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是,哭什么哭,一把年纪的老东西了还掉眼泪害不害臊?要哭搁门外哭去,一大早上的晦不晦气?你不是爱摆老年人的普吗,现在怎么哭的跟个死了爹娘的孩子似的?”季如雅骂完许老太太转头又骂许光林。
许光林张着嘴,一脸垃圾,眼泪挂在眼眶,半天说不出话来。
“还有你,张小梅是吧,你看什么看,屁股出气也就图一乐呵,真放屁还得看你,昨天的教训不够是吧?一大早上你还敢带人在这里吵吵闹闹!”
“还有你们俩,当自己是孩子就不管不顾不要脸了?前天和小驰抢项链,昨天和苏梨抢裙子,我看你们今天是不是要在我头上拉屎了啊?”
“面子给多了,真惯的你们都觉得自己是狮子了是吧?”
五分钟,季如雅把在场的几人骂了个遍。
众人:原来苏棠发疯是遗传的。
苏高明都有些惊讶季如雅发起火来这么彪悍,看来这二十年自己都没有惹过她是对的。
许大海刚起床,打开门,看到季如雅骂完没人骂了,又赶紧把脚缩了回去,当自己没有来过。
季如雅看到身后众人惊掉下巴的目光,尴尬的咳嗽了两声:“大清早起来开开嗓,你们随意。”
“……”
许老太太本来嚣张气焰的气势立马就被季如雅压制住了。
可她心里又堵得慌,转头,看到一旁的苏梨,像是终于找到了发泄点一般,她冷声道:“苏梨,见到外婆被欺负,你也不来帮忙,就放任你的后妈骂我们,你爸就是这么教你的吗?”
“你说我含辛茹苦养你那么多年,不说指望你以后能记得我们的好,多关心关心我和你外公过的怎么样,那你也不能见我们被欺负了还站那儿跟个木头似的,我真是养个白眼狼!”
指桑骂槐这一招,可算是被许老太太玩儿明白了。
见苏高明没有什么反应,她又撒泼似的哀嚎起来,一边假哭,还一边偷看苏高明的神色,“哎哟喂,这十年来,我是有什么好吃的好穿的都想着你啊,好不容易把你养这么大,见到外公外婆被欺负你也不吭声,你就是这么报答我啊,到头来是养了个狼心狗肺的东西啊!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
苏驰:这不我的台词么?
他捂着耳朵,大声说:“这位老人家,你别嚎了,你哭的实在是太难听了!”
许老太太施法被迫中断,看了与她的女儿长相七分相似的苏驰一眼,她眼里染上一抹厌烦,继续哭:“我嘞个亲娘呀,被人这么欺负就算了,现在连我的乖孙都嫌弃我了,我不活了,活不下去了呀!”
苏棠:“能活活,不能活就死,你搁这儿牛叫是怎么回事?”
许老太太:“……”
她停顿几秒,看着苏高明又开始哭了,“你看看你看看,我千辛万苦来到京市看你们,所有人都欺负我,这叫我怎么活嘛!”
“够了!”苏高明沉声打断。
他怎么会听不出来许老太太的话中话。
她句句不提委屈,却句句都在暗示她委屈。
她不过是气不过他们这么对她,想借抚养苏梨十年的恩情来绑架他,让他站出来处罚季如雅和苏棠。
可她以为她是谁?
刚刚秘书已经打电话来告诉他了。
她们这一家子,从苏梨回去的第一天,就没有给过她一秒钟的好脸色!
据邻居描述,苏梨回家的第一天司机走后,她身上值钱的东西就被搜刮干净了。
而后,许光林几人又把她赶进了猪圈。
连间房都不给她留。
可想而知这家人是有多么的恶毒!
苏高明听到这里时,已经悲痛万分。
可更令人发指的,还在后面。
苏梨在乡下不是被打就是被骂,她努力讨好许光林一家子,每天给她们做饭洗衣、打扫家里的卫生,给他们捶腿捏肩按摩,才终于换来了7平米的卧室。
饶是这样,许光林他们还是不肯放过她,一有不顺心的事情就拿苏梨出气,还时常不给她吃饭,更别说有零花钱了。
最过分的一次是在今年。
据邻居所说,苏梨好像是洗碗的时候不小心摔坏了一个碗,许老太太就怒骂她眼瞎,是故意的。
苏梨顶撞了几句,张小梅和许大海竟直接要把她嫁给村里的流浪汉做老婆。
一个碗而已啊。
他们就要葬送了苏梨的一生。
这种做法,着实令人唏嘘。
苏高明听闻时,气的差点没晕死过去,还是季如雅扶住了他,让他先收拾完这一家子再晕。
季如雅全程在一旁旁听,这也是她今天为何这么胆大的原因。
“你说你这样辛苦,那样辛苦,”苏高明脸色阴沉似水,“那我倒是想问问你,我把梨梨送到乡下时,千叮咛万嘱咐让你们照顾好她,切莫让她受一丁点儿的委屈,你们是如何做的?”
苏高明勃然大怒,他每次打电话给苏梨,她都说,她很好。
可她,真的好吗?
在外人眼中,苏梨是乖巧懂事的好孩子,可这背后究竟经历了多少委屈与心酸,只有她自己知道。
越想,他越是觉得对不起苏梨。
心中苦闷的痛楚怎么也发泄不出来,要不是法律和良心不允许,他真的想做点儿什么来为苏梨出出气。
“你,你什么意思?”
苏高明大吼起来,把许老太太几人都吓了一跳。
半晌,许老太太终于从他的话里回过味来。
“我什么意思?你怎么不问问你们是什么意思?”苏高明冷笑,他从来都是一副眉开眼笑的样子,此刻生气起来,目光威严又冰冷,直逼人心。
许老太太害怕的瑟缩一下,总感觉苏高明话里有话。
下一刻,他就说:
“你告诉我,梨梨在乡下有过过一天好日子吗?”
“没有!”苏高明愤怒的一拳砸向楼梯扶手。
楼梯扶手发生一声“咯吱”声,表皮已经开裂。
他眼眶泛红,说话声越来越大,喘着重重的粗气,可见他此时有多崩溃。
是他亲手将苏梨推进了深渊。
明明十年前他知道那件事是季如雅的陷害,为了能让季如雅开心,他还是昧着良心将苏梨送到乡下。
他,枉为人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