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白汐落回了安平侯府,她身边的丫鬟青竹,却被李婉清给叫了过去。
李氏把青竹安排在白汐落身边,本来就有安排眼线的意思。
青竹的身契握在李氏手中,所以李氏才是她真正的主子。
李氏一问,青竹就将白汐落今日花了六百两买了一间不景气铺子的事给说了出来。
尤其听到花的还是陆今安的钱,李氏简直气疯了。
安平侯府本来就入不敷出,可这粗鄙没有见识的农女,竟然花了六百两买了一间破铺子。
真是乡下人,一点见识都没有,那破铺子,顶多就值二百两出头。
李氏气不过,当下就转头去了落霞居。
落霞居内,白汐落正在想开铺子的事宜呢。
冷不丁的,就被冲进来的李氏扇了一个巴掌。
“你个粗鄙的贱蹄子,花安儿六百两银子,买一个破铺子,谁给你的胆子!”
“快,现在就去给我把银子退回来!”
太过突然,白汐落都被打懵了。
反应过来,第一反应便是委屈,就算是现代,也没有人敢这么打过她。
李氏却丝毫没有同情她的意思,口中仍旧骂骂咧咧道。
“不过是个粗鄙的农家女,想着借救命之恩攀上安儿,你痴心妄想!”
“我劝你,尽快滚出侯府!”
白汐落也不是好惹的,反应过来,便也就反驳道。
“我花的,又不是你的银子!”
“我一没偷,二没抢,是陆今安堂堂正正借给我的,干你何事。”
“而且,那铺子,苏锦欢也是想要价六百两买的,多亏了我及时买下!”
李氏一愣,却很快反应过来,却更气了。
“你个蠢货,那定然是那苏锦欢做局骗你的。”
“她在盛京多年,怎么可能不知道那铺子的地价。”
“而且,她一个相府嫡女,若是连六百两都拿不出来,那相府早就灭了!”
“你个蠢货,被她摆了一道了!”
也就是这农女没有见识,不然,随便来个世家小姐公子,都断不可能把那一个破铺子给抬到六百两。
李氏被气的心口疼。
白汐落这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是啊,太巧了。
怎么偏生她买铺子举棋不定的时候,苏锦欢就过来了。
而且,明明是说悄悄话,怎的就偏偏那么大声,被她给听到了。
而且,李氏这么一说,她才觉出来,是啊,那苏锦欢不是什么长宁郡主嘛。
怎么可能连六百两都拿不出来,陆今安都能随手拿出一千两。
她迟疑了,也在这一刻觉得,她被算计了。
陆今安也在这时候过来了,看到李氏与白汐落闹成这副样子,顿时头大。
“母亲,都说了,汐落是我的救命恩人?你莫要为难她!”
若是因此让白汐落同安平侯府生了嫌隙,那可真是得不偿失!
李氏被陆今安不分青红皂白的给凶了一句,脸更黑了。
指着白汐落:“那你怎么不问问,不问问她做了什么。”
陆今安睨了一眼青竹,青竹便上前道。
“今日,白小姐出去,花六百两,买了四方街的一间铺子!”
陆今安一听这话,也当下知道白汐落错了。
“那四方街的铺子,是块烫手山芋,几经转手,生意一直不景气!”
“最多,只值二百两!”
陆今安说话,便是给这事儿下了定论。
白汐落也就知道,李氏没有冤枉她。
算计不成,反被算计,白汐落气极了。
“都是那苏锦欢,定然是她故意连同那老板,设计我!”
陆今安不明所以,这干锦欢何事?
青竹看她脸上有惑,便又将事情说了一遍。
于是连带着李氏,二人又将苏锦欢给骂了一顿。
陆今安听罢,却若有所思。
锦欢现在同白汐落无冤无仇,为何要莫名针对白汐落?
除非,是为了他?
不然,他想不出锦欢为何要无故针对白汐落的理由了。
被算计了银子,陆今安却很高兴似的。
白汐落很生气,天真的说要去找苏锦欢把银子要回来。
李氏嘲讽她见识短:“你一手做出去的交易,明面上她一点都没插手。”
“暗地里,她既然做了,肯定也不会留下把柄。”
“你有什么资格去向她要银子?”
白汐落噎住。
陆今安却像是对那些银子毫不在意似的,安慰白汐落道:“没事,那些银子赔了便赔了吧,以后长教训就是了!”
“你当务之急,是将手头上的事情做好!”
白汐落应下,同时心中暗暗打气,一定要把铺子生意做好。
她觉得陆今安对她温柔极了。
她一定不能让陆今安失望。
白汐落的铺子就这样开始张落起来,苏锦欢得空的时候,请了蓦云骞来吃茶。
上次王书越的婚礼上,她说了要感谢蓦云骞送还玉佩之事,却一直没有行动。
今日,请了蓦云骞,是想看看蓦家对陆今安的态度。
如今,陆今安被调到了长林军中,而长林军,此前一直是由蓦家全权掌控的。
陆今安被调到长林军中,便一定是分权制衡之用。
若是将军府对陆今安不满,她可做一把推手,将陆今安推下去。
此行,是试探蓦云骞的心思。
蓦云骞对苏锦欢的邀约,显然也很是意外。
那日苏锦欢所说,他倒是有放在心上。
可是,事后,苏锦欢却一直未有邀约他之意。
他就当,她只是随口所说。
不想,这感激,竟也是姗姗来迟。
他其实还是心中有气,觉得苏锦欢放了他鸽子,可苏锦欢一约他。
他又觉得那些气都烟消云散了,欣然去了逍遥茶楼赴约。
苏锦欢今日着一身素淡的云碧色长裙,青丝简单挽起只简单插了一支白玉簪子,周身气质看着格外松散些。
蓦云骞觉得,苏锦欢太随意了些,看着对他不甚设防。
蓦云骞冲她见礼:“长宁郡主!”
苏锦欢笑容璀璨:“不必客气!”
“前些日子忙着,说好的请你吃茶,一直没来得及!”
“今日才得空,你可勿怪啊,云骞!”
云骞!
蓦云骞想,她还记得上次的事,所以改了口。
不过,这一声云骞,被她叫出来,听着好生亲昵。
原来,她是一直忙,所以没来得及请他。
不是忘了。
蓦云骞便也冲她笑:“长宁郡主客气了!”
苏锦欢却不满的挑他一眼:“我们两人,也算朋友吧!”
“今日没有外人,再唤我长宁郡主,未免生分!”
蓦云骞一愣,上次他让长宁郡主改口,这次长宁郡主便也让他改口。
还真是。
蓦云骞迟疑了一下:“锦欢?”
苏锦欢应下:“嗯!”
一声“锦欢”出口,蓦云骞感觉整个人都局促起来了。
他从小跟着他爹,在军队长大。
还从未这么唤过女孩子的名字。
一声锦欢出口,他感觉心跳的厉害。
苏锦欢像是没察觉到似的,给他沏了一杯茶,十分自然的与他聊着天。
“南疆之战,镇远将军带兵,得胜归来,镇远将军不愧为我北朔脊梁啊。”
蓦云骞也接了她的话题,却并不倨功。
“此战,虽是爹爹带兵,可能如此快得胜归来,却是多亏了陆世子。”
他说的一脸认真,并不作假。
苏锦欢便道:“那这陆世子,确实厉害啊!”
“从兵部直接调到长林军,越级晋升,十分少有。”
苏锦欢表现的十分敬佩。
蓦云骞瞧着她,看她脸上神色仰慕,觉得有些不舒服。
“若是我去,我肯定也能做到,还能做的更好!”
蓦云骞对苏锦欢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