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透过雕花木窗,洒在客栈雅致的房间内。陆可凡、林婉儿、柳织嫣和萧子然正围坐在桌旁,讨论着下一步的行程。虽然对乌衣巷的秘密仍有诸多不解,但两天来毫无进展的探寻和潜在的危险,让他们倾向于先行离开,前往下一个可能的血裔聚集地。
就在这时,房门被轻轻敲响了。
四人立刻警觉起来,互相看了一眼。这个时候,会是谁?客栈的伙计?还是……
陆可凡走上前,沉声问道:“谁?”
门外传来一个清柔温婉的声音,正是苏水墨:“陆公子,萧先生,林姑娘,柳姑娘,小女子苏水墨,携舍姐赤练,前来拜访,不知……是否方便?”
是她们?!
四人都是一愣。她们怎么会主动找上门来?难道……事情有了转机?
陆可凡看了一眼萧子然,后者微微点头,示意可以开门。陆可凡这才拉开了房门。
只见苏水墨和赤练俏生生地站在门外。苏水墨依旧是一身素雅的白色旗袍,气质温婉如水。赤练则换上了一套更加干练的暗红色皮甲,将火辣的身材勾勒得淋漓尽致,红发束成一个高高的马尾,眼神锐利,英姿飒爽。
“苏姑娘,赤练姑娘,请进。”陆可凡侧身让开。
姐妹俩走进房间,目光快速地扫视了一下房间内的陈设和众人(包括角落里存在感极低的夜影和假装自己是摆设的小白),最后落在桌上的地图和各种标记上。
“看来……几位是打算离开了?”苏水墨轻声开口,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惋惜。
“嗯。”陆可凡点了点头,没有隐瞒,“此地情况复杂,我等……不便久留。”
“是因为……玄水大人的警告吗?”苏水墨问道,眼神清澈地看着他们。
陆可凡和萧子然对视一眼,没有直接回答。
赤练却在一旁嗤笑一声,抱起双臂,语气带着几分嘲讽:“玄水那老家伙的话也能信?祂不过是想守着自己这一亩三分地,当个缩头乌龟罢了!什么定数?什么与祂无关?真等蚩尤那老魔头出来了,把这天地搅个天翻地覆,祂以为祂这小小的水潭子就能幸免于难?”
“赤练姐!”苏水墨嗔怪地看了她一眼,示意她慎言。
赤练却毫不在意,继续说道:“我可不像祂那么没心没肺!这花花世界多有趣啊!有好吃的,好玩的,还有……嗯……像金毛狮子这样能打的对手!”她挑衅地看了一眼陆可凡,“要是世界都被毁了,或者变得只有一个破水镇那么大,那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她的话虽然粗俗直接,却也道出了一个朴素的道理,让陆可凡等人都是一愣。没想到这个看似桀骜不驯、出身蚩尤部属后裔的女子,竟然……是反对蚩尤复苏的?
苏水墨看着众人惊讶的表情,轻轻叹了口气,解释道:“舍姐的意思,也是我的意思。虽然我们体内流淌着不同的血脉,也背负着各自族群的恩怨,但……我们都生长于这片土地,也早已习惯了如今这个相对和平、多姿多彩的世界。我们……并不希望看到它被毁灭,或者倒退回那个充满杀戮和混乱的洪荒时代。”
她顿了顿,语气变得凝重:“我知道,几位是为了阻止蚩尤复苏,为了寻找失散的同胞而来。这份决心和勇气,水墨……深感敬佩。”
“那……你们……”林婉儿忍不住问道,“你们愿意……帮助我们吗?”
苏水墨和赤练对视了一眼,都缓缓摇了摇头。
赤练率先开口,语气干脆:“帮忙?怎么帮?跟你们一起去送死吗?别搞笑了!蚩尤是什么存在?风伯雨师那些老家伙又是什么实力?就凭我们几个?再加上你们这几个歪瓜裂枣(她指了指陆可凡和萧子然,夜影被自动忽略),去对抗整个蚩尤势力和那些隐藏在暗处的古老存在?简直是痴人说梦!”
“赤练姐!”苏水墨再次制止她,然后才对众人解释道,“舍姐说话虽然直接,但并非没有道理。并非我们不愿意帮忙,而是……时机未到,条件也不成熟。”
她看着萧子然,说道:“萧先生博学,应该知道,我们乌衣巷之所以能维持这数千年的诡异和平,并非仅仅依靠玄水大人的庇护,更是因为……我们两族之间,存在着一个极其古老、且力量强大的‘平衡契约’。这个契约约束着我们,也保护着我们。一旦我们率先打破平衡,主动参与到外界的纷争中,不仅会立刻引来河对岸那些……冥顽不化的同族(她指的是蚩尤部属中的顽固派)的攻击,更可能……彻底破坏此地的守护力量,引来灭顶之灾。”
萧子然闻言,若有所思地点头:“原、原来…如此…是…契约…之力…在…制衡…”
苏水墨又看向林婉儿,眼神温和:“林姑娘,我知道你身负‘引星者’的使命,想要唤醒散落各地的血裔同胞。这份力量很强大,也很重要。但……并非所有沉睡的血裔都值得被唤醒。有些同胞,在漫长的岁月中,或许早已迷失了本心,甚至……堕入了黑暗。强行唤醒他们,未必是好事。”
她的话如同冷水,浇熄了众人心中刚刚燃起的一丝希望。
“那……难道我们就什么都不做吗?眼睁睁看着蚩尤复苏?”陆可凡不甘心地问道。
“当然不是。”苏水墨摇摇头,“我们姐妹虽然不能离开乌衣巷,也不能直接参与你们的行动。但……我们会留在此地。”
赤练接口道,眼中闪烁着自信的光芒:“没错!我们会守住这里!乌衣巷的位置很特殊,是连接南北、贯通阴阳的一个重要节点。如果蚩尤真的复苏,这里很可能会成为一个关键的战场!我们会在这里积蓄力量,整合镇上所有愿意反抗的力量(无论是血裔还是……开明的蚩尤部属后裔),等待……最终决战的到来!”
她的语气充满了决心:“到时候,如果你们需要一个可靠的后方,或者……需要一支奇兵,乌衣巷……随时听候召唤!”
苏水墨也点了点头,补充道:“在此之前,我们也会尽力收集关于蚩尤势力动向和血裔同胞的消息,如果有什么重要的情报,我们会想办法传递给你们。”她从袖中取出一枚小巧玲珑的、用白色丝线穿起的、刻有水波纹路的玉螺,递给林婉儿,“这是我们姐妹特制的传讯玉螺,只要注入一丝能量,无论相隔多远,我们都能感应到,并进行简单的意念沟通。虽然无法传递太复杂的信息,但足以应付紧急情况。”
林婉儿接过玉螺,入手温润,能感觉到其中蕴含着一股平和的水系能量。她感激地点了点头:“谢谢你们。”
“不必客气。”苏水墨微笑道,“我们……也算是……同舟共济吧。”
赤练则走到陆可凡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陆可凡下意识地想躲,但还是忍住了),咧嘴一笑:“金毛狮子,下次见面,可别再这么弱了!到时候……我们再好好打一场!”
陆可凡嘴角抽搐了一下,哼了一声:“谁输谁赢还不一定呢!”
该交代的似乎都已经交代完了。苏水墨和赤练没有再多做停留。
“几位,保重。”苏水墨最后行了一礼。
“后会有期!”赤练则潇洒地挥了挥手。
姐妹俩的身影很快消失在门外。
房间内再次恢复了平静,但气氛却与之前截然不同。虽然未能说服苏水墨和赤练加入队伍,但她们的态度和承诺,无疑给主角团带来了新的希望和思路。
乌衣巷,将成为他们在这场末日危机中的一个重要据点和潜在盟友。
而他们接下来的任务,也更加明确——继续北上(或者前往其他感应到的地点),寻找并唤醒那些失落的血裔同胞,凝聚力量,为那场不知何时会到来的最终决战,做好准备!
“走吧。”陆可凡深吸一口气,眼中重新燃起了斗志,“下一站!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