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
“大人!不好了!”
“这街上突然有几人发了疯,见人就咬。”
“他们专咬人血管动脉处,场面惨烈,且似有传染征兆!”
“现在咬人的疯子越来越多了!”
捕快跌跌撞撞地从门外跑进县衙,带来一个让人震惊的消息。
祝知薇和知县已在县城各城门处派了人手,设下重重关卡试图阻拦拜月教残党出城。
他们想过许多可能,比如拜月教会找人来提条件将这坛主换出去,比如用解药换个全身而退的机会。
唯一没想到的是,拜月教敢直接掀桌。
他们莫不是疯了不成?祝知薇与知县对视一眼。
虽然现在街上十分危险,可他俩无法坐视不管,毕竟这事也算是他们没有考虑清楚导致的后果。
街上到处是失了神智胡乱攻击路人的疯子,祝知薇注意到他们都是男人。
一定是那神秘怪虫作怪!定是有人用什么法子诱发了蛊虫的暴乱。
来不及多想,她现在唯二能做的就是帮着知县阻拦这些疯狂的男人,和想想有没有什么让这些男人停止发狂的办法。
知县已将所有的捕快和驻军都派往城内各处,制止街上的骚乱,再也没有多余的精力去管拜月教残党的事。
祝知薇不会解蛊,虽然她已制出驱虫药,可现在没有法子控制住这些男人让他们乖乖服药。
再说驱虫药的数量可不够这些人分的。
目光扫过街角的一座建筑,灵光闪现间,有了!她想到了一个办法。
……
一辆储满水的马车在不同的街道前行,随着水龙的扫过,那些疯狂的男人逐渐安静下来。
满地都是委顿在地的男男女女,看着善后工作的工程量极大,不过好歹是暂时平静了下来。
祝知薇临时调用了火龙队的水车,将驱虫药药粉倒进那储水罐里。
特效驱虫药能将红色怪虫杀死,但普通驱虫药也能压制怪虫。
艾草、香茅、薄荷、樟脑、大蒜、薰衣草、烟草、橘皮、醋。
这些都是常见的驱虫配方所用药材,都有些驱虫的成分在。
现在只是让怪虫失去活性,又不用完全解蛊,难度不算太大。
就在祝知薇来得及喘口气的时候,她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从街角一闪而过。
是辛子谦!
是了,这种事怎么能与他脱了干系。
他在此处应该也是观察蛊虫发狂的效果。
“报!地牢被劫!那拜月教逆党失了踪影!”
“报!有人拿了火器向这边赶来!”
两条消息让祝知薇顿在了原地。
大事不好,这侏儒对这些人到底有什么用处?竟让他们提前翻开底牌。
他们真要造反了不成?
一只手大力扯过祝知薇,将她朝县衙方向拖去。
知县大人此时已顾不得男女大防。
待两人气喘吁吁地回到县衙,捕快和驻军已训练有素地将县衙团团围住。
大门轰然关上,二人被保护了起来。
不行,这样拖不了多久,祝知薇平复好快要突突直跳快要炸裂的心脏,才有空想到这点。
这拜月教定是有备而来,这驻军可能抵挡不了多久。
而那些被暂时压制住的发狂男人,也没有被祝知薇排除在考虑范围。
如再不救治,他们要么可能很快就死去,要么可能成为拜月教的一大助力,被指使来冲击这县衙。
这种人肉耗材,最终也是死局。
怎么办?祝知薇疯狂动脑,却也没想到什么办法。
“杀!”
就在祝知薇与知县有些绝望的时候,另一个巨大的声音从城西传了过来。
像是有另一队人马过来了。
二人有些拿不准是祸是福,如果是拜月教的支援,那他们这县衙的木门一定顶不过第二下冲击。
但如果是友军,此时谁人会来呢?
就在二人等待命运审判的时候,门外的厮杀终于停止。
大门缓缓打开,一个身穿军装浑身浴血的男人出现了。
门外的军旗上赫然绣着“翊”字。
是被派往四处巡察的四皇子李修翊。
他怎么会出现在此处?
李修翊此时一身戎装,将原本长相普通的他也衬得英武非凡。
他大跨步前来,将祝知薇一把拥入怀中,“你没事就好。”
祝知薇费了些力气才推开他,心情有些复杂。
一边觉得李修翊十分无礼,他肯定知道自己对他没什么好感,二人甚至是敌对关系,在外人面前装作亲近到底安得什么心思。
一边又觉得至少此时是他救了她,该给些好颜色。
算了,她不想再纠结于这个问题,只是礼貌福身,退在一边,将场面留给知县去应对。
……
这事闹得有些大。
祝知薇也没想到,李修翊带人前来,竟将乱军和发狂的镇民杀了个精光。
行事如此莽撞,雪片般的弹劾折子此时飞向了他。
他理直气壮,乱臣贼子,死不足惜。
且那些发狂的镇民,也不知是得了什么毛病,他的杀戮也是为了防止更多无辜的人被感染。
祝知薇知道当时情况紧急,李修翊说的倒也没错。
且他又是自己的救命恩人,所以当皇帝陛下派来的专使来问话时,她也只能实话实说。
但这次死伤者实在太多,有无数发狂男人的家眷上京城敲那登闻鼓。
皇帝陛下只能将自己这四儿子匆匆封了个临川郡王,打发去了东边。
那是他精挑细选地一块富庶之地,可不能委屈了他的嫡次子。
陛下不可能杀了自己的亲儿子,此举只是为了释放一个讯号,告诉文武百官,自己这儿子已失了继承大位的可能。
也许对于皇家来说,这就是对一个皇子而言最大的惩罚吧。
一时之间,满朝风雨也停了下来,他们对这个结果应是满意了。
“等我,我会回来娶你的。”李修翊还是那副轻佻模样,像是对这个结果不慎在意。
祝知薇十分无语,她觉得李修翊此次也算是因为她而倒了大霉,特此来送行。
可这家伙哪怕被流放了也对自己贼心不死,也不知这假戏怎么做着做着就像成了真。
但她这时也不能对李修翊黑脸,只能露出个礼貌假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