对来说还是比大部分军雌都要娇小的。
“雌虫对雄虫的气息是很敏感的,尤其是高等级的雄虫。”卡尔文说,“除非是精神力很弱或者先天性征弱的雄虫。你连这个常识都没有?”
楚陵光歪头,“这样啊。很常识吗?我没当过雌虫啊。”
卡尔文:“......行吧。”
在他看来,楚陵光无疑是接受过高等教育的,但好像在常识上又很有欠缺。
他们刚结婚的时候,楚陵光还问过他需不需要精神抚慰之类的,那时卡尔文拒绝了,他很少战斗,精神海的损伤非常有限,对雄虫精神力的需求也不算高。
当时卡尔文想过很多种可能,觉得楚陵光可能只是礼貌性发问,现在才觉得,可能是他根本不清楚雌虫群体一般对精神抚慰的需求究竟是什么程度。
算了,卡尔文现在对于楚陵光的策略就是:想不清的事就不想,不然还能怎么样,还能离怎么的?
卡尔文叹气,“没怪你。不过如果你要纳雌侍,得提前告诉我。”
这个社会就是如此,卡尔文的尊严让他无法对雄虫卑躬屈膝,也厌恶雌虫之间的争宠的戏码,但他无法对楚陵光做出什么限制。
雄虫娶多个雌虫在帝国是天经地义,卡尔文会刻意限制自己和楚陵光的进展,难道他要相信一位雄虫的忠心吗?
楚陵光在他手上没有什么把柄,他也不可能因为婚姻和感情上的分歧失去跟楚陵光的合作,卡尔文不会把感情凌驾在正事上面,所以他能做的就是保持自己的清醒。
但楚陵光听到他这话,微微眯了下眼,他意识到自己一直以来都忽略了非常重要的一件事。
虫和人之间的思想差异太大了,楚陵光并不急着和卡尔文有什么进展,爱情在他们俩的生活里都只是很小一部分,闲时可以谈感情,但他们之间工作的成分也很多。
他才发现自己和卡尔文之间有个非常重要的差异,就是对于婚姻的认知,哪怕楚陵光已经表现得非常与众不同,但卡尔文也不会贸然做出过于乐观的假设。
“我没说过吗?那是我的问题。”楚陵光说,“我不会纳雌侍雌奴。”
卡尔文走在他前面,闻言转头,眼神里带着审视,“这种话不要说的这么轻易,我没有在威胁你。”
楚陵光摊手,“我也没有在糊弄你啊。你看楼双信那样子,不也是只喜欢少将一个吗?你可以理解为,我跟他是老乡,我们那的雄虫就是只喜欢一只雌虫,只能跟一只雌虫结婚。”
卡尔文明显不信,“虫族哪有这种文化?我认为那是楼阁下的个体差异。”
“但我真的跟他是老乡,思维观念也很相似。”楚陵光说,“而且我不会做的比他更差。”
卡尔文沉默片刻,两只虫在路边慢慢走着,天色逐渐暗下来了,街道上有很多推着流动摊位的虫,看起来很像蓝星的夜市。
楚陵光悠悠闲闲的吹着风,觉得这种场景很亲切,主星是很少能看到这种场景的,他说,“算了,你慢慢体会吧。”
他也无所谓卡尔文信不信,口说无凭,本来就不是三言两语能扯清楚的。
“我还想知道一件事。”卡尔文说,“跟我说这些干什么?你没有必要放弃这些,这与观念和思想无关,从利益角度上说,你的选择并不明智。”
楚陵光不太爱听这话,“不是什么都能用利益衡量的。你觉得我是那种会为钱折腰的雄虫吗?”
卡尔文笑了一声,“我以为你愿意跟我结婚就是因为利益衡量。”
“那有一点吧。”楚陵光很坦荡,没什么好藏着掖着的,“你又不是不知道,那时候我们都没得选,不然你也不会跟我结婚啊。”
“我明白。所以为什么要做跟你的利益相悖的事?我们的婚姻义务里,没有要求你始终如一。”
有必要把话问的那么明显吗?楚陵光有些想笑,又觉得很奇妙,卡尔文看起来就像在聊明天工作流程一样稀松平常,就这么把他们这段时间拉扯不清的东西摆出来谈。
楚陵光说,“是否与我的利益相悖,取决于我想要的是什么。殿下,你看不出来吗?”
“我无法沉溺在爱情里。”卡尔文停下脚步,看着楚陵光的眼睛,语气很认真,“我不会为谁停留,楚陵光,你会很吃亏,我未必能满足你的需求。”
“你的重点错了。不是满足我的需求。”楚陵光也停下来,夕阳的余晖照在他们身上,这个星球没有太阳,但楚陵光习惯性的把所有恒星的光都看做太阳,觉得卡尔文的眼睛有时候也泛着日光,“重点是你情我愿。而且我不要你沉溺,也不需要你停下。”
卡尔文不明白,“那你能获得什么?”
楚陵光上前一步,看着他眨眨眼,“怎么你就那么轴?平时看你挺聪明的。”
那还是他的问题了,卡尔文转过身,有些懒得搭理他。
楚陵光在他身后,说,“试试吧。”
卡尔文:“试什么?”
“谈恋爱。”楚陵光说,“试试换个方式相处,看看你能不能懂。反正我们都结婚了,对你来说应该没有损失吧?”
卡尔文很久没说话,心想,这也不是损失的问题。
沉默着走了许久之后,楚陵光去买饮品,是用小罐子焖煮的水果味奶,用特殊材质的杯子装着,杯子上画着很可爱的小动物卡通画。他把杯子塞进卡尔文手里,说,“明早什么时候走?”
“九点之前。”
“那么早啊。”楚陵光说,“这只是提议,你要是想不通,回来之后告诉我答案就行。你的回答不会影响我的工作,我很有职业道德。”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