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太后离世,皇上满脸伤痛,他双眼含泪,在太后榻前重重地磕了几个响头,又诉说了自己这些年的不易。
许久过后,他失魂落魄地拖着沉重的脚步走到殿外,对门口的苏培盛吩咐道:“安排内务府的人去准备太后的丧事!”
然而,竹息突然压低声音凑到皇上身边道:“皇上,太后娘娘还有呼吸!”
皇上神色一滞,转身回到殿内,果真听到太后那微弱但确实存在的呼吸声。
他高声呼喊太医前来诊治。不一会儿,殿外静候的几位太医重新围在太后的床前。待他们仔细查验一番之后,为首的太医不由得一脸尴尬:“启禀皇上,太后娘娘虽然已是行将就木,但她内心的求生欲望及其强烈。目前来看,太后娘娘暂时并无大碍,不过切记不能让太后再受到任何刺激了,否则后果不堪设想啊!”
皇上冷眼盯着几位太医:“众位太医身负济世救人之重任,但看今日的情形,诸位的医术还有待精进啊!”
话音刚落,皇上猛地一甩袖子,转身便头也不回地大步离开了。
太医们不由自主地抹了抹额头上细密的汗珠,唯有一位太医身后的小学徒,悄悄地握紧了手中的药箱。那药箱里的银针,被药水专门泡过。颂芝姑姑说了:太后娘娘可不能就这么走了,能撑几天是几天!
次日清晨,天色微微泛白,颂芝便跟随华妃抵达太后的殿门口,向太后请安。
竹息嘴角含笑,向华妃恭敬地行了一礼,而后语气客气地拦住两人的脚步:“多谢华妃娘娘挂念,不过太后目前身体不适,需要静心休养。娘娘的心意奴婢自会转达给太后娘娘,娘娘这便回去吧。”
华妃勾唇冷笑,直接上手用力一推:“本宫是代皇上来向太后娘娘尽孝。太后此刻若是醒来,本宫自会悉心伺候太后用药;倘若太后尚在安睡,那本宫瞧上一眼也好安心。你百般阻挠是何道理?”
颂芝眼见竹息被华妃推了一个趔趄,心下好笑,但面上却是丝毫没有露出来,反而上前一步关切道:“哎呀,竹息姑姑当心!我家娘娘一心担忧太后娘娘的状况,这才情急之下,失了些许分寸,还望竹息姑姑见谅。”
“奴婢不敢!”竹息连忙回应。
颂芝眼神一闪,又继续道:“不过话又说回来了,咱们这些当奴婢的,就算有几分脸面,说到底也不过是个下人罢了。怎能不经过通传禀报,便贸然回绝了主子呢?太后娘娘向来对我们娘娘宠爱有加,就算不见旁人,又怎会不见我们娘娘?保不齐太后见到我们娘娘,心情大好,这病情也自然而然地痊愈了。竹息姑姑就是为了太后娘娘的安康着想,也着实不该加以阻拦啊!”
华妃傲然地仰起头,信心满满道:“正是呢,由本宫宽慰太后,相信太后定能早日康复。”
竹息被这主仆二人的厚脸皮惊得目瞪口呆。一时间,愣在原地,没有反应过来。
华妃也不理会她,直接领着颂芝大摇大摆地走进了寝殿。宫内的宫女和太监们面面相觑,但一想到太后平日里对华妃娘娘确实非同一般,最终还是选择了沉默,并未上前阻拦。