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下文言文有标注选自内容,这里就不翻译了。部分太长的文言文会用省略号代替)
窦一时反驳道
“李大人,道德仁义,非礼不成,教训正俗,非礼不备。分争辨讼,非礼不决。君臣上下父子兄弟,非礼不定。宦学事师,非礼不亲。班朝治军,莅官行法,非礼威严不行。”
(选自《礼记:曲礼》)
“礼,不王不禘。王者禘其祖之所自出,以其祖配之。若陛下不确定先祖的称谓,惹得天怒人怨,天不给予陛下天命,那我大梁的人心又能何在?”
(选自《礼记:大传》)
“李大人,天子不能以天下与人。舜相尧二十有八载,非人之所能为也,天也。若陛下失了天命,百姓又怎能信服陛下呢?”
(选自《孟子:万章》)
李孝行反驳道
“窦大人,天命是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所谓天视自我民视,天听自我民听。得民心者得天下,古往今来亦是如此,陛下当今治理九州万方,百姓对陛下并无多少怨言。秦皇一统江山,行苛政暴刑,他就算是铸了传国玉玺,也不过二世而亡。所谓天命,正是百姓民心!”
(选自《尚书·泰誓》)
李孝行此话一出,窦一时不知如何辩驳,谏院官员周谨问李孝行
“李大人,你这完全是诡辩!万章问孟子:然则舜有天下也,孰与之?孟子曰:天与之。而上天的旨意,正是祭祀和礼节,也是为大礼,这并不是民心就能够代表的。”
李孝行问周谨
“周大人,你以万章对孟子的疑问来问我大礼。那我倒要问你,孟子后来告诉万章:舜相尧二十有八载,非人之所能为也,天也......而居尧之宫,逼尧之子,是篡也,非天与也。”
“天命给予陛下,正是我宣宗皇帝和孝宗皇帝对陛下的信任!尽管孝宗皇帝未立遗诏,陛下登基亦无可置疑!陛下取得我大梁天命,正是天下众望所归,并非篡位!而篡位者才是真正的失天命之人。就算做再多的礼节,那又如何能够挽回天命呢?”
这时候效忠萧平旌的武官起哄道
“对!李大人说得对!李大人说的太对了!”
周谨愣了愣,无法辩驳,谏院官员孙宝赞问李孝行
“李大人!天命之谓性,率性之谓道,修道之谓教。修身首先要修德行,遵从亲属之礼,确立正统,这是道德的表现,如果不讲道德,获取再多的民心又有何用?当今皇考未定,陛下甚至要遵从长林王庭生为皇帝。而祁王当年乃是废太子,是武靖帝为祁王正名而已!”
“现在天理法统俱在!正所谓慎终追远,民德归厚矣。陛下若要追谥长林王为帝,势必追谥祁王为帝,那么祁王本因裁撤悬镜司一事与太宗皇帝争执过激,此乃不孝之举。陛下若追谥长林王庭生为帝,必然引来天下非议!那么陛下又何谈天命呢?”
(选自《中庸》《论语·学而》)
见孙宝赞拿出了萧平旌的祖宗说事了,李孝行盯着孙宝赞问
“孙大人!谥者,行之迹;号者,功之表;古者有大功,则赐之善号以为称也。照你的说法,武靖皇帝给祁王的谥号是康太子,所谓安乐抚民曰康,令民安乐曰康。若追谥祁王为帝,也定然是康宗皇帝。祁王的名声,百姓不可能不知道啊?如此看来,追谥祁王,更能使陛下更得人心,更有天命呀?”
(选自《周礼》谥法相关)
孙宝赞指着李孝行道
“你...你你?若非武靖帝翻案,祁王现在不过还是戾太子的谥号罢了!”
李孝行又凑到孙宝赞面前,对孙宝赞说起了武靖帝萧景琰的往事
“孙大人,武靖帝为祁王他老人家翻案,也是为了礼制和天命所归啊!你忘记了武靖帝当年说:王后无嫡,则择立长;年钧以德,德钧以卜。”
李孝行又说
“可是武靖帝又说:理亦无所问,知己者阕砻。良驹识主,长兄若父。孝弟也者,其为仁之本与!若非祁王,当年朕岂能为濮州节度使?以此征战四方,凭功继为太子?武靖帝他老人家可是念及祁王的一片举荐之恩,故而以赤焰案为名,给祁王平反。”
(选自《孟子·跬道》)
孙宝赞又问
“你到底想说什么?”
李孝行道
“如果武靖帝不给祁王平反,为他立谥‘康太子’此后常言康太子常重用自己。太宗皇帝有三任皇后:第一任皇后乃是康太子祁王生母林氏,第二任皇后乃是誉王之母言皇后,第三任皇后乃是武靖帝生母静懿皇后。为了给大梁宗法正名,武靖帝因此追谥祁王为康太子。”
“因此,武靖帝以此证明自己是康太子的绝对接班者。是向天下百姓证明自己比康太子更适合为储君,否则,如何信服天下臣民呢?不信你可以问问参与编修朝廷史料的范阁老,武靖帝有没有这么说过?”
范守璐道
“李大人所言句句属实。”
孙宝赞愤怒起来
“我...我...陛下!李孝行皆是胡扯!您不要相信这个小人的诡辩呀!”
现在在礼法和谥号争辩上,李孝行拿出了四书五经的内容和萧景琰曾经说过的话来说事,谏院的官员开始争不过了,周谨问
“那,李大人,你说的东西,其实和祖宗之法以及谥号并没有太大关系!如果祖宗之法都忘了,还拿什么立身,并治理国家呢?”
“周大人。古之欲明明德于天下者,先治其国。欲治其国者,先齐其家;欲齐其家者,先修其身;欲修其身者,先正其心;欲正其心者,先诚其意;欲诚其意者;先致其知;致知在格物。如果连家庭关系都没弄明白,这又如何治理国家呢?”
(选自《礼记·大学》)
李孝行走到周谨面前,问道
“周大人,我倒要问你,什么是君子务本,本立而道生。孝弟也者,其为仁之本与!”
“君主的根本,是治理好天下和百姓,而不是所谓的家庭之道。礼记亦有言:知为人子,然后可以为人父;知为人臣,然后可以为人君;知事人,然后能使人。陛下的生父本是长林王庭生,你有见过有人说过陛下不孝吗?陛下乃是宣宗、孝宗二朝的臣子,你有见过宣宗和孝宗说过陛下不忠吗?”
随后李孝行拂袖回到自己位子上,嘲讽道
“哼!君子有大道,必忠信以得之,骄泰以失之!大道的根本,不是什么虚妄的礼法,而是天下百姓的民心!”
“物有本末,事有终始!为政者应以先民为贵!再去考虑家长里短!你倒是在这里以什么祖宗礼法来妄言大义!当年荀白水操控朝政,赶走楼士,逼走王士龄,又在陛下去西北带兵的时候买官卖官,你们这些谏官跑哪去了?莱阳王造反的时候,你们又在干什么?”
周谨指着李孝行大怒道
“你...你你你...你构陷我!你是小人!你...”
李孝行不屑地说
“与你这般人吵架,真是浪费我的口舌!勿再多言!”
一群谏官跪着哭喊道
“李孝行是奸贼!陛下不要信他的鬼话啊!”
“陛下!陛下!”
萧平旌笑道
“哼呵呵?奥,你们吵不过李孝行,就说李孝行是奸贼,你们连一个奸贼都吵不过,那该当何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