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啥子让我娃帮她做证,我们啥也不知道,出去玩一趟涉及到杀人案,做啥子可能。”
张局长颇为无奈,“你娃若能把当天发生的事情讲清楚,给你们家颁发个好人好事的旌旗。”
娃他妈不乐意道:“你要是给钱还有得商量,一个破旌旗有得啥子用。”
程亦然和沈宴行站在两人半米外,不知该不该上前劝阻。
张局长瞥见程亦然,忙上前道:“亦然,你过来看看这娃是不是见过?”
程亦然看向躲在父母身后看不清脸的小孩,她刚上前一步,娃他妈立即警惕的挡在娃面前。
恶狠狠瞪她,“你们这些小姑娘,心也忒黑了,干些杀人勾当,让一个娃出来替你们做证,要不要脸嘛。”
程亦然轻声道:“姐,我们不让你娃作证,你让我看他一眼行不行?”
“谁信你的鬼话,大半夜把我们叫到警局来,没安好心。”
“还有你们警局,做得啥子事情,抓人抓到小孩身上,正事不干,折腾我们老百姓算什么事。”
“谁说我们正事不干?”
陈昭宁查完案卷回来,听到有人骂警察不干正事,当场冒起一阵火。
“你们娃涉及谋杀案,传你们过来配合调查不是你们应该做的?再不配合,一律按帮凶处置。”
娃他妈脸色瞬间白了下去,声音也小了几个度,“你们说啥就是啥,我娃要掺和到谋杀案里,改天咋正常上学,哪还有人跟他玩。”
其实这位母亲的担忧不是没有道理,现在的人听风是风,听雨是雨。
谣言一旦传开,再清白也会变成满身污泥的罪人。
张局长瞪了陈昭宁一眼,柔声道:“这位家长,你放心这件事情我们绝对保密,不会让你家孩子有任何危险,
如果有人冤枉你们,我们警局负责到底,谁敢传谣言,就让他到警局吃牢饭。”
张局长的保障和安抚让她有些松动。
她小声道:“问事情可以,但做证抛头露面的事,我娃不能做。”
眼见女人态度转变,张局长亲和一笑。
朝女人身后的小孩招招手,“孩子,叔叔这有糖,想不想吃。”
小孩想吃糖,犹豫着看向妈妈,妈妈点了头,他才笑嘻嘻出来接了张局长手里的糖。
程亦然看清小孩的脸,有些怔然,她不确定当天有没有这个小孩。
记忆里对水库那天的事情不是很清楚,原身只认识坤子,对其他人的印象并不是很深。
她弯下身,笑道:“你能不能告诉姐姐,你那天为什么去水库玩?”
小孩含着糖,看向自己面前的漂亮姐姐,小声道:“好玩。”
“坤子哥可厉害了,能爬很高的树,还会游泳,坤子哥说,要我们陪他去水库冒险,他以后收我们做小弟。”
程亦然怔了下,继续问,“那你们冒险了什么?”
“我们用弹弓打了只鸟,比赛跑步,谁先跑到水库就算赢,坤子哥跑了第一,有人却不服气,非要再比一场。”
“然后,跑着跑着,有人落水了,坤子哥说要跑回去叫大人,我们很害怕,也跟着回来了。”
张局长突然出声道:“谁落水了?你们叫的大人是谁?”
小孩烦躁的挠挠头,“一个大姐姐,坤子哥叫她雪儿姐,大人不知道是谁,一个帅气的大哥哥,穿的军装。”
众人瞬间反应过来,他指得是沈鹰。
从小孩口中,他们并没有得到什么有用信息,小孩的话反而证明了程雪说的是对的。
娃他妈开口道:“你们问完了吧?我们大老远跑一趟不容易,你看…”
陈昭宁说,“你想要什么?”
“旌旗就算了,路费辛苦费该报销一点吧,我不跟你们警察要,但她得给我们报销吧。”女人说。
程亦然笑了笑,又问小孩,“那你知道雪儿姐是怎么掉下去的吗?”
小孩声音拔高了几个度,似乎提到这事就很生气,“都怪和坤子哥比赛的人,他们跑得时候撞到了人。”
“!”
张局长脸色微变,“你说的是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小孩肯定道,“他们撞到人,害怕被大人打骂威胁我们不要说出去。”
程亦然眸光一亮,问张局长,“这能作为证词吗?”
“可以,但光他的证词不够,得找到坤子本人,其他人的证词只能作为旁词。”张局长回道。
坤子是当场目击人和事发缘由,即使有旁人做证,也不能成为断案的根据。
不过比开始毫无头绪的相比,事态好歹有所进展。
女人眼珠子转了转,“喂,你想我娃给你做证?不表示表示。”
这人当着警察面收贿赂,脸不红心不跳,明明刚才还一副担忧小孩生活的模样,转眼又变了张脸。
女人原本没想跟他们要好处,但她看到程亦然身后跟着的男人穿着当今的名牌服。
整个人身上的矜贵气质一看就不是普通人,而程亦然长得出众,自然觉得他们是一对,像沈宴行这种人是不在乎花点小钱的。
“给我十块,这事我们就接了。”女人冲沈宴行说。
沈宴行表情淡漠,轻薄的嘴唇一抿透出几分不悦,“你在跟我说话?”
女人理直气壮道:“给你女人花点不应该嘛,不至于这么小气吧。”
程亦然头一次看别人如此跋扈的要钱,顿时有些语塞。
沈宴行也感到无语,“你找错人了。”
“你这身衣裳得七八十块吧,怎么套十块这么舍不得,难不成你是被她包养的小白脸。”女人一脸嫌弃。
沈宴行脸色当场沉了下去。
“你再说一遍。”
冷然又具有威慑性的声音,让人听了忍不住产生一丝惧意。
女人声音小了很多,“说了又怎么样。”
沈宴行勾起一抹笑,“在警局里勒索,你猜会怎么样?”
“不给就不给,你们也别想让我儿子当证人。”女人发怵道。
张局长咳了声,语气严肃,“恶意勒索,拘留十天到半个月不等。”
程母上诉,他们警局没有必须要求别人出堂作证的权利,但女人如此堂皇的要求多少没把警局放在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