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苹和采蓝在京城西侧的猫儿胡同买了一个两进的院子,虽比不上王府的宏伟,却也小巧玲珑,应有尽有,前院石径蜿蜒,后院竹影婆娑,简朴中透着风雅。
采蓝本来还想再买间商铺,回头租出去也好吃租子。
却让采苹阻止了,让过阵子再说,采蓝虽然不解,不过也是认可,慢慢找商铺,位置、价格都得仔细对此再做选择,确实不着急。
阳光明媚,风和丽日,两人坐在后院亭中的石凳上,一个刺绣,一个弹琴。
采蓝也知道了那伯父伯母不过是采苹找人过来演戏的,点着她的额头笑称她是个精细鬼,唬住了我们所有人。
“还好我们出府了,我们刚走玉福晋就从宫里回来让你过去,原来要送个人进宫。”采蓝活泼,很有几个交好的人,府内消息也时不时会传出来。
她抿了抿丝线又继续说道,“幸亏当初我跟你一起走了,你走了可不就轮到送我进宫?只是她没想到我们一起离开,她临时找不到人,听说那几日急得天天喝菊花茶降火。”
她把手中的绣的外衫翻转过来,“直到又从外面买了个落魄小姐送进宫,这才好了。”
采苹停下抚琴的动作,拿过石桌上的帕子擦拭着微微出汗的双手,头也不抬的道,“落魄小姐入宫还可能保全自身,若是我们两个入宫,还有命在?”
“皇上看上了熹贵妃的嫡亲妹妹,后宫如今本就是熹贵妃的天下,她妹妹进宫也不过是白白困囿于牢笼之中,还不如让她嫁进皇族宗亲能多一份助力,这才想送个女人去挡灾呢。”
采蓝闻言,“为何我们会没命,甄嬛姑娘看起来好生温柔,会这般吗?”
采苹笑道,“浣碧姑娘呢?”
采蓝讷讷的并不言语,“甄嬛姑娘和浣碧姑娘是姐妹,日日相处在一起足有十几年,两人能差到哪里,不过是一个善于伪装,一个粗鄙外露。再说了,甄嬛姑娘如今可是熹贵妃娘娘,熹贵妃和王爷的事儿,这种要命的把柄,她能让我们两个小宫妃攥在手里?这可是诛灭九族的罪过。”
采蓝想明白后脊背发寒,“正是呢,等我们无用的时候,哪里还能有命在。”
采苹想起前世她被赐死,也不知府里的采蓝如何,不过想来也不难猜,死两个王爷的贴身丫鬟会扎眼,死一个可就是意外,不会有人追究,采蓝又如何能讨的了好?
微风吹拂,一片花瓣飘落在采苹手上,她拾起那片花瓣细细看了两眼,冷笑一声,转头对采蓝道,“我出去一下,晚上不用等我。”
“你放心,我最近都不出门,也不跟任何人联系,王府也没有人知道我们住在哪儿。”她瞬间明白采苹为何要着急出府,也懂了她为何买了这个院子后,再不跟外面联系。
采苹幻化成一瓣花朵随风吹到皇宫后院。
皇上最近很是宠爱姜洁儿,很快封为姜常在。甄嬛自觉放了一个美人过去,起码能让皇上新鲜几天,就放松了警惕。
可今日天清气爽,皇上的心情也是空前高涨,他来到永寿宫,透过珠帘静静的欣赏正在抚琴的玉娆,阳光通过纱窗,往内投射出柔和的光线,甄玉娆全身仿佛渡了一层柔光,把她烘托的像下凡的仙女,皇上越看越是心痒难耐,他不自觉的放轻脚步走过去坐在榻上。
甄玉娆似乎感觉到了他的存在,缓缓抬起头,看到皇上,她停下琴声,走上前对高座的皇上行了个深蹲礼。
“皇上万安。”
“起来吧,你弹的是淇澳?玉娆已经有思慕的君子了?可知朕为君子,很喜欢弹琴的玉娆。”
一枚花瓣没入甄玉娆体内,她的身体灼热。她像是失了神志般,不自觉向皇上表白。
“皇上喜欢臣女,臣女…臣女也喜欢皇上。”
皇上闻言大喜过望,伸出宽厚结实的手掌放在甄玉娆面前,甄玉娆见此,害羞的把自己的纤纤玉手放在皇上的掌中,皇上紧紧握住,他像是要把她攥碎了般,多日所思所念终于如愿。
他包裹住她的手又摩挲几下后,猛的拉过她,圈坐在自己的怀里,玉娆娇羞低下头,主动献上自己的香吻。
皇上惊喜不已,却不让她继续下去,“等过几日你进了后宫…”
采苹怕夜长梦多,从千机珠里取出来一盘香,旁边还有标注:催情香。
她一脸无语,这么简单粗暴又没有内涵的名字?
施法点燃催情香,虚空中丝丝烟雾飘出,瞬间就化为虚无,她凑过去闻了两口,无色无味无烟,她还没来得及痛斥假冒伪劣产品,却看到皇上已经抱起玉娆走向寝殿。
结果终究还是喜人的。
锦被翻飞,两人整整闹了一下午。
事毕,甄玉娆双目无神,她不知道为何自己会对皇上主动献身,她想说都不是自己想的,可是事情已经发生,她不能让情况更糟,只能默认了勾引皇上的事实,她整个人仿若霜打的娇花,可怜又无助。
皇上怜惜不已,册封甄玉娆为婉嫔入住承乾宫。
熹贵妃今日被六宫事务绊住了,等她得到消息回宫后,一切都已尘埃落定。
皇上在熹贵妃的永寿宫宠幸了甄玉娆。
圣旨已下,两个姐妹分别占据东西六宫最好的宫殿,一门双姝,成为当下最炙热的宠妃。
熹贵妃仿若天塌了一般,对着皇上露出怨恨的神色,皇上见此怒不可遏,让她好好修养,把协理六宫之权移交给皇后。
只有让她知道帝王宠爱的重要性,她们才会学乖,皇帝默默的想着。
采苹嗤笑不已。
不过总归熹贵妃没有气力盯着她和采蓝了。
当日她出府后就布下法阵,遮掩了两人存在的痕迹,否则此刻怕早就让人灭口。
当日你们为刀俎我为鱼肉,今日也该让她们尝尝做鱼肉的滋味。
采苹到底没对果亲王下手,不管果亲王当日救那么多美貌又多才的女子出于什么目的,可做事论迹不论心,采苹终是因为他才免于悲惨的下场,必须要承他的情。
熹贵妃在宫内的日子不好过,果亲王日日忧心,一日骑马飞驰,不留神从马上摔下来,一连昏迷数日,等醒来后就失忆了,如今的他是真真正正只记得游山玩水。
果亲王听浣碧说自己钟情于她才特意迎娶,可是他与浣碧谈话却每每犹如对牛弹琴,反倒是与孟静娴越聊越投机,有种相见恨晚的感觉。
他想起自己怜香惜玉的毛病,又听说是宫宴中出了意外,他似乎是明白了这个侧福晋的由来,他紧紧握住孟静娴的手坚决的表示,“静娴,委屈你了。从今以后我一定与别的女子保持距离,即便救人也会找个合理的办法。”
孟静娴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她并未做多余解释,只是粲然一笑,点点头。
没多久,孟静娴有了身孕,果亲王上书,求晋孟静娴为福晋。
从此,浣碧让孟静娴挤兑的在王府待不下去,只能日日进宫找熹贵妃诉苦。
甄嬛却好像失了神志一般,失魂落魄,她什么都听不见,想到允礼忘记她,心如刀绞,她红着眼睛一遍又一遍追问浣碧,“他不记得我了?”
在浣碧又一次点头后,脸色惨白的甄嬛,突然崩溃大哭,哭的撕心裂肺,浣碧跑过去抱住她,两人一起抱头痛哭。
窗外的采苹却觉得好生痛快。
正在两人哭的忘乎所以之际,皇上跟前的小太监跑过来宣熹贵妃养心殿觐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