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怒目圆睁,厉声呵斥道:“安答应,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还不从实招来,若有半句假话。休怪本宫不顾及你全族的性命!”
安陵容浑身颤抖,脸色惨白如纸,双眼充满了惊恐。她沉默了好一会,终于咬着牙,愤恨道:“是丽嫔太过狠毒,划伤我的脸,让我遭人轻贱;还有崔常在,背信弃义,背叛姐姐,我怎能让她们平安诞下皇嗣,我精通香料,所以特意设下此局。”
说罢,她抬起头,眼泪汪汪地看向甄嬛,急切地解释:“姐姐,你一定要相信我!我从未想过要害你和眉姐姐,我针对的只有丽嫔和崔常在,这一切都是误会!”
丽嫔捂着胸口,一脸后怕不已又委屈万分的表情,娇声哭泣道:“皇上,您可要替嫔妾做主,当初在宫内装神弄鬼本就是她们有错在先,亏得皇后娘娘心慈手软、宅心仁厚,饶了她们一命,不曾想她们不知感恩,不思悔改,反而变本加厉起来,当真是好歹毒的心肠。”
“不过呢,虽说安答应是想加害嫔妾和崔常在,但好在我们都平安无恙,并未受到实质性的伤害。倒是菀贵人和沈贵人双双失了腹中的胎儿,这可真是太残忍了…要知道她们可是情同手足的好姐妹呀!”
丽嫔稍微顿了顿,擦了擦眼角不存在的眼泪,一副为他人着想的神情,继续道:“皇上,这件事沈贵人也受了委屈,您可万万不能厚此薄彼,只顾着菀贵人,忽略了沈贵人的感受,若是皇上实在分身乏术,不如将沈妹妹也移至碎玉轩,一来方便照应,二来她们姐妹之间感同身受,也能够相互抚慰、彼此宽慰。尤其是碎玉轩崔常在身怀有孕,由她日日陪着两位妹妹,两位妹妹心有慰藉,也能更快走出伤痛,待到皇嗣出生,再由几人共同抚养,岂不美哉!”
皇上不禁陷入沉思,他总觉得似有不妥之处,但又难以确切指出问题所在。华贵妃用手帕遮住嘴角的笑意,连连点头朗声道:“这个主意好!崔常在腹中可是皇上的骨肉,相信菀贵人和沈贵人爱屋及乌,一定能视若己出。”
曹贵人附和地颔首,压下语气中的幸灾乐祸,缓声道:“果真是个好办法,每天都有事儿可忙,自然便无暇沉溺于悲痛之中了。”
恰在这时,小夏子疾步从殿外迈入,他先是恭敬地行了一礼,而后轻声禀报道:“皇上,方才富察贵人身边的宫女前来传话,说是富察贵人今日受惊不小,回宫之后请太医前来诊脉,竟发现已有一个多月的身孕了。”
听闻此言,皇上脸上的神情瞬间变得惊喜交加,他不禁喜笑颜开,朗声道:“哈哈,朕近日当真是喜事不断啊!”
皇后则是满脸惊愕,眼中满是难以置信,暗道:皇上近些时日的精力,也太旺盛了些!
不过转瞬之间,皇后便调整好了情绪,笑意盈盈地对皇上道:“皇上,富察贵人今日受到惊吓,她又身怀有孕,您不如去看看她,也好让她安心养胎,菀贵人这里有臣妾照料呢。”
华贵妃一听又有人怀孕,心中颇为不满,但终究还是没多说什么,只是酸溜溜道:“恭喜皇上又添皇嗣!”
甄嬛则如遭雷击般,面色惨白,满眼悲伤,用近乎绝望地声音道:“皇上…那我的孩子呢?”
皇上转过头看着伤心欲绝的甄嬛,心中不忍,安慰道:“菀菀,我们以后还会有孩子的。”
说罢,似是想到了什么,急忙吩咐:“来人,立刻去将偏殿收拾出来,让沈贵人搬到碎玉轩。还有崔常在,你年岁大一些,经历过不少事情,定要多多开导她们二人,莫要让她们一直沉浸在痛苦之中。”
随后又拉住甄嬛的手,满眼深情道:“菀菀,你放心,以后崔常在的孩子就是你的孩子。”
丽嫔脸上堆满了真诚的笑容,柔声劝道:“皇上,富察妹妹年岁小,又是头胎,身子骨难免金贵,理应多费些心思照料,您还是快去看看吧。至于莞贵人,眼下最要紧的就是好生静养,您一直待在此处,菀贵人反倒不好休息了。”
华贵妃也催促道:“皇上尽管放心,臣妾和皇后娘娘定会悉心照料菀贵人,不让她沉溺于伤痛之中。”
皇上点了点头:“那朕过去瞧瞧那边的情况,菀菀你好好休息,莫要胡思乱想。”
随后面无表情地吩咐:“安答应,杖毙。”
甄嬛猛地抬起头,她心中尚有疑虑未解,急忙开口求情道:“皇上,嫔妾想再跟安答应聊几句。”
皇后上前柔声催促皇上离去,又到床榻帮甄嬛压了压被角,语气温柔:“莫要再为此事耿耿于怀,皇上已经为你报仇了。”
说着抬手吩咐,把人拉下去,甄嬛无力阻拦,最终安陵容被堵了嘴拖出去直接杖毙。
她瞪大双眼,一脸天塌的绝望表情,望着皇上逐渐远去的背影,崩溃大哭。
宫人们手脚麻利,动作迅速,仅仅一天不到的时间,便把碎玉轩安排妥当了。
菀贵人和沈贵人共同居住在碎玉轩里,两人整日以泪洗面,相互依偎在一起抱头痛哭,好不可怜。
崔槿汐在偏殿被吓得不敢出门,日日惶恐不安,生怕着了两人的眼,尽管她每餐佳肴进补不断,却是日渐消瘦下来。
丽嫔看甄嬛等人过的如此痛苦不堪,只觉得畅快至极。
甄嬛凭借敏锐的洞察力以及各种蛛丝马迹的仔细分析和反复推测,终于确定了害她孩子的凶手。
她满脸憔悴道,眼中闪烁着仇恨的光芒,咬牙切齿道:“原以为这后宫中只有华贵妃一只猛虎,不曾想还有皇后这条毒蛇。包括丽嫔、曹贵人这些为虎作伥的爪牙,她们一日不死,我便一日难安。”
说到此处,甄嬛的脸色越发阴沉:“眉姐姐,我绝对不会放过那些害死我们孩子的凶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