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知薇这边也没闲着,她带着捕快在深山老林里猫了好几日。
“找到了!”捕快欣喜若狂,声音中透着几分解脱的愉快感。
他已经在这虫蛇肆虐之地蹲了几天,身上被咬得几乎没有完好的皮肤。
此刻,他忍不住羡慕地看向祝知薇,这祝大夫体质特殊,竟似百毒不侵,寻常虫蚁根本近不了她的身。
“祝大夫,你看看是不是这个。”他招呼着祝知薇过去。
伸手拨开层层茂密的树丛,一颗巨大的桉树出现在几人眼前。
看到这稀少的桉树,祝知薇信心大增,也不枉她跋山涉水找了好几日,相信这内服驱虫药很快就能制好。
寻常的驱虫药多用艾草、香茅、薄荷和樟脑等常见药材配制,但若加上桉树油,药效将大幅提升,足以应对那棘手的神秘红虫。
可惜这桉树油需从最新鲜的桉树叶上提取,她才只能亲身寻找。
若不是祝知薇结合现代知识改良了这驱虫药配方,这时候的人们根本不知道桉树叶还有这种妙用。
她迫不及待地带着采集到的桉树叶,匆匆返回周港镇的临时住所,开始提炼油脂和制药。
……
与此同时,知县也有更重要的任务要完成。
“堂下何人!”惊堂木重重一拍,他抬眼看向下方跪着的高大身影。
这不是别人,正是张正诚。
“我告那拜月教非法行医,草菅人命。”张正诚声音洪亮。
此言一出,堂外围观的百姓顿时议论纷纷,拜月教在周港镇势力庞大,这还是第一次有人敢公开找他们的麻烦。
“你可有证据?”知县沉声问道。
张正诚没有多言,直接脱下外衣,露出后背。
他学着祝知薇的样子,忍痛挑开背上的增生,将驱虫药粉倒了上去。
这一次,他下了狠心,倒的药粉比上次多了许多。
不一会儿,从伤口中钻出好几条红色线虫,跌落在地,它们自发地蜷缩成一团,隔了好几米也清晰可见。
围观的人群中顿时爆发出一阵惊呼,不少人掩口后退,脸上写满惊恐。
这拜月教不是说已治好了大家的怪病吗?这伤口里的线虫是怎么一回事?
难道拜月教真是在给民众洗脑,自己才是那始作俑者?
顿时,群情激奋,要求知县大人查清楚真相。
“安静些,安静些。”知县装作有些为难的样子想拖延时间。
可群众的声音越来越大,他快控制不住现场了。
毋庸再说,知县无法推脱,只能顺应民意,“被迫”带人前往拜月教分坛。
拜月教坛主早已接到消息,知道张正诚突然反水状告自己,但他并未放在心上。
毕竟,知县可是自己人,一县的长官。
一个小小的张正诚,就算受了谁的撺掇,又能掀起什么风浪?胳膊还能拧得过大腿?
然而,当知县带着大批军士闯入分坛时,坛主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
周港镇根本没有军士驻守,这些军士是哪里来的?
他不知道的是,这些军士是知县提前几日写信,特意从附近驻军调来的。
坛主心中一沉,意识到事情不妙——知县也反水了!他怎么敢的?不要命了?
可此时坛主无计可施,面对大批全副武装的军士,他没有反抗的余地,只能老老实实地跟着离开。
……
县衙地牢内,昏暗的灯光映照出坛主那因愤怒而张牙舞爪的身影。
哪怕是地牢之中,他也仍穿着那身长袍,带着那张面具,维持自己高高在上的形象。
戏演久了,连他自己也信了自己是神的使者。
“我到底犯了何罪?”坛主理直气壮,心中还做着拜月教会将他捞出去的美梦。
在周港镇,他可是拜月教的坛主,平日里走到哪里都受人恭敬对待,何曾受过这等屈辱?
这知县可不能对自己屈打成招,不然,等自己出去了定要教唆那些教众好好折腾一番。
捕快冷笑一声,抬手狠狠一耳光甩了过去。
他近几日跟着祝知薇追查周港镇怪病的真相,心中早已对这拜月教的始作俑者痛恨至极,哪里会留什么好手。
这一下力道十足,直接将坛主的面具打落在地,露出一张丑陋至极的脸。
坛主先是一愣,随即反应过来,慌忙用手捂住脸,嚣张气焰也瞬间消散。
捕快被他的脸惊了几秒,接着毫不客气地将他双手反绑,一脚踢在膝窝上,逼得他半跪在地。
这一跪,他那宽大长袍也遮掩不住的矮小身躯彻底暴露在众人眼前。
堂堂拜月教坛主,竟是个丑陋的侏儒,日常他都用面具和加高的长靴和宽大的外袍遮掩自己。
他不再是那副盛气凌人的态度,取而代之的是慌乱与羞愤。
地牢内的空气一时间凝滞,静得仿佛能听见呼吸声。
这残疾到底有什么值得幕后人保下的长处?祝知薇在心中思忖。
坛主无法接受真实的自己被人窥见,开始歇斯底里地咒骂起来。
但祝知薇可不是他的教众,对他的恐吓充耳不闻。
她冷冷地看了一眼捕快,捕快立刻会意,将那新制的驱虫药直接灌入坛主口中。
祝知薇从不是什么白莲花圣母,她不会浪费一丝一毫的同情。
将坛主抓来,既是为了试验新配方的驱虫药,也是为了从内部分化拜月教,看看能否从他口中挖出更多有用的消息。
其实今日算他倒霉,他们核心的几人只要在坛内都会被抓走。
驱虫药一下肚,坛主立刻疼得满地打滚,额头上青筋暴起,发出凄厉惨叫。
那些红色怪虫受不住药效刺激,直接咬破他的皮肤钻出体外,在地上蠕动爬行,宛如血色小溪最终汇聚在一处成团。
祝知薇站在一旁,冷静地提笔记录结果。
“这配方还得再温和些,普通镇民可受不了这种刺激。”她低声自语,笔尖在纸上轻轻划过。
“减少些橘皮,多加些烟草,或许能压抑些这怪虫的攻击性。”
至于地上那个痛苦挣扎的坛主,她连一眼都懒得再看。
这些人恶贯满盈,根本不值得她浪费半分同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