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云离抬起头,发现顾客上门,放下书本站起身,温和问道:“姑娘是想写书信?”
叶采苓拿出那本启蒙书:“我想请先生抄书,先定一本,如果抄写工整干净,字体不是太难看,后续会有几十本或者上百本。”
洛云离愕然。
突然天降馅饼,他有些接受无能。
“姑娘为何找在下抄书?”
叶采苓不解:“你光写信不抄书吗?如果你不抄,我应该去找谁抄书?”
洛云离默。
他不是不抄书,而是不理解这位姑娘需要这么多书为何不去找书铺,而是找他。
如果叶采苓知道他心里的想法,肯定会告诉他,那是因为经过书铺费钱。
既然能直接找书生抄,为何还要经过书铺,让书铺多收一道手续费?
这是一个难得的挣钱机会,对于穷困潦倒的洛云离来说,肯定不想放过。不过有些话要说清楚:“姑娘,在下接抄书的活。只是笔墨纸砚不便宜……”
“我提供笔墨纸砚,你只负责抄。”
洛云离更惊愕了。
既然有这么大财力,为何还要抄书?
洛云离行了一个书生礼:“姑娘,能冒昧问一下,姑娘既然能提供得起笔墨纸砚,为何还要抄这么多书?”
“因为买书太贵,而我又想让族人都学识字。我们叶氏一族太穷。”
洛云离又被震撼了一下。
穷还想着读书识字,人家这种对知识求知若渴的精神……真是令人佩服。
“如果姑娘提供笔墨纸砚,启蒙书抄一本二十文。在下可以先抄一本让姑娘过目。姑娘满意……”接下来的交易自然就成了。
二十文抄一本书,真心不贵。
“好,就这么说定了。”叶采苓装作从背篓里拿出一套笔墨纸砚。一沓纸大约两百张左右,都放在面前的板子上。
洛云离眼中一亮,呼吸都不自觉变得粗重起来。
这个穿着普通的姑娘拿出来的笔墨纸砚都是上品,都是他这种穷书生可望不可即的奢侈品。仅一方端砚就值几百两。他记得在书铺看过一方端砚,质地不如这个好,还要价两百六十八两。当时,他都不敢多看一眼。
洛云离语音微颤:“姑娘,这么贵重的笔墨,你放心给在下用?”
“难道你会带着这些东西藏起来?”
说实话,不花钱得来的东西,她一点都不担心。
洛云离脸一红:“自然不会。”
“那不就行了。我什么时候来拿?”
“明天午时。”一本启蒙书很薄,他如果现在回去,到晚上就能抄完。但他希望用最好的状态,抄出最好的书,所以多说了一些时间。毕竟,人家后面还有几十本甚至上百本。
“好,我叫叶采苓,怎么称呼先生?”
“在下洛云离,就住在西街贫民巷。”
“好的,洛先生,我明天午时过来拿。”
叶采苓脚步一转,到了曹家酒楼。
现在巳时左右,还不是饭点。一个伙计拿着抹布在门口这里擦擦,那里蹭蹭,一看就是在摸鱼。
曹家酒楼对面,正好有一棵树斜对着曹家酒楼门口。
叶采苓站在树下,手中暗暗凝聚大地之力,先朝着酒楼门口上方发射一枚飞刃。
她发射的飞刃比较小,杀伤力不是很大,目的是给伙计逃跑的机会。
嘭!
什么声音?
摸鱼的伙计下意识抬头,就发现酒楼门匾正在剧烈晃动,似乎下一刻就会掉下来。
娘哎!
伙计扔了抹布,抱着头就窜了出来。
叶采苓的第二枚飞刃紧随而至。
轰隆!
整座酒楼剧烈晃动。
门口瞬间坍塌。
“地龙翻身了!”不知是谁喊了一声,酒楼里的伙计与厨子拼命往后门跑。
眨眼间,尘土飞扬,曹家酒楼墙倒屋塌,陷入烟尘之中。
巨大的动静吓坏了左邻右舍,商铺里的人一窝蜂跑出来,来不及探究什么情况,就赶紧往自认为安全的地方跑。
叶采苓嘴角上扬,深藏功与名,站在树后等着。
不一会儿,曹保就带着两个人慌慌张张来了。他脸上靠眼角一片青紫,不知被谁打的。
叶采苓手微扬,又是一枚飞刃射出,直接没入曹保的后背。巨大的力量推着曹保一头栽进废墟里。
“曹掌柜!”
“老爷!”
叶采苓心情愉悦,哼着小曲走了。
现在不能闹出人命,不然会惹出无法预料的麻烦。
金山镇只有一家大点的医馆。里面的坐堂大夫医术还不错。叶采苓进去说明来意,两个大夫互相商量了一下,最后由年纪最大的向大夫出诊。
向大夫带着一个小药童出诊。叶采苓跟着坐上出诊的马车。
马车速度快,小半个时辰就到了小河村。
叶氏一族的人都在老族长家里忙活。叶采苓家本来就偏僻,这会儿更加冷清。
江氏没心思去帮忙,打发了叶采欣去。此时,她正和儿子在院子里焦急等待着。
看到有马车过来,江氏面上一喜,眼神殷切地看着越来越近的马车。
叶采苓先从马车上下来,对江氏说:“娘,大夫请来了。”
药童搀扶着向大夫下车。
“向大夫,这是我娘。这是我弟弟秋实。”
“娘,这是镇上医馆的向大夫。”
“向大夫好。”叶秋实拘谨地打招呼。
“向大夫好,辛苦您走一趟。”江氏神态恭敬。
向大夫笑着向两人点点头。
“向大夫,这边请,我爹在这个房间。”叶采苓把向大夫引到叶青山的房间。
“向,向大夫。”叶青山神色紧张。
叶采苓想给向大夫搬个凳子,突然想起来自家没有凳子,急忙出去,装作从背篓里拿出一个凳子。
“向大夫坐。”她把凳子放在向大夫身后,出了房间。
房间狭窄,江氏和叶秋实都没有进屋,站在门口看着。
向大夫没有坐,先让药童帮叶青山脱了裤子,把断腿仔细检查了一遍。
叶青山的腿是因为当初被打断之后,没有及时正骨治疗,导致断骨错位瘫痪。
向大夫出来后,摇了摇头。
江氏的心一沉:“大夫,我男人的腿还能治吗?”
向大夫斟酌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