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如琴气得把于墨尘和姜柠都叫来,捂住胸口:“今日,我们蜀王府是办喜事,怎么办成了这个样子?”
“ 这事传出去,只怕整个蜀王府都会成为别人口中的笑料?”
于墨尘冷静了下来,也很后悔。
他气得烦躁,粗暴地抓着姜柠的手,将她拉到屋外:“今日是我成婚的日子,你有必要冲到洞房去闹吗?”
“柠儿也知道不应该,只是柠儿委屈啊!为什么今日当上王妃的不是我?”
于墨尘咬牙切齿:“你……你委屈也不能来闹本王的洞房啊?你看看,现在成什么样子了?”
姜柠本就没有耐心,此刻也急眼了:“你以为是我想闹吗?若是你有本事,能保住我正妃的位置,我也不用闹。”
“说到底,是你没本事。我又没有错,我最大的错就是跟了你这么个废物王爷。”
看着这样的姜柠,于墨尘觉得陌生,疲惫。
这就是姜柠的真面目吗?
自私自利,凉薄,喜欢把问题都推给别人。
之前,和姜槿退婚前,他们也有过意见不合的争吵。
但都是两人之间的小情趣。
但是现在,他就是觉得姜柠越来越过分。
那尖酸刻薄,刁蛮任性,无理狡辩的样子,和梅家的那些人都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这些时日,姜槿没什么兴致,就在醉花轩绣嫁衣。
白捷的去世,是她心里永远的痛。
近几日,她才好了一些。
不是她忘了白捷,而是她将对白捷的思念埋在了心底最深处。
这一个月,她只有让自己忙碌起来,才觉得没有那么难受。
姜槿并不知道于墨尘今日成婚。
因着之前在尚书府的事儿,姜文华现在也开始关注后院了。
他管教下人的手段严厉,但凡影响到姜槿心情的事儿,他都不许下人议论。
何况还是蜀王的事儿!还不够晦气呢?
卫瑶在蜀王府一直都待到最后,才赶到了将军府,把这些事儿都和姜槿说了。
她天性活泼,说起于墨尘这次婚宴上的事,更是妙趣横生,绘声绘色。
就连一直状态不好的姜槿,脸色也没有那么严肃了。
“槿儿,你知道吗?那不可一世的大公主急得没了法子,最后晕了过去,听说,连宫里好多太医都去了。”卫瑶一脸嘲讽。
姜槿想起之前为于如琴把脉,她的身体是有些小问题,就算是晕过去,也不至于请很多太医去看吧!
姜槿疑问:“请很多太医?有这么严重吗?”
卫瑶一脸笑意:“噗嗤,哈哈,槿儿,太医都是成群结队,赶着去蜀王府看热闹呢!”
姜槿神色平静,没有说话。
对啊,她记得姜柠和于墨尘是这个月的成婚的,只是忘了是哪一天。
只不过现在的新娘子换了,新郎也从太子变为王爷了。
见此,卫瑶又重新说了一遍。
“这些也就算了,那蜀王还后悔了,和怀孕的姜柠还打了一架。”卫瑶说得起劲,“槿儿,好笑吧!”
“见他们这样,大公主气急攻心可不就得晕吗?”
姜槿觉得这事儿表面荒唐,可谁都不是傻的。
姜柠这么闹,无非就是想在这一天杀雪菲郡主的威风,好让自己的孩子有个更尊贵的身份。
于墨尘也是不把淮南王看在眼里,想给淮南王一个下马威呢。
可是他不知,淮南王并不像表面的那般简单。
能在上一世扶持于墨怀登上地位的,能是什么善茬?
于墨尘的眼睛从来都是瞎的。
他这么隆重的办婚事,无非是为了结交权贵,为了夺嫡。
娶了淮南王的嫡女,他却看不上。
之前,姜槿觉得苏雪菲和她的外表一样平平无奇。
但经过秦暮梒因她发病的事儿,姜槿就不这么认为了。
王府的郡主怎会人畜无害?
何况,她明明有退掉这门婚事的实力,为何还要嫁进去?
背后的隐情绝不简单。
可惜,这些,于墨尘没有那个脑子,根本想不到。
就这?这一世,他要是登基了,老母猪都学会上树了。
“槿儿……槿儿……”
卫瑶的声音,打断了姜槿的思绪。
“瑶儿,你今日过来,恐怕不单单是为了看我吧?”突然,姜槿之前想起卫瑶要请哥哥去参加她生辰宴的事。
卫瑶脸颊泛起淡淡的红晕:“你许久不出门,我是怕你忘记,五日后,你记得来参加我的生辰宴。”
送走卫瑶后,姜枫走了进来。
他和白肃一样,都喜欢穿银色或是白色的衣袍。
不一样的是,白肃喜欢披着头发,姜枫习惯将一头墨发高高束起。
“槿儿,刚才来的那个可爱的小姑娘,是哪家小姐?”姜枫进院子的时候,正好看到了卫瑶。
姜槿回道:“是户部尚书的嫡女卫瑶,五日后,是她的生辰,哥哥可以陪我一起去吗?”
姜枫点了点头,而后将一只信鸽递给了姜槿:“槿儿,这应该是给你的吧?”
“姜管家的小孙子正是顽皮的年纪,他拿着我的弓箭将这鸽子打下来了,正好被我看见,我想着我和爹爹都用不到信鸽,就猜到是槿儿的。”
姜槿本想问问姜枫对卫瑶的看法,是不是对卫瑶也有好感?
她隐隐猜到了卫瑶单相思的人应该就是姜枫。
一见这信鸽,她愣住了。
不多想,她连忙接过鸽子,拆开绑在它身上的小竹筒。
见了上面的字,姜槿的脸色瞬间变了。
“槿儿,你这是怎么了?”见状,姜枫不安道。
姜槿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把那纸条收到了袖子里:“哥哥,没事,我就是突然又想姨母了……”
如此,姜枫只得安慰道:“槿儿还是要想开,姨母是希望你能好好的。”
姜枫离开后,姜槿吩咐浅吟拿来一坛桃花酒。
这酒还是春日的时候,兰亭酒肆的掌柜让人送来的。
她差不多都喝完了。
自从知道这是秦暮梒亲手为她酿的之后,就舍不得喝了。
在搬来将军府的时候,她特意吩咐浅吟不要落下。
但是现在,她想喝。
浅吟也没多想,觉得姜槿还是因为白捷的事儿伤心呢。
姜槿把自己关到屋子里,将近半坛子的桃花酒下肚,才稳住了心神。
这个世上,能救秦暮梒的,只有她了。
她必须要冷静,要理智。
天黑了下来,姜槿点亮了蜡烛,从袖子中把鸽子上的小纸条拿出来。
借着烛光,姜槿再看了一遍,只见纸条上写着:寒澈所中之毒为噬魂。
她的猜测没有错,夫君真的是中毒了。
而且中的还是无解的天下奇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