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家的事很快处理好了,镇子上的老童生写了文书,还有几个德高望重的耆老签了字,裴言礼给了十两银子,张家日后不得再做任何追究。
文书裴言礼交给楚清音,她给收入空间里了,这种东西还是保管好了,以防张家找后账。
第二天,裴家老宅开始翻修, 裴言礼选好的三十个青壮汉子开始上工干活儿了,楚清音还选了两个婶子,给他们做一顿饭,烧水给他们喝, 不用自己动手了。
她有钱,能花点儿小钱请人做,就没必要累着自己了,还能落个人情,那些婶子们可喜欢她了, 就想着她手底下松一松,就能给她们赚钱的机会。
因为要彻底推翻了重新修建, 楚清音一家子暂时住在作坊这边,挤一挤凑合一个月,等新房盖好。
今天只是推翻房子,收拾收拾,不是正式开工,不需要选黄道吉日。
不过楚清音记得那个算命先生说的话,自己做事儿百无禁忌,什么时候都是好日子,不需要算的,她也就不顾虑这些,收拾好了就开工。
当然,对外说自己是算了日子的,该举行的仪式感是要有的, 村里人都在乎这个。
就是在现代,开工仪式也是很隆重的,越是大的工程越讲究,请了有身份的领导来挖第一铁锹土啊。
楚清音请了秦里正主持, 供奉了香火三牲,弄得挺隆重。
这些供奉的三牲都能吃的,不算是浪费,楚清音也舍得花这个钱了。
开工仪式很顺利,开始挖地基了, 楚清音已经交代好了,还画了图,裴言礼也看懂了,是前世四合院的布局,按照这个来盖就好。
现在已经有了四合院的雏形了, 谢家就是, 不过楚清音这个布局更合理一些,比谢家住着要更舒服。
她还在每个院子盖了洗澡间,卫生间的, 房屋后面挖了巨大的化粪池, 生活废水直接流进去,不会臭,还能沤粪,裴言礼考虑到的她有考虑,裴言礼考虑不到的楚清音也有考虑,让裴言礼心服口服,完全按照楚清音的来盖了。
村里人第一次看到这么多奇怪的布局,一个个都来问清楚了,也是关心一下,盖房子不是小事儿,别挖坏了,到时候没法盖了。
裴言礼都一一解释了,他们恍然大悟,房子还能这么盖的吗?
“我和阿音去过县里谢大少的家里,他们就是这样子的,阿音喜欢,就按照他们家的布局来盖了,你们放心,我们都是考察过的,不会出问题。”
原来如此啊, 谢家他们都没去过,只是远远看过他们家高大的院墙,没想到里面这么多门道呢,大户人家果然不一般啊。
“阿音和阿礼都去过谢大少家里了,真是厉害了,咱们村最有出息的就是你们夫妻俩了啊。”
“谢大少为人如何?好说话不?”
裴言礼没有多说,谢大少自然是高冷的, 能见人家都不错, 哪儿能和颜悦色?
村里人也能理解, 谢大少就是神只一样的存在,哪儿能真的脾气好呢?
裴言礼不想多提谢大少,岔开话题,让他们抓紧干活了。
……
柿饼很快晒好了第一批,挂着白霜的柿饼看着就好吃, 楚清音让人小心排列好, 大大小小的都分开放,这样更整齐,卖相也好看。
都是乡下人,也吃过柿饼,不过没有她晒得这么快这么好的,大多是放一冬天才能晒好,而且还硬邦邦的,一点儿不软糯。
“阿音啊,这柿饼咋晒得这么软糯呢,是不是有什么秘诀?教教咱们呗!”
楚清音淡淡笑了笑,没有说话,陈玉英撸着袖子开始怼人了:“你也知道是秘诀?那你还问?教会徒弟饿死师父啊, 你怎么好意思说的?”
那人赶紧道歉:“我就是随口问一问,可不是想要断了阿音的后路啊, 就是自家吃起来方便一些,没别的意思。
阿音啊,我跟你道歉,我真的是有口无心的,能在这儿做工已经很满足了,可不是想背叛你的意思!”
这位婶子着急的脸都红了,楚清音才说道:“没事儿,我知道婶子没有恶意的,就是随口一问。
玉英嫂子现在是管事儿,最在乎作坊的前程了,才会这么激动的,婶子也别在意啊。
道歉就不用了,想吃的话,有那些品相不好的,以后我会当成福利分给大家一些,足够家里人吃了。”
她这么说,让陈玉英也不用做坏人,说错话的婶子也没那么担心了, 其他人也都心里生出警惕之心,不该打听的不要打听, 安抚好了所有的人。
陈玉英脸色缓和一些:“你们别觉得我是恶人,我是想着咱这个作坊能长长久久的干下去, 大家都有钱赚啊。
阿音脾气好,有些话不好意思说,我可没那么多的顾虑,谁不会做人的,我陈玉英教她做人。”
“玉英妹子,别这么说,我们都记住了,以后不会瞎打听啊!”
“记住就好。”
第一批柿饼做好了,有五百斤,带上一些山货,楚清音和裴言礼喊来高勇,去县城送一趟。
高勇红光满面, 交给楚清音一个大包裹:“楚娘子,这是棉衣棉被的钱,我都卖的差不多了,把你的本钱还给你,剩下的我慢慢买。”
他不仅回了本,还赚了不少呢,加上江路找他合作,收村里人的青柿子,卖给楚清音,一斤能赚一文钱, 一天下来,也能赚几百文的,和江路分一分,最少能有两百多文钱进账,他觉得这么干下去,骡子车的欠款也能还清了 。
“这么快啊, 高大哥真是勤快, 天生的买卖人,那我收下了,阿义,你和弟弟妹妹清点一下吧。”
“好的,嫂子,交给我了。”
这么一大包裹的钱,可不都是银子,大多数是铜钱,村里人能花银子的可不多。
交给裴言义慢慢清点了,数钱数到手抽筋儿的日子日后还很多。
他们出发去县城, 村子里的活儿不能耽误,热火朝天的干着,因为楚清音说了,赚了钱,回来的时候割肉给大家改善生活了, 惹来大家的欢呼声。
全村人都高兴, 唯独两家人高兴不起来,一个是张三福家,原本想讹楚清音一百两银子的,结果只给了十两,买个棺材,纸钱香烛办办事儿,就花销的差不多了, 白事儿也是很费钱的。
还有一家是秦家,秦彩云要嫁给江桥,还在磨着吴香兰给嫁妆,吴香兰因为她,被楚清音疏远,正烦着呢,她还闹?
原本有什么事儿楚清音第一个来找她的,现在都吩咐陈玉英 ,她成了作坊的管事儿,现在可风光,村里的妇女们谁不得巴结她啊?
吴香兰觉得陈玉英代替自己,成了楚清音身边的红人,因此才这么风光的。
而造成这一切的原因都是自己这个不争气的女儿,吴香兰看她的眼神越来越冷了, 后悔的情绪笼罩着她。
秦正明也被裴言信给疏远了, 作坊用人,盖房子用人都没有他们家的份儿,吴香兰觉得自己的一念之差害了全家啊!
“娘啊 ,你到底给不给我嫁妆了,我做嫁衣都不够,你不能让我这么寒酸的嫁人了……”
吴香兰再也忍不住,一巴掌抽在她脸上:“愿意嫁你就嫁,不愿意就拉倒, 我们秦家本来就是寒酸,就是穷苦人家,给不起你大小姐的生活,你要怪就怪你自己,上辈子功德不够,没有投生到了好人家,别来逼我了!
我就是一直惯着你,让你不识好歹了, 再来逼逼叨叨的烦着我,老娘还抽你,滚!”
秦彩云捂着脸难以置信:“你打我?你是不是我亲娘了……”、
“我不是,你就当我是从逃荒的难民里捡了你吧!”
这种话都说得出来,秦彩云才知道害怕了,但是不甘心:“我不管,你养我这么大,就得对我负责……,啊……,娘你干什么?你来真的,疼死我了!”
吴香兰抽出鸡毛掸子,拿出打儿子的气势来,狠狠抽她,秦彩云疼死了, 跳着脚往外跑,吴香兰才停手,“别做嫁衣了,村里人有什么讲究?去山上摘山货,卖多少钱都是你的嫁妆,以后到了江家,也能自己赚钱,日子总能过得下去。”
说完丢给她背篓,不理她的叫嚣,直接锁上门,眼不见心不烦。
秦正明躲在屋子里偷偷看, 秦彩云没有要到嫁妆,他偷着乐呢,他不敢出门干活儿,就是防备着娘心软,被她把家里的钱都给诓骗走了。
结果还没有乐完,亲娘拎着鸡毛掸子也出现在他门口:“你一个大小伙子,待在屋子里养毛儿呢?别以为老娘不知道你想什么,你也去摘山货,不摘满背篓不许回来。”
她也想明白了,家里不养闲人,不能去裴家干活儿, 那就好好摘山货,搞钱要紧。
幸好没有和楚清音撕破脸,家里的山货她还是肯收的, 只是和村里人一视同仁,没有以前亲亲热热,塞给自己各种吃的用的,热情的像是对亲婶子一样。
吴香兰已经醒悟了, 不求回到以前,只求阿音不会讨厌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