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妃心下一颤,急忙伸手按住如意,脸色迅速堆起笑容,一副为甄嬛感到由衷高兴的模样,语重心长地说道:“妹妹,皇上心里可是一直都有你的位置,瞧瞧皇上多关心你,这不,皇上说了,只要妹妹你点个头,即刻就册封你为妃。妹妹产子又晋位,这可是双喜临门的好事呢!到那时,咱们姐妹俩便能在一起抚养孩子,相护之间也能有个帮衬和照应呀!”
然而,甄嬛却一脸坚定地摇了摇头,轻声说道:“敬妃姐姐,我去意已决,请姐姐莫要再劝了!”
正当气氛凝重之时,咸福宫的含珠一路疾走匆匆赶来。她气喘吁吁,甚至来不及调匀呼吸,便赶忙向众人行礼道:“参见皇上、敬妃娘娘、莞嫔娘娘、沈贵人。”
紧接着,含珠焦急万分地禀报道:“娘娘!小阿哥突然吐奶了,请娘娘快回宫看看吧!”
“小阿哥如何了?”皇上急切地问道,说着便要起身一同前往咸福宫。
敬妃急忙拦住,言辞诚恳道:“皇上,臣妾去看就好。您还是再劝劝莞嫔吧。毕竟,养育孩子可是要格外精细周到,容不得半点儿马虎大意。尤其是公主早产,更要投入更多的精力和心血来照料,除了亲生额娘,谁又能这般无微不至呢!”
她又把目光转向甄嬛,柔声细语地说道:“莞嫔,皇上那不过是句气话罢了,你又何苦非得出宫修行呢?实在不行,就留在宫里修行。这样既能全了你的心意,又能照顾孩子,岂不是两全其美?”
说罢,敬妃转身急匆匆地离开了,只留下众人在原地沉默。
敬妃快步走到宫道上,含珠这才稍稍凑近,小声禀告道:“娘娘,您且放心,小阿哥无事。是如意听到莞嫔想要将她的孩子抱到咱们咸福宫,这才匆忙派人叫我过来。”
敬妃目光柔和地落在如意身上,轻轻地点了点头,眼中满是赞许和宠溺。
如意嘴角微扬,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轻声说道:“以后啊,咱们可得再小心些,尽量避开那沈贵人。她早已不是咱咸福宫的人了,却还是每次都要来找咱们娘娘。好歹也是大家闺秀出身,怎就连这点眉眼高低都瞧不分明呢?”
敬妃笑着嗔怪地斜睨了如意一眼道:“含珠,你再速速去请太医来一趟。”
含珠抿嘴轻笑,乖巧地应了一声,随即迈着轻快的步子朝着太医院方向快步而去。
此刻的碎玉轩内气氛凝重,皇上神情复杂地坐在床榻旁,目光深邃地凝视着甄嬛,思考良久,再次出言挽留:“公主还小,也离不开额娘,你莫要意气用事,宫里的宝华殿同样可以修行。”
甄嬛眼眸微微泛红,晶莹的泪花在眼眶里打转,她轻声说道:“嫔妾失德,实在无颜继续忝居后宫。何况臣妾乃是罪臣之女,身份更是不祥,怎敢抚养公主?恳请皇上开恩,让敬妃娘娘来抚养公主吧!”
皇上的脸色阴沉得可怕,仿佛乌云密布,良久之后,皇上再次打破沉默,用低沉的声音道:“关于你父亲的事,证据确凿,朕并未冤枉了他。那些如同你父亲那般狂妄自大之辈,大多都已被处决。朕也曾多次给过他改过自新的机会,但他却一意孤行,甚至公然在朝堂之上…”
话未说完,甄嬛便从床榻上挣扎着起身,她双膝跪地,语气凄婉地吟诵道:“朱弦断,明镜缺,朝露曦,芳时歇,白头吟,伤离别,努力加餐勿念妾,锦水汤汤,与君长诀。”
皇上听到这番话后再也无法忍耐,他猛地站起身,满脸怒气道:“既如此,你即日起就出宫修行!”
甄嬛再一拜,语气中带着一丝哀求:“求皇上允许敬妃娘娘抚养公主。”
皇上脑海中不禁回想起中午小憩时所做的那个警示梦,梦中先帝,也就是他的皇阿玛面色凝重,神情严肃地告诫他:“敬妃绝对不可以抚养生母健在的孩子!”
他虽然满心疑惑皇阿玛为何会提出如此要求,但他深知先帝之言必有深意,即便在梦中,也决不可违逆。
于是,皇上敛去心中困惑,沉声道:“来人!把公主抱去,交给皇后抚养!”
沈眉庄眼见此景,心中焦急万分,赶忙上前一步,言辞恳切地说道:“皇上,嫔妾与嬛儿情同姐妹,如今公主年幼,甚是可怜,嫔妾恳请皇上将公主交由嫔妾来抚养,嫔妾定会将她视如己出,尽心尽力照料!”
皇上却只是淡淡地瞥了她一眼,眼神冷冽,丝毫没有给她留情面:“沈贵人,宫规森严,只有一宫主位才有资格抚养孩子。如果嫔位以上无人抚养,按照宫中规矩,那就只能将孩子送往阿哥所,由专人照料。”
沈眉庄的脸色瞬间变得青红交加。
一旁的甄嬛见势不妙,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强烈的焦虑和担忧,她深知皇后的为人,再也按捺不住厉声道:“皇上,公主无论如何也绝对不能交给皇后抚养啊!”
皇上微微皱起眉头,眼中闪过不悦之色,淡淡地扫了甄嬛一眼,随后竟直接起身,拂袖而去。
沈眉庄望着那逐渐消失的背影,轻蔑地冷笑出声,声音中满是讥讽:“这个宫里,皇上不像皇上,嫔妃也不像嫔妃,哪儿还有半点规矩可言?如今连亲骨肉都不愿多加怜惜,倒是知道守着那所谓的规矩了!皇上,果真无情至极!”
甄嬛心如死灰,眼中泛起一层水雾,苦涩道:“是呀,连敬妃姐姐有了阿哥,说话底气都不同了!”
沈眉庄轻叹一声,安慰道:“嬛儿莫要多心,敬妃是个很好说话的人,可能她确实分身乏术。”
忽然,沈眉庄眼睛一亮:“不如我再去求求敬妃,把公主抱养在她的名下,再交由我来抚养。就像当初的曹琴默那般,如此岂不是两全其美?”
“呃…?”甄嬛的朱唇微微张开,愕然地望向沈眉庄,一时之间竟没反应过来。
片刻后,甄嬛感动地握住沈眉庄的手:“眉姐姐,不用为我去四处求人了,实在不行,就交给端妃姐姐抚养,两个公主还能有个伴儿。”
两人商量的热火朝天,可最终,敬妃和端妃都没沾手,公主还是被送到了皇后的景仁宫抚养。
胧月公主因是早产,自幼身体便十分孱弱。尽管有皇后悉心照料,太医们竭力医治,但胧月公主还是因为常年高烧,烧坏了脑子。
甄嬛离宫三年后,宫外传来她有孕的消息,皇上本想抬她为钮祜禄氏并过继四阿哥弘历给她。但弘历饮绿豆汤暴毙。
皇上派血滴子清查后宫所有人:沈眉庄爱慕温实初。叶澜依爱慕果郡王。安陵容使用迷情香。瓜尔佳氏虐打宫人。苏培盛和崔槿汐对食。果郡王与甄嬛私通。温实初为甄嬛腹中胎儿造假。皇后谋害皇嗣、宫妃以及先皇后。
皇上眼前一黑,差点晕倒。
随后,皇后被废;甄嬛、浣碧、苏培盛、崔槿汐、温实初杖杀;果郡王赐毒酒;叶澜依赐自尽;沈眉庄和安陵容贬为庶人,迁居冷宫;瓜尔佳氏贬为答应。
至此,偌大的后宫之中,高位妃嫔仅剩下敬贵妃和端贵妃两位。表面上看,她们似乎并无太多交集,但实际上,二人在私底下常常互致问候,关系颇为融洽。
雍正十三年,皇上驾崩,新皇登基。
敬贵妃也在新皇即位这一天,迎来了她人生中的巅峰时刻。她被新皇尊为圣母皇太后,至此后宫独尊。
当天,她饲养多年,视若珍宝的那只乌龟,静悄悄地死去了…
“你也太性急了,好歹也跟主人告个别!这乌龟号称长寿灵物,你倒是活个千秋万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