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嬛急忙调整坐姿,展现出婉约端庄的仪态,心中却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惊讶和事态不受控制的疑惑,故作平静问道:“两位太医尊姓大名?”
其中一位年长的太医态度恭敬回答:“回小主,我们听闻浣碧姑娘提及小主身体微恙,特来给小主请脉,我是太医院的李太医,这位是王太医。”
甄嬛的眉头微不可察地蹙了一下,语气中带着些许失望:“为何温太医没有来。”
两位太医再次交换了一个眼神,年纪较小的王太医又继续低下头,李太医轻咳一声,耐心解释道:“小主有所不知,宫中太医每月有固定的值守日,在此期间,不得擅离职守。今日恰逢是温太医的值守日,因此无法前来。”
竟然这么巧吗?甄嬛暗自思忖,嘴角尴尬的扯出一抹笑意。良久,她缓缓伸出手腕,示意两位太医可以开始请脉。
此刻的温实初正在太医院翻阅医书,心里默默吐槽:这可不是巧,特意调换的值守之日,就是为了避开你。
太医拿出干净的帕子,细致地垫在甄嬛的腕上,隔着帕子帕为她切脉,两位太医分别诊过后,又认真地写下脉案,交给了随行的小太监。
李太医开口:“小主身体并无大碍,健康的很。”
“只是……”突然,他话锋一转:“只是小主身上似乎沾染了浓郁的麝香之气。此物对女子身体有害,建议小主远离这些损害身体之物。”
说罢,他的目光转向香味的来源。
甄嬛心中一紧,她原以为来的是温太医,便让流朱随身携带了那香料。
麝香的气味浓烈,两位太医明显已经察觉,她无法再隐瞒,便示意流朱取出香料。
正在这时,一名宫女端着茶盘进入殿内,不禁惊讶开口:“这不是我们小主的东西,是今天刚从海棠树下挖出来的。”
甄嬛脸色微变,轻轻瞥了她一眼。
浣碧立刻斥责道:“谁允许你擅自进来的?不知道小主正在请脉吗?”
宫女惶恐的跪下:“是奴婢想着为太医们沏茶。毕竟小主即将侍寝,不能有丝毫差池。”
李太医忙婉拒道:“小主不必如此客气,我们已然诊完了脉,现在就回去备案。至于这麝香,既然是从树下挖出来,我们带走登记如何。”
甄嬛勉强挤出一丝笑容,道:“这是自然,我本以为这是哪个宫人不要的香料,没想到竟是害人之物,自然不会留下。”
说着使了个眼色,流朱上前把包裹着的麝香,交给了太医。
李太医神色平淡接过麝香,递给随行太监,也不深究这话是否可信。
宽慰道:“小主身体康健,不会影响侍寝。”
众人行礼告退后,甄嬛的脸色晦暗不明。当晚便着了风寒,一病不起。
却不知,因碎玉轩内刚查出麝香,是以每个宫人都是提着十二分的小心在伺候。
有人亲眼看到深夜时分,小主寝殿的窗户悄然开启。而且,寝殿内还传出细微的水声,这还有什么不清楚的。
碎玉轩小主从海棠树下发现麝香,当天晚上便洗冷水澡,吹冷风。这些消息迅速在宫内传开,引起了各宫主子的注意。
皇后站在书案前,手持羊毫,正在练字。她气定神闲地完成最后一笔,将毛笔搁置在一旁,审视着自己的作品,眼中闪过一抹精光:“这个莞常在,倒是个有心思的,如此一来,更得出来承宠才是。”
剪秋微微颔首,随即退下去,去安排太医为甄嬛诊治。
碎玉轩的消息传来时,华妃正在品尝最爱的蟹粉酥,她一拍桌子,冷笑道:“这个狐媚子,装模作样,净耍些上不得台面的手段。殿选时勾引皇上还不够,刚入宫就玩这种小把戏,真是不安分,既然喜欢生病,就让她好好的病下去。”
随即吩咐下去,让人暗中下了让甄嬛体虚的汤药。
甄嬛的病情,皇后吩咐太医院下猛药,只求能尽快侍寝就行。华妃则希望她的病情缠绵不断。
在这场拉锯战中,最终,还是太医院的药效占据了上风。
在以沈眉庄为首的新人依次侍寝后,甄嬛的身体也刚好康复。
她绿头牌挂上的当晚,皇上便翻了她的牌子。侍寝后,甄嬛被晋升为莞贵人,地位也是水涨船高。
甄嬛在宫中的恩宠日益增长,心中暗自窃喜,认为自己确有与众不同之处。在一次与皇上的私下谈话中,她试探性地请求:“皇上,嫔妾能否请温太医来为我调养身体?”
她的声音柔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自信。
皇上的眼眸深邃,表情难以捉摸:“你现在的太医是皇后亲自指派,难道他们不称职?”
甄嬛急忙辩解:“皇后娘娘的安排自然是好的,嫔妾前些日子着凉,也多亏了两位太医的照料。只是臣妾习惯了温太医的医治,所以想着能否换回温太医。”
皇上面无表情:“你与他是旧相识?”
甄嬛小心翼翼地回答:“家父与温太医的父亲有过交情,臣妾也因此与温太医相识。他还未进宫时便为臣妾诊过脉,臣妾对他的医术印象深刻,如今他成为太医,想必技艺更加精进。因此,臣妾希望能得到他的照料。”
“后宫之事,自有法度,一切由皇后调度,你应尊重皇后的安排。”
皇上说完就转身离开了碎玉轩,甄嬛确实是完全迎合他的喜好调教的佳人,只是她还不值得让他破例。
尤其皇上对温实初的医术十分满意,他日日研究药膳方子给皇上进补,他总觉得这些日子身体强健,精神焕发,脑中更是一片晴明。
温实初已经晋升为他的贴身御医。皇上自然不愿将他派给甄嬛。在皇上心中,温实初的价值远超过甄嬛。
皇上利用沈眉庄和甄嬛两人来平衡华妃在后宫的势力,宫中的斗争越发激烈。由于太医院的新规定,沈眉庄的假孕事件并未发生,但因为沈眉庄协助华妃管理六宫,引起了华妃的嫉妒,最终导致沈眉庄被推下千鲤池,昏迷不醒。
甄嬛关心沈眉庄之余,也暗自庆幸当初她婉言拒绝了皇上赐下的协理六宫之权。
沈眉庄病重,甄嬛势单力薄,于是她举荐了安陵容,既分散了华妃的火力,又使得两人的关系更加牢固。
此时,宫中的恩宠除了华妃之外,几乎都让她们这三人给瓜分干净了,惹得六宫非议不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