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几百公里之外的战场上传来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德军的坦克如同钢铁洪流般碾压过大地,所到之处满目疮痍。然而,即使他们攻克了维亚吉马和布良斯科,俘虏了六十万苏联红军和一千五百辆坦克,推进的脚步依然停滞不前。大雨倾盆而下,泥泞的道路让机械化部队寸步难行。
希特勒在柏林的指挥部里暴跳如雷,对着地图咆哮:“台风行动必须成功!否则我的诺言将在冬季来临之前彻底破灭!”
而在莫斯科城内,几十万名志愿者正在紧张地构筑防线。斯大林站在高台上,面对着聚集在一起的士兵们发表讲话:“就算只剩下一个人,莫斯科也会作战到底!”
这些话语通过无线电波传递到世界各地,激励着无数人心中的斗志。然而,对于那个隐藏在阴影中的男人来说,这一切都只是棋盘上的棋子罢了。他关掉收音机,点燃一支香烟,深深吸了一口。烟雾缭绕间,他轻声说道:“战争从来都不是简单的胜负,而是人性的较量。”
几天后,男人再次出现在伊万的同伴面前。这次,他没有再隐藏身份,而是直接表明了自己的立场。“我是情报部门的人,”他说,“但今晚,我要告诉你们真相。”
“真相?”有人质疑道,“你究竟是谁?为什么要帮我们?”
男人沉默片刻,然后缓缓开口:“我曾经是一名军官,参与过许多重要的任务。但后来,我发现有些事情并不像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权力、利益、背叛……这些词贯穿了我的职业生涯。而今天,我只是想做一件正确的事。”
他的语气平静而坚定,让人无法忽视他的存在。他拿出一张泛黄的地图,摊开放在桌上。“这是关于一个秘密实验的资料。它关乎整个人类的命运,但目前已经被某些人掌控。我们需要阻止他们。”
众人凝神倾听,眼中闪烁着复杂的情绪。男人继续解释道:“这个实验的核心是一个被称为‘黑曜石计划’的东西。如果落入错误的手中,后果不堪设想。我们必须找到它的负责人,并摧毁整个项目。”
“可是,我们怎么知道该怎么做?”有人问。
男人指向地图上的几个标记点。“那里有一些线索,但我们需要更多的人手。而且,时间紧迫,每一分每一秒都很关键。”
随着夜色加深,男人的身影逐渐消失在黑暗中。他迈步走向工厂的出口,脚步稳健而有力。他的脑海中浮现出无数的画面:战争的硝烟、失败的泪水、胜利的欢笑。他不知道前方等待着的是什么,但他明白,只要还有人在乎正义,那么希望就不会完全熄灭。
“即便只剩下一个人,也要战斗到底。”他低声重复着这句话,嘴角露出一丝苦笑。他不知道自己是否还能坚持到最后,但他愿意赌上一切去尝试。
风停了,雨歇了,黎明即将到来。男人抬起头,望着东方渐渐亮起的晨光,心中默默祈祷:“愿和平早日降临。”
寒风像一把钝刀,缓慢而残忍地切割着埃里希·穆勒的脸颊。1941年的冬天比任何人预想的都要残酷,连呼吸都成了一种折磨——冰冷的空气钻入肺部,仿佛有无数细小的冰晶在胸腔里刮擦。他站在哈尔科夫郊外的野战医院帐篷外,搓了搓几乎失去知觉的手指,医用橡胶手套上还残留着上一个伤员干涸的血迹,在低温下变成了暗红色的薄冰。
帐篷里传来此起彼伏的呻吟声,混合着消毒水和腐肉的气味,让埃里希的胃部一阵抽搐。作为德军医疗队中为数不多还保持清醒的军医,他已经连续工作了三十六个小时。药品短缺,绷带重复使用,截肢手术没有足够的麻醉剂——这场战争正在以最原始的方式吞噬生命。
\"穆勒医生!\"一个年轻护士掀开帐篷的帆布门帘,呼出的白气在她面前短暂停留,\"又送来一批,大部分是冻伤,但有一个...您最好亲自看看。\"
埃里希点点头,跟着护士走进帐篷。温暖——如果零下五度可以被称为温暖的话——扑面而来,伴随着更加浓重的血腥味和化脓伤口特有的甜腻腐臭。他的靴子踩在木地板上,发出沉闷的响声,与角落里一台老式收音机里断断续续的新闻播报形成诡异的二重奏:\"...自入侵苏联以来,我们已经失去了名亲人...\"
帐篷中央的手术台上躺着一个男人,身上的苏联军服被血浸透,已经看不出原本的颜色。埃里希走近时,那人突然睁开眼睛——那是一双令人难忘的眼睛,蓝得像波罗的海最深处的海水,即使在痛苦中也闪烁着倔强的光芒。
\"他会说德语,\"护士低声说,\"被发现时已经昏迷,但刚才醒来后一直重复一个名字——安娜。\"
埃里希戴上新的橡胶手套,触碰到伤员冰冷的皮肤时不禁皱眉。子弹贯穿了右肺,可能还有内出血。他熟练地检查伤口,同时用俄语问道:\"名字?\"
\"伊万...\"苏联士兵的声音微弱得像风中摇曳的烛火,\"伊万·彼得罗夫。\"
\"你会活下来的,伊万。\"埃里希说着自己都不太相信的安慰话,手指探查着伤口深处。弹头还在体内,必须尽快取出。他转向护士:\"准备手术,我们需要——\"
\"医生!\"伊万突然抓住埃里希的手腕,力道大得惊人,\"安娜...我妹妹...她在奥德萨...\"一阵剧烈的咳嗽打断了他,鲜血从嘴角溢出。
埃里希愣住了。奥德萨——德军在10月16日刚刚占领的城市。他想起三天前收到的家信,柏林的家人在信中提到邻居家的小女儿被征召到东线战地医院后失踪。战争带走的不只是士兵的生命。
\"我们会处理你的伤口,\"埃里希用德语说道,然后意识到对方可能听不懂,又改用俄语重复,\"然后我们再谈安娜的事。\"
手术持续了两个小时。当埃里希终于将那颗变形的弹头丢进金属托盘,发出清脆的\"叮\"声时,他的后背已经被汗水浸透。帐篷外,夜幕降临,气温进一步下降,他能听见风拍打帆布的声响,像某种饥饿的野兽在徘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