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的这个东西我没听过,不过我认识一些人,说不定他们知道,回去我帮你问问。”
姚姚感动得直乐呵:“谢谢你,认识你真好。”
“都是同类,互帮互助是应该的。”
“那你以后来这的消费我都给你免费。”
苏忆倾没推拒,委婉的提醒她:“你以后可得守好你是人鱼的秘密,像这种形状的蛋糕谨慎做。”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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帮姚姚询问从莲下落一事苏忆倾时刻记着,下午上了迟陌忱的车,刚坐稳便开口问了。
迟陌忱睨她一眼:“问这个做什么?”
“我有个朋友在寻找,我帮她问问。”
此时文彬从后视镜里看向苏忆倾。
他记得迟家名下有一个中医药博物馆,曾经受迟先生吩咐去盘点,在名册上看到过【从莲】,不过【从莲】似乎不是一个正规的学名,具体学名他没留意。
依稀记得,当时盘点是没有亲眼见到从莲的,这个别称只记载在名册上留个记号罢了。
“你想替她买下?”
苏忆倾一听这话,觉得有戏:“你知道?”
“我记得以前博物馆有一株,存放很久了,是镇馆之宝,不过它的真实学名是莲芝草,从莲……册子上没记载这个别称是如何来。”迟陌忱稍稍偏头,眼里缓缓浮现出一抹兴味,“许是你们人鱼传上岸的。”
苏忆倾:“……”
怎么还扯到人鱼去了?
她自动忽略最后那句话,谄媚的笑道:“太好了,可以卖吗?多少钱都可以。”
看姚姚的样子,想是不缺钱的,大不了再卖点珍珠。
“一个亿能接受吗?”
苏忆倾滞了滞,忽地拔高声音:“一个亿!”
“嫌贵?”
“贵是贵了点,能再便宜点吗?”
迟陌忱勾唇:“你向我谈价的机会只有一次,已经用在店铺租赁上了,没得谈。”
苏忆倾耷拉着嘴角:“这也太贵了,我上哪弄这么多钱……”
苏家倒是有,但她不能问。
也不知道姚姚能不能接受这个价格。
这得掉多少小珍珠才够啊。
“实在给不出钱,也还有一个办法能让你免费取走。”
“什么?”
迟陌忱没急着回答,注视着她,眼神炙热得烫人。
苏忆倾自发想象的低头瞅了瞅自己,忽而抬臂死死捂在自己胸前,义正言辞:“不卖!”
岂能为了一株草卖身,太不值当!
迟陌忱被气笑。
真不知她脑子里都在想什么。
因她一句别有深意的话,车厢气氛顿时充斥些许微妙。
文彬便是在这种微妙的环境下出声提示苏忆倾的:“苏小姐,迟家有规,镇馆之宝轻易不出馆,但如若是迟家人有需,示意过长辈后可取走,且无需花一分钱。”
他自认提示得已经很清楚。
这会在后视镜里偷瞄迟先生,分明见那双眼睛含笑,略有赞赏之意。
应是满意他的表现,加薪指日可待!
文彬在心里狂喜,然而他终归是高估了苏小姐的智商,只听她道:“这我当然知道,迟家的东西迟家人肯定能免费取走,但我又不是迟家人,而且你家老板还要卖我一个亿。”
文彬:“……”
迟陌忱:“……”
好半响,文彬操持职业之责,再度提示:“您不是迟家人,但您可以成为迟家人。”
从暗戳戳的提示到将话直接摆上台面讲,只需一个“笨笨”的苏忆倾。
所谓一语惊醒梦中人。
苏忆倾总算明悟,斜着眼睛觑向身边的男人。
他那眼神显然是这意思。
原来如此。
想罢,苏忆倾“嘿嘿”的傻笑:“确定是一个亿了吗,不变了?”
迟陌忱张了张唇:“……”
她拒绝的意思再明显不过。
宁愿付一个亿也要装听不懂。
迟陌忱心里催生出一丝苦涩,无言以对。
而前排的文彬察觉事情发展与预想中不同,不敢再多嘴,默默开车。
亲眼见证老板还没开始的爱情覆灭,他还能加薪吗?
迟陌忱两指支着额头,没回答。
苏忆倾不敢加以揣测,这事也就暂时不了了之。
前往歌剧演出场馆的下半段路,谁都没再说话。
苏忆倾内心煎熬,有点坐不住,最后干脆头一靠,眼一闭,开始睡觉。
到达场馆,她是被文彬叫醒的。
迷迷糊糊偏头时,恰好留意到迟陌忱长指点着屏幕,似乎在和谁聊天。
他很快摁灭屏幕:“还有半小时开场,现在进去?”
“嗯。”
演出正式开始,苏忆倾提足精神看了十来分钟,最终迫不得已放弃了。
舞台很棒,表演者很厉害,但她实在听不懂。
且这场歌剧的故事背景是在外国的一个小乡镇。
她顿时有些蔫蔫。
“没兴趣的话,不如提前离场,有家餐馆味道不错,一起去尝尝?”迟陌忱不知何时靠了过来,轻声询问意见。
苏忆倾愣神须臾:“好。”
她其实知道迟陌忱听得懂,只不过是顾及她的感受罢了。
刚要站起,想到什么,连忙拽住他的衣角:“等等,先拍个照。”
迟陌忱无奈一笑,配合她。
像是交付任务般,快门按了几下便离场了。
“如果让孟阿姨知道我们这么敷衍,她会不会生气?”
“如果是她和我爸来,只怕会比我们更敷衍。”
“为什么?我看孟阿姨很喜欢歌剧。”
“她只是喜欢有我爸在的歌剧,现场根本不听,回去还得让我爸唱一遍给她听。”
苏忆倾明了,不禁笑出声:“你爸妈感情真好。”
“嗯。”迟陌忱指尖捻了捻,声息起起伏伏,不太平稳,“苏忆倾,我家的氛围也很好,不存在情感隔阂,一生一世只认准一人,会一心一意到底。”
“哦……”苏忆倾脚步放缓,仔细品味他这突兀的一番话,“那以后嫁给你的人肯定会很幸福。”
并肩而走的距离比往日要紧密,衣服布料会在无意识下产生轻轻摩擦,惹得人心头发痒,神经乱跳。
一方不露痕迹的拉开小小的距离,一方则不露痕迹的再度拉近。
为了彼此的小心思,谁也不遑多让。
迟陌忱余光瞥向她耳后随走路轻轻摆晃的发丝,没忍住叹口气。
她倒是很会选择性忽略他的小心思。
可若将话说得太露骨,又怕她接不住,使两人关系陷入更僵的境地。
他忽然产生一个后悔的念头,想收回当初那句“不会做强迫的事”,眼下,他的一次次接近都被她以不经意的态度轻易卸掉,而他却想要靠近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