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赵惊婉过来的时候,发现房间内男人已经不在,赛图告诉她,他老大刚出去。
“他还没好,怎么能...”
“小老师,你这么关心老大啊。”
赛图不怀好意地凑近面前的女孩,赵惊婉立马摇头否认。
“放心吧,就是去见个人。”
“哦。”
说是去见个人,一整天都没回来,赵惊婉不让自己去想这些,他自己的身体,自己都不关心,
她为什么要替她担忧?
不对,她才没有担心。
唇角不自觉的微抿,白润的手指轻推了一下桌面的粉色手枪。
她转头看向阳台外,眼里的烦闷,看见阳光明媚后,缓缓消散。
最近好像每天都是好天气。
下午,赛图也走了,他走后没多久,赵惊婉这里就来了一个新伙伴。
“安德烈。”
突然出现的陌生异性,赵惊婉还有点警惕呢。
看着站在面前,跟她年纪差不多大的男孩,她问
“是洛津让你来的吗?”
“我来替赛图,他最近都不在墨西哥。”
本来这事儿应该昆汀来的,但赛图不放心,
昆汀这个糙汉比他还粗心呢。
照顾女孩肯定不行,还不如挑个年轻的,至少还能有个共同话题?
楚宁坐在一旁的椅子上,伸长脖子往这边瞧。
这个男孩长得可真漂亮啊,眼睛都是蓝色的呢。
“你多大啊?”
她问。
安德烈看都没看她一眼,只给赵惊婉留下一句,有事叫他,他就在附近,不会离开,然后就走了。
少年身材高挑,走路带着风,很快消失在门口。
“好高冷啊。”
楚宁觉得更帅了。
“赛图不在,我们岂不是更容易逃了?”
他太了解赵惊婉了,逃过几次,赛图都深知小老师的套路,再也不肯吃她伪装出来的柔弱了。
晚上,赵惊婉正准备睡觉,外面响起敲门声,打开一看是楚晋州。
两个人走在庄园后方的小花园。
“一直不敢找你聊聊。”
分开这些天,他不知道她都经历了什么,想过,担心过,
再次相逢,却连问都不敢问上一句。
能怎么样呢?
知道她过得挺好,或许心里能有些安慰。
如果她过得不好,甚至和楚宁一样经历了很多痛苦。
他该如何?
好像在这种环境下,很多事情都不由他能掌控。
他的痛苦和仇恨,在两个女孩的遭遇面前,都显得那么微不足道。
一直陪她长大的哥哥,赵惊婉怎么能看不出男人此刻的悲伤。
“晋州哥。”
她停住脚步,转过身面对他。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路要走。我也是,要面对的困难,要经历的问题,一个都不会少。小时候有你的庇护,我已经少面对很多麻烦了,我一直都觉得自己很幸运,能遇到楚叔叔,楚宁还有你。”
赵惊婉从未抱怨过自己身上发生的苦难,
相反,她一直觉得,正是有这些苦难,她才会比别人更能看到宝贵的东西,
更容易体会美好,更珍惜身边每一个于她施过恩的朋友,或者家人。
人格底色某种程度能决定一个人的性格,
在面对困难时的心态,甚至看问题的角度都会不一样。
就像有的人天生就有爱人的能力,她的存在,能让周围的人都能感受到美好和舒适。
有的人生性善妒,永远无法直视别人的优点和善意。
赵惊婉的人格底色就像一汪水,
在泥泞的洼地,荒芜的戈壁滩,或者极寒冰川的缝隙,
它永远顺势而流,平静或者湍急,始终向前,一直流动。
这样天生平和的性格,就注定她不会轻易对人怨恨,与人结仇。
“我很感恩,也希望你不要再有任何的自责,对我而言,你和楚宁都好好的,我已经很满足,很满足。”
她眼里的认真,既让楚晋州温暖,又刺痛他的心。
少女真诚的感恩,他听得出里面浓烈的情感,
但那双漂亮的眼睛,却再没有那份若有似无的倾慕。
还能说些什么呢?想说的话,她好像都懂,根本不用说出口。
楚晋州只能勉强扯起唇角,艰涩开口。
“好。”
“婉婉长大了。”
短暂分开,少女已经悄然成长,变成了他触不可及的模样。
悲伤和遗憾只能搁置心底,
此刻的他,只有为她开心,为她的改变和成长。
“晋州哥...”
和他相处这么久,赵惊婉能很敏锐地感觉出男人负面的情绪,
突然红了眼眶,对某些朦胧的情感,虽然还未不能完全体会,
但她能清晰地感知到心底有些晦涩的情愫,好像消散了...
这种感受,让她有种失去和重获的双重感受,以至于平静的情感一下变得惆怅起来。
想说些什么,阻止悲伤的蔓延。
花园寂静的氛围,被一道熟悉的声音打破。
赵惊婉身体一瞬间僵住,某人在叫她的名字。
缓缓转过身,果然是他。
紧张的情绪一下拉满。
洛津站在不远处,穿着宽松的黑色短袖,在夜色中,有些冷峻。
花园内灯光靡丽,她在灯光最亮的地方。
男人却所处的位置却在阴影之下。
颀长的身影就伫立在灯光昏暗处,望向她的方向,
黑眸夹杂无人看懂的情绪。
“等我请你过来吗?”
他说,
语气阴冷。
赵惊婉脚底往后蹭了蹭,此刻再想和身边的人说些什么,
也知道不合时宜,只能先向恶势力低头。
她磨磨蹭蹭走过来,趁男人还没把坏脾气付诸行动前,先开口。
“你的伤不是还没好,怎么出去这么久?”
果然这话一出,洛津默默收回放在男人身上的冰冷视线,
转而看向面前的少女。
“怎么,你想我了?”
她脸色一僵,
放在平时,赵惊婉肯定特别干脆地回答他,想了,
反正对他说这种谎,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但身旁还有晋州哥在,
不知道为什么,她有点排斥在他面前说这样的话。
洛津当然知道她心中所想,他就是故意这么问的。
“嗯?说话。”
他催促,表情却无不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