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锦醒来时,映入眼帘的是一片荒凉与破败,曾经辉煌的素锦一族,如今只剩下她一人,空气中弥漫着死亡的气息。她才500岁,在族中还未有名字,若是按照人间的算法,不过是未满月的婴孩。
素锦一族英勇无畏,为墨渊争取了生机,拯救了天族和各个部族,只是这惨烈的一战之后,素锦全族壮烈牺牲,独留素锦一个孤女。
周围议论纷纷,讨论着素锦的去向。她回想起前世,天君将她带回天族,封为昭仁公主,以此彰显天族的仁厚,随后却将她交给了目光短浅、自私自利的乐胥抚养。
这位所谓的“养母”,从未给予素锦应有的关爱和呵护,在其生下夜华后,更是将她培养成了夜华的奴婢。素锦尽心尽力地伺候夜华,为他端茶倒水、整理衣物、洗手作羹。
乐胥还不断地给年幼无知的素锦洗脑,强调她要对夜华关爱、服从,要将夜华奉为唯一。
就这样,这位本该拥有无上荣光、备受尊崇的忠烈遗孤,竟被天族活生生地养成了一个只会伺候夜华的娇弱女子。
当天族给夜华定下青丘白浅为太子妃之后,乐胥更是告诉素锦,太子妃必须是名门望族,暗指她不应该有非分之想。天族之人都对素锦心存讥讽与嘲笑,只因她对夜华心怀爱慕之意。
然而,在过去的五万年里,素锦的世界里,只有夜华。她未曾接触过其他人,夜华几乎是她生活的全部,她如何放得下。
若是天族真的没有其他心思,为何让她与夜华日夜相伴?他们明明对此是乐见其成?
她比夜华大了两万岁,这段漫长的时间里,从未有人提起过她的婚事。这一切难道都是她一厢情愿的误会吗?她对自己的认知充满了疑惑和不甘。
想到此处,素锦心中涌起一股不平,她压抑着悲愤,开口道:“诸位叔伯不必担忧素锦的去处,素锦哪儿都不想去,只愿独自守护素锦一族。”
众人刚要阻止,就见素锦起身,跪下深深行了个大礼。
“只是如今有一件事需要请诸位做主。”
“天族与翼族的决战,天族之所以落败,是因为至关重要的阵法图被盗。这一切是玄女——青丘白玄的妻妹所为。青丘白玄曾修书一封,指引玄女前往昆仑墟投靠,而昆仑墟的关门弟子十七,正是青丘白浅,化名司音。”
“折颜上神,你将青丘白浅以男儿身送入昆仑墟,此事认也不认?青丘诸位上神,你们认也不认?”
她的声音在四海八荒回荡,充满了质疑。
“如今墨渊的尸身已被青丘白浅带走。墨渊之所以在此次大战中无力抵抗,是因为他曾为司音,也就是青丘白浅,挡下了飞升上仙的雷劫,受了重伤。”
消息一出,众人哗然。
“替人挡劫,此为天地不容,墨渊为天下苍生拼战,固然值得钦佩,但他行事有失,且他的死,一半原因是挡下的那道天劫之祸。”
“折颜上神想要出手相助,却因伏羲琴连断三根琴弦而受阻,这是父神对墨渊德不配位的警示,他身为苍生守护者,本应保重自身,为护卫苍生,可他因动了私心杂念,怕弟子受伤,甘冒风险只为白浅一人,却置四海八荒可能的危险于不顾。”
“真正有大义、有大爱,始终以拯救天下为己任,将芸芸众生视为首要之人是瑶光上神,是我素锦一族。”
素锦的声音坚定而有力,她继续说道:“此事因果与青丘多有牵扯,可此战青丘却避而不出,我要为素锦一族请青丘给个说法。”
“请问,青丘狐帝一族皆为上神,可算到了自己女儿、妹妹的上仙雷劫,为何把她送到昆仑墟?为何所有事情那般巧?所有上神都死了,唯你青丘毫发无损。”
素锦的质问如同利剑,直指青丘。
“青丘这般谋算,天道可认?与青丘一族接触者非死即伤,可是被吸了气运。”素锦再次发问。
“我素锦一族再问天道,青丘一族是否暗中窃取了他人的气运、天地之间的气运,是否犯下滔天大罪,若青丘触犯了天道威严,请上天降下雷劫,以示警示。”
此话一落,九天之上,雷劫翻滚,上万道雷劫直劈青丘五荒,场面震撼人心,众人目瞪口呆。
她不等众人回话,继续道:“不是不报,时候未到,天地大道不忍瑶光上神和素锦全族为奸侫所害,向我传旨,青丘狐族不修正法,那几位上神所作所为透支了狐族所有气运,终有一日后世狐族将不再位列仙神之列,会尽数被打为妖邪之族,人人得而诛之。”
“与青丘交同流合污者,皆会受天地大道清算。”
“另外,天道提醒,天族大皇妃乐胥腹中之子偷盗父神气运,混淆视听,将谎称父神之子降临。”
说完此话,素锦直接闪身回到族中,开启了护法大阵,阵阵氤氲之后,素锦一族消失在天地中,徒留一片静谧。
“你真行,路都没走稳呢,就把能按死你的人都得罪光了。”千机珠滚落在地上,显得无精打采。
“这不是有你在吗?”
千机珠都气笑了。
素锦继续道:“不收拾了他们,我有心魔,不能安心修炼。”
“你想,素锦多可怜,生于望族,身为烈士遗孤,非但没有受到优待,反被贪婪无耻的天族霸占了全部族产和传承。”
“夜华那个怯懦无能的废物,平日一副怂货模样,一腔怨气不敢向任何人宣泄,唯独对着身世凄苦、孤苦伶仃的素锦肆意指使、横加斥责,将所有的负面情绪统统宣泄给她。素锦才多大点的孩子,就在这种畸形扭曲又冷漠的环境中生活了几万年。”
她越说越气:“平日冷待她、贬低她,一到战乱就把素锦拉出来溜溜,让素锦去各部族周旋,事后就不耐烦地打发走,软饭硬吃。”
千机珠无奈又戏谑地眨巴了下眼睛:“可你这件事得罪人太多,怕是天族和青丘他们会联合压下消息。”
“数万道雷劫可不是白劈的,即便压下消息,众人心里也清楚。再说众部族本就不服天族,我就想给他们那些人都添点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