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吒脚踏风火轮,恰似一道赤色流光划破苍穹,风驰电掣般向着陈塘关疾掠而去。一路上,云霞仿若惊鸿翩跹,在他身旁飞速掠过,恰似他此刻急切又复杂的心境写照。那心头涌动的情绪,宛如翻江倒海,往昔惨痛的记忆如汹涌潮水,一次次冲击着他的心防。
忆起上次身死,父母被挟,自己纵有通天彻地之攻伐本领,可娘亲一介柔弱凡人,手无寸铁,在那绝境之下,唯有束手待毙,眼睁睁看着悲剧降临,无力回天。
如今重生,他满心只想护娘亲周全,只是恩师已然为他付出诸多,实在不忍再添烦扰。思来想去,脑海中仿若闪过一道灵光,义父如来佛祖释迦牟尼,法力无边,通彻古今,找他相助,必能寻得护母良策。
主意既定,哪吒再不迟疑,双腿仿若灌注了无尽神力,猛蹬风火轮,刹那间,周身火焰“噌”地高涨,宛如一颗燃烧的陨星,朝着西方天际一路狂飙而去。
不多时,那灵山大雷音寺便映入眼帘。只见庄严肃穆的殿宇在日光的轻抚下,闪耀着神圣而耀眼的光芒,仿若诸般佛法真谛都凝于这熠熠光辉之中,静静诉说着佛门的无量智慧。
寺前,千年古松扎根于岩缝,针叶如盖,时有清风拂过,松涛阵阵,似在吟诵着梵音禅唱;阶下,奇花异卉争奇斗艳,馥郁芬芳飘散,仿若为这佛门净地披上一层香薰的轻纱。哪吒毫无惧色,径直如一只矫健的苍鹰飞入寺内,说来也奇,一路上竟无人上前阻拦,仿若这一切皆是冥冥中注定的机缘。
入得殿中,如来佛祖释迦牟尼正端坐于莲台之上,周身佛光仿若金色的涟漪,层层流转,宝相庄严,令人望而生畏又心生敬仰。那慈悲面容仿若能洞悉三界众生的苦难喜乐,双眸微阖,似藏着无尽宇宙乾坤。
哪吒见状,毫不犹豫地双膝跪地,“砰”的一声,叩首有声,朗声道:“义父,孩儿有事相求。”声音在空旷的大殿内回荡,带着几分急切与期待,仿若将满心的委屈与渴望都倾注其中。
如来佛祖释迦牟尼微微颔首,面上带着洞悉一切的笑意,仿若能看透哪吒心底的执念。轻轻捻动手指,那动作仿若带着某种禅意,口中说道:“哪吒,我已知你所求,拿去吧。”言罢,抬手间,一座精巧玲珑的宝塔缓缓浮现,悠悠落于哪吒跟前。
哪吒好奇地伸手接过,手指触碰到塔身的瞬间,只觉一股温润而坚实的力量传来,他还轻轻敲了敲,塔身发出沉闷而空灵的回响,内里似蕴含着神秘莫测的的力量。
如来佛祖释迦牟尼见他模样,轻声解释:“哪吒,莫要小瞧了这宝塔,它能随心变大变小,攻防兼备,于你母亲而言,是再合适不过的护身法宝。有它在,可保你母亲免受诸多灾厄。”
哪吒听闻,心中大喜,眼眶竟微微泛红,忙又叩首谢恩:“多谢义父!只是……孩儿不知该如何使用?”声音里带着些许羞涩,仿若为自己的无知而惭愧。
如来佛祖释迦牟尼和颜悦色,不按不慢地道:“既如此,我便再传你口诀。”说罢,便将一段晦涩难懂却又仿若蕴含着天地至理的口诀,缓缓传入哪吒耳中。
哪吒得了口诀,顿时喜笑颜开,仿若阴霾尽散,春日重回,起身拱手道:“多谢义父,那孩儿这就先行告退。”
如来佛祖释迦牟尼挥了挥手,目光慈爱,仿若在目送一只即将展翅高飞的雏鸟:“去吧。”
哪吒点头应诺,转身蹬上风火轮,如同一道赤色闪电般飞出雷音寺,直奔陈塘关而去。
不多时,陈塘关已然在望。哪吒径直奔入城中,直闯帅府,站在府门前,仿若一尊战神下凡,高声大呼:“李靖,早来见我!”声音仿若洪钟,震得府门前的石狮子都微微颤抖,那股雄浑之气,仿若要将这天地间的不平都一并吼出。
府内军政官听闻呼喊,匆忙入内禀报:“老爷,外面有三公子,脚踏风火二轮,手提火尖枪,指名道姓要见您,不知是何缘故,请老爷定夺。”声音里带着几分惊恐与慌张,仿若预感到一场风暴即将来临。
李靖一听,眉头紧皱,仿若听到了什么不祥之兆,怒喝道:“胡说!人死岂有再生之理!”
话音未落,又有下人急匆匆跑来:“老爷,若再不出去,他便要杀进府来了!”
李靖勃然大怒,“竟有此事!”说罢,手提铜鞭,翻身上了青骢马,疾步出府。
府门之外,哪吒脚踏风火二轮,稳稳悬空而立,手提火尖枪,威风凛凛。此时的他,比起往昔更多了几分凌厉之气,周身红光仿若实质化的烈焰,肆意翻涌,仿若周身都燃烧着复仇的怒火。那眼神,仿若寒星,穿透一切虚妄,直逼人心深处。
李靖见状,大惊失色,双手颤抖着问道:“你……你是如何复活的?哪吒,你且先听我说……”声音里带着惊恐与哀求,仿若一个犯错的孩子在祈求原谅。
哪吒却眼神冰冷,仿若寒星,毫不留情地打断他:“李靖!我早已将骨肉交还与你,你我之间再无瓜葛,为何你还要前往翠屏山鞭打我的金身,火烧我的行宫?今日,我便要拿你,报那一鞭之恨!”言罢,手中火尖枪一抖,枪尖寒芒闪烁,如毒蛇吐信,直劈李靖脑门而去,那气势仿若要将天地劈开,仿若要将所有的怨恨都倾注在这一枪之中。
李靖赶忙举铜鞭抵挡,一时间,战马嘶鸣,二人你来我往,戟枪相交,火花四溅。哪吒力大无穷,不过三五回合,便杀得李靖人仰马翻,李靖只觉双臂酸麻,汗流浃背,已然力尽筋疲,仿若一只即将落败的困兽,在绝望中挣扎。
见势不妙,李靖只得调转马头,往东南方向狼狈逃窜。哪吒哪肯罢休,大声怒喝:“李靖,休想今日我饶你性命!不杀你,我决不空回!”说罢,脚下风火轮疾速转动,如飞云掣电般追了上去。哪吒边追边冷笑道:“五行之术,在道家不过平常手段,你以为土遁便能逃过我的手心?”那笑声仿若寒风,刮过空旷的原野,让人心底生寒。
李靖在前夺命狂奔,心中暗自叫苦:“此番若是被他赶上,定要被这孽障一枪刺死,如何是好?”正绝望之际听到有人喊:“住手。”
李靖抬眼望去,只见一道童头戴(上髟下狄)巾,身着宽松道袍,脚蹬麻履,腰系丝绦,飘飘然而来。李靖定睛一看,正是九宫山白鹤洞普贤真人徒弟木吒,顿时心中稍安。
木吒快步上前,唤道:“父亲,孩儿在此。”
哪吒驾着风火轮正追赶得急,忽见李靖与一道童交谈,便落下轮来。
木吒见哪吒,立刻大喝一声:“慢来!你这孽障好大的胆子!子杀父,忤逆乱伦。早早回去,饶你不死!”声音仿若雷霆,震得周围空气都嗡嗡作响,仿若要用这声怒吼将哪吒的“忤逆”行径镇压下去。
哪吒眉头一皱,反问道:“你是何人,敢出此狂言?”
木吒昂首挺胸,高声道:“你连我也认不得!吾乃木吒是也。”
哪吒这才知晓是二哥,忙叫道:“二哥,你不知其中详情。”接着,哪吒将翠屏山之事一五一十细细说来,末了问道:“二哥,你说这事是李靖的错,还是我的不是?”
木吒闻言,怒目圆睁,喝道:“胡说!天下哪有不是的父母!”
哪吒又急切地辩解:“我剖腹、刮肠,早已将骨肉还他,我与他已无关系,何来父母之情!”
木吒怒火中烧,大骂:“这等逆子!”说罢,手中剑一挥,朝着哪吒狠狠砍来,那剑仿若一道闪电,直劈而下,仿若要将哪吒的“谬论”一同斩断。
哪吒见状,连忙用枪架住,劝道:“木吒,我与你无冤无仇,你且站开,待我拿李靖报仇。”
木吒却不依不饶,再次大喝:“好孽障!焉敢大逆不道!”提剑又刺,攻势愈发凌厉,仿若要扞卫所谓的“孝道”到底。
哪吒无奈,长叹一声:“这皆是天数注定,将生替死罢了。”说罢,手中枪舞动如飞,与木吒激烈交战,枪剑碰撞,仿若奏响一曲激昂的战歌,在天地间回荡。
眼见李靖在一旁伺机而动,哪吒心急如焚,生怕他逃脱,猛地将枪一挑,拨开木吒的剑,顺手从囊中取出金砖,朝着空中奋力掷去。木吒躲闪不及,被金砖正中后心,一个踉跄,跌倒在地。
哪吒趁势登轮,再次朝着李靖追去。李靖吓得亡魂皆冒,拼命抽鞭,催马飞奔,真如那失林飞鸟,漏网游鱼,早已辨不清东南西北,仿若陷入无尽的黑暗深渊,在绝望中四处逃窜。
又追赶了许久,李靖见大势已去,满心绝望,自叹道:“罢!罢!罢!想我李靖前生不知造了什么孽障,仙道未成,又生出这等冤孽。罢了,不如自行了断,免受此子羞辱。”说罢,抽出腰间佩刀,便要自刎。
正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只听一声高喊:“李将军切不可动手,贫道来也!”
李靖抬眼望去,只见一道人手持拂尘,飘飘而来,正是五龙山云霄洞文殊广法天尊。李靖仿若见到救命稻草,连忙呼救:“老师救末将之命!”
天尊微微点头,安抚道:“你进洞去,我在此处的等他。”
片刻之后,哪吒雄赳赳、气昂昂地赶至,脚踏风火轮,手持火尖枪,环顾四周,不见李靖踪影,却见一道人立于山坡之上,便高声问道:“那道者,可曾看见一将过去?”
天尊不紧不慢地回应:“方才李将军进我云霄洞里去了。你问他作甚?”
哪吒一听,眼神一凛,威胁道:“道者,他是我的仇人。你最好乖乖放他出洞,此事与你无关;若走了李靖,休怪我拿你替他戳三枪。”
天尊闻言,却也不恼,只是反问:“你是何人?这般凶狠,连我也要戳三枪?”
哪吒不知这道人来历,却也毫无惧意,大声道:“吾乃乾元山金光洞太乙真人徒弟哪吒是也。你莫要小瞧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