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祝知薇正准备休息,忽然听到窗棱被轻轻敲响。
起身推开窗,是许久未见的赤焰。
“别来无恙?”见到赤焰的身体已经大好,祝知薇很是高兴。
劫后余生的两人,关系也亲近了许多。
赤焰此次前来,还是为了那连环少女被杀案,案子有了新的突破。
原本,案件的相关人士要么死在那明月观的地牢中,要么逃脱后了无踪迹,如一滴水消失在人海。
再加上李景珩为了从四皇子手中交换赤焰和祝知薇,将功劳拱手相让。
这案子便落到了四皇子手中。
可这草包皇子查了许久却毫无进展,只能将这烫手山芋踢回给李景珩,让他接手继续调查。
没想到李景珩为了自己二人愿意付出如此代价,他对下属真是没得说的好。
近期城中新开一家青楼,刚一出现便吸引了无数文人骚客和浪荡公子。
因为这家青楼最出名的,便是那些会跳舞的哑奴。
她们个个国色天香,舞姿轻盈,能做掌上舞。
“而且,我见过那舞。”说到这里,赤焰回想起自己在明月观的日子,饶是脸皮厚的他也不禁有些脸红。
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脑袋,“和我们在明月观所学一模一样,这青楼定是脱不了干系。”
而之前那幸存女子,在服了祝知薇留下的方子后,身子已大好,她自报家门,姓甚名谁一一告知。
上门了解情况,她家主人原是个宽厚之人。
言道那侍女失踪第二日,便有人持信上门,称她因家中老人患病,不得已回家照料,自觉愧对主人家,故留书一封。
因此,府上并未报案追查逃奴。
画师按主人家描述画了画像,经辨认,赤焰确定那持信之人就是明月观的师太。
可明月观已经没有活口了,线索又断,至此一切回到原点。
幸好发现这揽月阁与明月观的相似,才能继续追查凶案。
……
揽月阁,坐落在京城东南角的崇文门外。
雕梁画栋,金碧辉煌,满室流光溢彩。
那些女子身着白衣,宽袍大袖随风轻扬,却掩不住曼妙身姿。
面纱轻覆,更添几分朦胧与神秘。
虽是销金窟,却无半分低俗,反倒透着一股清雅。
舞姿翩跹,宛若仙子临凡,把台下的看客看得目不转睛。
他们可是这京城的贵公子,什么样的美女没见过,但这犹抱琵琶半遮面确实新鲜。
看到那熟悉的舞步,祝知薇与赤焰对视一眼,“就是这里!”
雅间内,赤焰早已安排妥当,他点了两名哑女前来伺候。
甫一进门,两位可怜女子便被悄无声息地放倒,祝知薇和赤焰迅速换上她们的白衣。
李景珩麾下的能人异士众多,眼前这其貌不扬的男人一手易容术出神入化。
将二人改造得与被绑哑女一模一样,即便摘下面纱,也难以认出区别。
他俩等了一会后,从雅间内退出,回到揽月阁后台。
这里已经有一部分哑女在休息。
哑女之间互相以手语交流,但因后天致哑,手势并不娴熟。
祝知薇假意跟着胡乱比划,一时也看不出区别。
“快快快,就你俩吧,正合适。”女人声音由远及近,她随手点了两个哑女,“客人说他喜欢那身量高些的。”
不凑巧,又是祝知薇和赤焰。
更不凑巧的是,这女人竟是悟真师太。
她从明月观逃出后,李景珩遍寻不得,没想到躲在这烟花之地。
此时的她梳了个妇人发髻,哪像什么师太。
地字号包间。
“来来!喝酒!”又是一个熟悉的声音。
“大人,这揽月阁的哑女可是一绝。”
“蜂腰盈盈一握,您可得好好品品。”
祝知薇一阵头痛,这新青楼开业,怎么来的都是些熟人。
看情形是辛子谦正在宴请他的顶头上司,太医院院使大人。
没想到在太医院一向以沉稳形象示人的他,在上司面前如此谄媚,也难怪升迁如此之快。
祝知薇没怎么见过院使,他常驻宫中,不太回那太医院。
老头醉眼朦胧,上来就想揽住祝知薇的细腰。
祝知薇有些慌乱,不会吧,这就要被吃豆腐了?
多亏了赤焰及时解围,他叮咛一声,娇弱地倒向那老头怀中,顺手喂了个葡萄塞住他的嘴。
“大人,您看我来服侍您可好。”
同时把他的咸猪手塞进了自己胸口。
院使大人被这么一打岔,也是很满意地换了目标,不再纠缠祝知薇。
祝知薇很知趣地来到辛子谦座旁,为他倒酒。
不过他并没有对祝知薇上下其手,这方面倒显得有些正人君子。
她也终于松了口气。
酒过三巡,院使大人越发放肆,纠缠着赤焰不放。
赤焰此时一边忙着将老头的咸猪手从自己臀部扯下,一边忙着躲避老头的亲吻,又不能拒绝得太明显,也很是狼狈。
辛子谦扭头对她开了口,“本官有些醉了,你扶我去客房休息。”
祝知薇知道他是想给老头腾地方,只想赶紧让他歇下,好回头救赤焰。
扶辛子谦在客房床上躺下。
她刚转身,回头却见悟真师太带着几个粗使婆子躲在门后。
完了!
一个阴恻恻的声音在身后响起,“祝御医,你这身太医院独有的药香也不藏藏?”
“既然你从明月观找到这揽月阁,阴魂不散,那我们也不用再避了。”
祝知薇很快就被五花大绑,嘴也被封住,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
“我知你是神农谷传人,不怕这些寻常毒物。”辛子谦从身上掏出一个小药瓶,缓缓靠近。
“所以特意为你准备了这绝音散,这毒十分难寻,也不枉我寻了许久。”
“药效可比那寻常致哑药强上百倍,这药一旦服下,十日内若没有解药,可是没有退路了。”
辛子谦黏腻的视线在祝知薇身上扫荡,“本官对你这张脸倒是挺感兴趣,毕竟和知蓉有几分相像。”
“可惜你连她一根脚指头也比不上,尤其是这张讨人厌的小嘴,还是不说话的好。”
伸出指头在她脸上摸了几下,辛子谦神情迷恋,“作为个替代品倒也不是不可。”
“来都来了,你这辈子就老实在这待着吧,做舞女比太医院更适合你。”
说着便看着婆子们将绝音散给祝知薇灌下。
喉咙一阵灼痛,吞咽似乎都变得困难起来。
耐不住剧痛,她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